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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蓬萊星係不到一周的皮皮,以為自己早跟舊人舊事say-gooldbay了,又得知沐橙要來瑪雅星參加巡迴賽的消息,簡直冤了個孽!


    雲歌那偽係統,還賭氣給她訂門票,到底怎麽想的?這一路行色匆匆,皮皮沒空跟他吵架,也沒精力跟他吵,走路都費勁。


    “又跟雲歌吵架了?”池慕酒和顏悅色地跟在皮皮身旁,時不時還扶她一把,壓低了聲音問她。他幾次要求替皮皮背包,都被拒絕了,沒好意思強烈推薦自己做苦力。


    其實,皮皮早就透支了極限體力,走不動了。她還能那麽執著地硬抗,全是因為在跟雲歌賭氣,索性連池老師一並殃及了。


    幺雞為了省電,一隻朱雀手環扣在池慕酒腕上,一直沒有挪窩。平日裏,她早跟皮皮親近了,今天沒往她手腕上扣,肯定有事——池慕酒不用猜都知道,她家雲老板跟皮皮吵架了。


    “沒事。吵架他也不能離家出走……”皮皮累得喘氣都費勁,還賭那麽大氣說話,可謂是史無前例的逞強……


    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地平線上。星星一點一點的,在紫色曠野的穹頂上點亮。遼遠的曠野,一層一層地籠上夜的麵紗,神秘,且深邃。


    一小簇人造燈光,在並不遙遠的天際線上升起,與星辰一同點亮,卻比星辰更加孤獨。


    “那是地下城嗎?”瞧見遠處的燈光,皮皮終於鬆了口氣。她半蹲下去,雙手撐在膝蓋想緩一緩。這一緩,她就徹底起不來了。池慕酒扶她,她都走不了。


    “珊莎!”池慕酒雙手架住直往地上跪的皮皮,喊住了珊莎。


    珊莎走得很快,跟他們拉開了不下百米的距離,聽見池慕酒喊她,再一次折了迴來。


    “還有十公裏,爭取兩個半小時到達目的地。”珊莎可沒有池慕酒那麽客氣。她卸下皮皮肩上的背包塞給池慕酒,蹲下身來,單手往皮皮膝蓋窩裏一抄,肩膀往她腰上一頂,扛米袋似的將人抗在肩上。


    “喂……”皮皮身板兒僵直地一挺,在珊莎肩上挺成一台人形飛機。


    “想給野獸做點心的,就在荒野裏慢慢磨蹭。”珊莎不由分說的,在皮皮腰窩裏掐了一把。


    “哈……”皮皮小蠻腰一卷,膝蓋一蜷,泄了氣趴珊莎肩上了。


    珊莎單肩扛著皮皮,拖起醫療艙,轉身就走。


    池慕酒:“……”


    這姑娘,嫁得出去嗎?是不是出生的時候選錯性別了……


    池慕酒多扛個包,珊莎多扛個人,速度終於均衡了。不均衡的,隻有這一行人裏誰也看不見的羽弗雲歌。


    “在曠野裏走夜路,別那麽大聲嚷嚷。”珊莎稍微側臉向著池慕酒,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你可能喊迴來不是我。”


    皮皮的小心肝兒,莫名地抖了一下。她像頭倒掛的土撥鼠似的,抬起腦袋來朝後方張望,沒敢吭聲。


    這個角度看曠野,確實陰森森,像電影裏的跟鏡頭——一顛倒的吸血鬼世界,隨著珊莎的步調不斷晃動,猜不準什麽時候會有狼人從後麵撲過來。


    池慕酒餘光瞥見皮皮那姿勢,慢一步跟在珊莎身上,故意讓她瞧見自己,擋住了皮皮大半的視線。皮皮這才安心趴下去,沒給自己找罪受。


    內視角度雲歌,涼涼的覷了皮皮一眼,二話不說將她屏蔽了。


    皮皮:“……”


    又怎麽了?


    “曠野裏住著什麽?鬼魂?”池慕酒這樣的亡命之徒,不怕鬼,也不怕人,什麽話都敢問。


    “比鬼魂更可怕,他們來自一百多年前的諾瓦,擁有純正的變種基因——狼人。”珊莎描述狼人的時候,眼神裏不帶絲毫感情色彩,冷冰冰的,像尊雕像。“他們在世代在這裏繁衍生息,誕下的‘小狼崽’全是可以自然存活的,而且擁有接近遠古神話的力量。跟他們戰鬥了幾十年,人類才進入這片荒野,並且建立了地下城。”


    “真的有狼人?”皮皮這小天真,竟然興致勃勃地關心起神話來。她忘了沒有“護身符”壓陣的感覺,到底有多讓人恐慌。


    池慕酒隔著一步遠的距離,對上皮皮好奇的眼神光,唇角掛了一點不易察覺的淺笑,像夜幕裏走來的吸血鬼騎士。


    “上帝之寵。”這幾個字,執政官說得極淡。皮皮不懂,雲歌卻知道他什麽意思。


    百多年前,上野平山郎廢黜“改造人”,流放一批國寶級的上帝之寵,其中就包括接受過基因改造的狼人。


    那次流放行動是保密的,沒人知道他們最後去了哪裏。


    上野先生的流放計劃,僅僅是想讓他們有機會活下去,有尊嚴地活下去,不再受人類惡念打擾。


    為何會在這裏與他們狹路相逢?


    按理說,他們應該在人類接觸不到的某座宜居星球上。


    是流放途中出了差錯,導致計劃被人利用;還是流放地點遭遇泄密,安身別處的狼人,再度被帶入人類世界?


    珊莎沒聽過上帝之寵,她憑直覺推測,池慕酒對狼人能繁衍可生存後代的事情比較在意。直言自己不是研究基因改造的,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她還說:“平日裏,他們跟正常的人類一樣,隻是作息時間相反。沒有攻擊行為的時候都很正常,動手就能變成狼人,‘不見血,不斃命’,絕不罷休。”


    “如果遇上了,要麽殺死他們,要麽被他們殺死。”


    “狼人不是月圓之夜才變身嗎?”皮皮還有心情問這蠢萌問題……


    珊莎冷笑一聲,迴她:“月圓之夜變身,這個基因改造計劃得等你來實現。像你這樣的姑娘,抓去做老婆,再來一打他們都不嫌多。”


    皮皮:“……”


    她心裏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留下一大寫的“滾”字。


    基因改造……


    皮皮腦海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好像跟沐橙有關,但她什麽也沒抓住。又一個念頭碾壓過來,關於沐橙的隱約之感,轉瞬間就被碾入塵埃。


    讓她看得更加清晰的,是另一個與他相關,又好似不相關的念頭。


    本不該宣之於口的秘密,皮皮卻脫口問了出來:“你嶽父大人跟狼人有關係,所以你不想見他?”


    珊莎腳步一頓,原地呆愣了一下,像是給人悶頭敲了一棒,還拿槍指著一樣,“腦震蕩”,還不敢就地倒下。


    有動靜!


    遠處,隱約能聽見有人說話,類似聚眾閑聊,似人言非人語的,一個字都聽不清楚。


    同時原地呆住的,不隻是珊莎,池慕酒和皮皮也沒敢動。


    傳說中的狼人可能就在附近。


    除了珊莎,這裏沒人跟他們打過交道,不知道這個品種是先禮後兵,還是直接亮獠牙開撕的。


    畢竟是人類的“升級版”,智商不屬野獸科,再夾帶點兒現代武器,池慕酒和珊莎可能不是他們的對手。


    再加上幺雞,也是三對十幾,還帶倆拖油瓶……


    近身肉搏,絕對沒有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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