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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歌……”池慕酒開摩艇迴來,出艙門就照熟人喊,聽得全體小夥伴一臉茫然。機甲上,每個人都隻知道那個金屬球機器人叫“阿雲”,就是不知道雲歌是誰。


    池慕酒在離子彈爆炸十五分鍾後,才陸續收到幺雞簡訊的,還吞音少字,內容都不完整。那時候,離子流剛從爆炸初期的漩渦狀展平,朝各個方向波及開來,離子流向還不穩定,作用力也很強勁。


    幺雞二十幾條簡訊轟過來,池慕酒也不敢耽擱。他不等離子流完全過去,就把防護盾開到最大,提前迴來跟拚裝重甲匯合。


    走這麽一遭,c009那架輕型機甲,防護盾損傷程度高達百分之八十。剩下的路程,兩架機甲都得無防護裸機走完……


    這操作,跟雲歌拚老命突圍,簡直同理可證。


    “皮皮怎麽樣了?”下樓來接池慕酒的,是幺雞。池慕酒向來拿幺雞當雲歌使喚,不跟她客氣的。他見麵就問:“你不是答應過我,好好照顧皮皮的嗎?”


    “先生,抱歉!我隻是一枚機甲核,對付病毒這種東西,實在無能為力。”幺雞典型的淑女風範,跟在池慕酒身後,當眾言明自己是枚機甲核。


    悄悄圍觀的群眾大約沒聽明白,或者是沒想明白,機甲核怎麽能長那麽還看。


    池慕酒再怎麽溫文爾雅,也是伊甸園卸任的首席執政官,在民眾麵前很有距離感。眾人聽見他迴來,都隻探個耳朵出來“圍觀”,沒好意思跟他一起上樓。


    皮皮蜷在地上,眼淚、汗水糊了一臉,散亂的頭發粘在腮邊,狼狽極了。醫療機器人在給她處理傷口。


    “皮皮……”池慕酒走到皮皮跟前,喊了一聲。


    沒有動靜。


    “雲歌!”池慕酒蹲下身來,將她散亂的碎發撩到耳後,換個名字再喊。


    仍然沒有動靜。


    “先生別喊了,我主動鏈接,都感受不到他的精神力。”幺雞站在池慕酒身後,多言一句。


    池慕酒腳底一滑,膝蓋磕在地板上,單膝跪了。他差點沒就地碎屍萬段……


    “先生,你不要緊吧?”幺雞還假意上前扶他,被拒絕了。


    池慕酒半跪在地上,抬手在自己額上墊了一下,沒有發燒,他確認自己沒病。


    沒病?沒病為啥賭那該死的咒,還被聯邦第一八卦機收錄到了……


    “幫我調台醫療箱上來。”他揮手打發走幺雞,留點空間給自己想想,要不要把那該死的賭咒收迴來。


    原本是想心痛一下某人的場景,莫名其妙地畫風變了。


    九尾狐病毒是專攻神經係統的病毒,疫苗的致幻效果特別明顯,池慕酒深有體會。要不是超高的精神力和自製力,他肯定沒法兒從秦司令的超級星艦上爬迴來。


    所有人注射過疫苗後,都用安全帶綁在床上,以免出現意外的攻擊行為。兩台醫療艙,重患皮皮和布拉德占著,其他人隻能湊合一下綁床上。


    皮皮一大姑娘家的,池慕酒沒好意思在她休息室裏守著。等她注射完疫苗,他就捧著金屬球機器人到主控室去了。


    注射過九尾狐病毒和過量的麻醉劑,又一路亡命迴來,池慕酒精神力掛在機甲操縱網上,蜷在駕駛艙的椅子上就睡著了。


    池慕酒睡得很淺,零零碎碎的夢境裏,除了蘭黛子,就是塗山星。


    擠滿難民,又沒有醫生、沒護士的隔離區;行屍走肉占領的步行街;小孩兒坐在路邊血肉模糊的死人堆裏吮手指;發瘋咬孫兒的老頭……百年前的新聞場景,落池慕酒夢境裏的塗山星上。


    一幕又一幕揪心的畫麵,真實存在的一樣。


    每一幕,他都繞不過去。蘭黛子天使般的容顏,在遙遠的天際微笑著,很甜,很天真,仿佛他們初見那年……


    可惜,她再不是他救世的主。


    塗山星真實的畫麵,跟百年前的新聞相差無幾,隻是病毒爆發時間不長,還沒有醞釀出讓人生無可戀的絕望場景。


    星際航海學院正式成為隔離區,接觸過皮皮的第一批病患,已經陷入重度昏迷。抱過她那小男孩全身肌肉溶解,沒幾處完好的地方。他爸爸壓根兒不敢碰他,捎帶一點力氣,皮肉都會順著地心引力脫落下來。


