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堯很快給雲昭月戴好項鏈,雲昭月自己戴了耳環。


    紅色寶石在燈光下流光溢彩。


    看著那枚紅色戒指,蕭九堯神色微動,拖著雲昭月的手,套到了中指上。


    “走吧,人都齊了。”


    蕭九堯西裝革履,雲昭月挽著他的手,一起去了宴會廳。


    蕭家雖然低調,但到底是百年家族底蘊不容小覷。


    蕭家眼下諸多重要產業布局早已拓展至五湖四海,紮根在禹城本地的已然為數不多。


    此次壽宴,蕭家秉持一貫低調做派,邀請函發放範圍極為有限,受邀之人皆是與蕭家往來密切、關係匪淺的至親摯友。


    蕭家本就枝葉繁茂、家族龐大,光是直係與旁係的親戚湊在一塊兒,人數便頗為可觀。


    庭院之中,賓客往來穿梭,歡聲笑語此起彼伏,熱鬧非凡卻又秩序井然。


    雲昭月看到蕭陽不停地和人熱聊著。


    蕭陽目光掃到蕭九堯和雲昭月,帶著人過來打招唿。


    這個夜晚雲昭月認識了太多的蕭家人。


    每個人都說雲昭月和蕭九堯郎才女貌,蕭九堯冷峻的麵容此刻也被笑意填滿,嘴角壓都壓不住那滿心的歡喜。


    待眾人寒暄完畢,雲昭月這才想起正事,她輕輕拉了拉蕭九堯的衣袖,示意他一道上前。


    二人走到蕭老太爺麵前,雲昭月雙手捧上一個精致的檀木禮盒,盒蓋緩緩打開,一株品相極佳的千年人參靜靜躺在其中,根須完整,靈氣逼人。


    “爺爺,這是昭月帶來的千年人參,願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雲昭月有些不好意思,這明明是蕭九堯在蜀地重金尋到的。


    周圍眾人見狀,紛紛投來讚歎的目光。


    夜色漸深,壽宴漸近尾聲,賓客們酒足飯飽,寒暄祝福也都說了個遍。


    到底都是自家人,沒了那些繁文縟節的束縛,祝壽過後,大夥三兩成群地結伴離開,老宅很快就散得差不多了。


    雲昭月站在老宅的雕花門前,微微仰頭,望著那輪高懸的明月,心頭輕快,唇角微揚。


    蕭九堯輕輕走近,將一件披風披在她肩頭,低聲道:“夜裏涼,別凍著。”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像是裹挾著夜色最暖的風。


    雲昭月迴頭,撞進他滿是寵溺的眸子裏,心頭泛起絲絲甜意,輕輕點了點頭。


    ......


    馬超和薑池,在蕭九堯的運作下改頭換麵進了軍隊裏麵。


    蕭九堯安排了人盯著,讓他們傳遞兩人的消息。


    剩下的時間,蕭九堯依舊在蜀地各個郡縣奔走。


    又是半年過去。


    蜀地的冬日難熬,雲昭月和蕭九堯聊到了供暖的概念。


    雖然電熱毯是讓睡覺的時候不冷了,但房間裏麵麵積太大,依舊冷冽。


    兩人一起琢磨了一番,決定嚐試一番。


    建一個鍋爐房專門供暖,需要燃燒煤炭,把鍋爐內水加熱到一定的度數。


    再通過管道,將熱水輸送到各個房間。


    熱水在流動的過程中,通過散熱器散熱。


    熱水將熱量傳遞給室內空氣後,溫度會降低,再通過迴水管,迴到熱源處進行重新加熱。


    這個循環是依靠水泵來提供動力的,水泵會克服管道和散熱器的阻力,使熱水持續循環流動。


    兩人商量好後,第二天雲昭月就在蜀地找了當地的匠人。


    那匠人年輕的時候也走南闖北,聽說過北方的熱炕。


    不過雲昭月提到的暖氣,到底還是涉及到一些夏國的器械,匠人的臉上露出些許躊躇之色。


    雲昭月就讓蕭九堯來講解。


    蕭九堯接到消息,很快趕來,他一襲月白錦袍,氣質溫潤。


    手中拿著器械圖紙,條理清晰、深入淺出地為匠人講解起來,從供熱原理到組裝細節,無一遺漏。


    匠人聽得頻頻點頭,不時提出疑問,二人你來我往,一番探討後,匠人徹底吃透了技術要點。


    雲昭月又拿著卷尺,一間間屋子仔細丈量,將各個房間的麵積精準記錄下來。


    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終於挑齊了所有材料,管材、閥門、散熱片……


    涉及到材料的安裝,雲昭月拿出視頻,找了腦子靈光的小廝,圍坐在一塊兒,認認真真地觀看學習。


    小廝們起初看得一頭霧水,雲昭月就在一旁耐心指導、反複演示。


    匠人也沒閑著,帶著徒弟們一頭紮進蕭老夫人的房間,開始鋪設暖氣片。


    暖氣片鋪設好以後,雲昭月發現蜀地似乎還沒有開始燒煤炭,市麵上壓根尋不到合用的燃料。


    她迴夏國買了一些蜂窩煤,東西一運到,雲昭月便迫不及待地指揮著匠人填煤生火,進行供暖試驗。


    匠人很用心,感覺每天都在長腦子,都是些沒有見識過的新東西。


    頭一迴,火沒燒旺,屋子裏暖意不足。


    第二迴,又因通風沒調好,煤灰亂竄。


    眾人的臉色都有些凝重,匠人更是滿臉懊惱,覺得辜負了雲昭月的信任。


    雲昭月卻絲毫不氣餒,溫言安慰道:“別灰心,多試幾次,總能成的。”


    果不其然,在反複調整之後,暖氣片滾燙,房間溫度穩步上升。


    雲昭月站在一旁,看著大夥的反應,嘴角噙著滿足的笑意,與蕭九堯對視一眼,二人眼中滿是欣慰。


    此番心血沒有白費,往後蕭老夫人便能過上暖烘烘的舒心日子了。


    蕭府上的人圍在暖烘烘的房裏嘖嘖稱奇,讚歎聲此起彼伏。


    作為報酬,雲昭月也將北方建熱炕的方法告訴了匠人。


    匠人先是一怔,顯然沒料到還有這般額外饋贈,一時間有些迴不過神來。


    雲昭月似是看出他的訝異,解釋起來:“我聽家主提過,蜀地雖說沒有北方那般苦寒,可每到寒冬,依舊時不時傳出有人凍死,實在是讓人心痛。”


    匠人聽著她這番話,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臉上滿是動容之色。


    在蜀地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百姓冬日裏的淒苦模樣他自是瞧見過不少。


    “我琢磨著,把這熱炕的手藝傳出去,往後普通百姓過冬也能多個依仗。您手藝精湛,往後定能幫襯不少鄉親。”


    雲昭月拿出了一本早已備好的冊子,上頭密密麻麻全是手繪的圖紙、詳盡的步驟,從熱炕的選址搭建,到煙道的鋪設走向,乃至平日裏的維護要點,無一遺漏。


    這是她找府上的人看了視頻謄抄出來的。


    匠人雙手接過冊子,手指微微顫抖,眼眶也泛起微紅,聲音略帶哽咽:


    “這…… 這可太貴重了,尋常匠人學個獨門手藝,哪有不收錢的道理。”


    “家裏還有其他房間也需要都裝上,還得麻煩您。”


    匠人安心不少,“您放心,都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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