    隔離區的人,都檢驗過醫院送來的抗病毒藥劑,全是生理鹽水。他們想出去討個說話,剛到學校門口就被槍口堵迴來了。


    隔離區外麵的警衛隊都撤了,用全智能近地機甲替代的。


    那家沒有招牌的網紅咖啡店,早已門庭冷落,老板自己也感染了九尾狐病毒。他還在病毒感染初期,還沒有被強製隔離。


    “以後,本店咖啡免費喝。”老板端著親手調製的咖啡出來,攔住吧台前麵掃碼付款的女士。“如果沒有感染九尾狐病毒,請您不要飲用這杯咖啡。我是一名感染者,隔離區沒有床位,醫生讓我在家裏治療。”


    “我也是一名感染者。”女士接過老板手裏的咖啡,道聲“謝謝”,送到唇邊淺嚐一口。


    街上除了冷清,與從前別無二致。塗山星的居民們該工作的工作,該逛街的逛街,生活照舊。醫院統計的數據,卻嚴重超過警戒線,整個星球病毒感染率超過百分之九十。


    泥鼠們早已習慣了命運碾入泥淖的卑微,不再計較希望何時會來。醫院沒有公布疫苗消息,那就是沒有消息……


    “蘭黛子……”沉睡中的池慕酒喃喃囈語,眉心蹙成川字。夢境觸動了他身上最敏感的神經,他神情痛苦地側過臉去,似乎想要蜷進自己藏身的硬殼裏。


    幾組破解碼翛然闖進機甲的精神鏈接。池慕酒驀地醒轉過來。他眼睛還沒睜開,就聽見雲歌的聲音在操縱網裏說話:“別著急碎屍萬段,我還沒死呢。”


    池慕酒:“……”


    信不信我攮死你?


    他胳膊肘在操作台上,埋頭在手臂間,掐了掐眉心,對雲歌的叫醒服務無以言對。


    “皮皮醒了?”池慕酒不想問雲歌感覺好些沒有,肉麻兮兮的,他也不擅長這麽煽情的對話。


    “沒醒,高燒已經退了。”雲歌在機甲操縱網裏的聲音,笑得賤兮兮的。“你怎麽不問我呢?”


    “我智商有問題嗎,需要問你?”池慕酒一巴掌拍在金屬球上,難得理他。


    “你智商沒問題,把我機器人抱下來,又不給充電,幹嘛呢?”雲歌審視“智障兒童”的聲調奚落池慕酒,尊敬師長啥的,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池慕酒蹙著眉,扒拉了一下金屬球,額角上的黑線一根一根地落下來,機器人果然沒電……


    “你要帶那幫流放犯一起走嗎?”金屬球充上電了,嘴就不能閑著。不,金屬球還沒開口,電量不夠。雲歌精神力掛在操縱網上,嘴都不能閑……


    “別左一句流放犯,右一句流放犯的,我也是流放犯。”池慕酒斟上一杯過期的朗姆酒,坐吧台旁跟雲歌瞎掰扯。


    管控局的追兵,最快也得十一個小時後,才能進入火力攻擊範圍。他們還可以稍作休息。


    “活該你是流放犯!誰讓你背叛聯邦,還炸我戰艦……”雲歌病毒滅了,心病犯了,毫不忌諱地開啟毒舌模式,質問池慕酒。“黑金帝國攝政大臣,伊甸園議會首席執政官。池老師,高處不勝寒到底什麽滋味,您給學生講講?”


    那個“您”字,他用得恰到好處,不著痕跡地把反諷式的語調推向風口浪尖,問得池慕酒啞口無言。


    “你……”池慕酒“你”半天,沒“你”出半句話來。最後,他咬了咬下唇,無奈地給了不明不白的解釋:“要不是我在議會周旋,連蓬萊星係這‘泥鼠窩’都保不住。”


    “嗬……”雲歌一聲冷笑。“久仰曹公大名!你咋不說,設使天下無有孤,不知當有幾人稱帝,及人稱王。”【注】


    注:“設使天下無有孤,不知當有幾人稱帝,及人稱王。”此處,是雲歌借曹操名言,諷刺池慕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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