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比賽


    劉亞婷是見了吳玉琢眼裏就裝不下任何人了,可以說是六親不認,徑直朝裏麵走了過去,站在吳玉琢身旁。


    魏福音早就習以為常。


    吳玉琢被十幾個男孩團團圍住,嘻嘻哈哈,傳來陣陣狂笑,有一半男生魏福音沒有見過,雖然大家在一間教室裏,同學了小半年,魏福音還是記不住同學們的名字,班裏的男生她大多叫不出名字,可認識了小半年,還是有些臉熟的,仔細看看,圈子外麵的男生確實是生麵孔,應該是其他班的同學,奇怪的是,他們一人手裏拿著一張紙筆,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魏福音皺眉道:“他們在幹什麽?”


    李放隨既從他手裏的本子上撕下一頁紙來,強行塞到她的手裏,道:“我們在玩遊戲呢,你也來參加嘛,人越多越好玩。”


    邊說邊把魏福音推了過去。


    隻見一眾人眉頭緊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圈子裏的人,熱情高漲,齊齊歡唿道:“三百六十一,三百六十二,三百六十三……”


    眾人喊到三百九十一的時候,長長的噓了口氣,遺憾的連連搖頭,氣餒道:“又失敗了。”


    魏福音看著李放給她的紙和筆,一臉茫然,薄薄的紙上橫豎布滿了小格子,一行二十個,有三十行,總共六百個格子。


    還待魏福音發問,張崇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他應該是這個遊戲的發起者,眾人紛紛原地轉身,看了過去。


    張崇右手握拳,放在嘴邊,輕輕咳了一下,道:“新加入了兩名同學,我現在重新把遊戲規則再講一遍,遊戲非常簡單,大家看到手裏的紙了嗎,總共六百個格子。”


    他舉著手裏的紙,給眾人做示範:“遊戲很簡單,在格子裏,從一寫到六百,當然,期間不許寫錯,也不能塗改,如果塗改,一律不作數,人數不限,寫累了可以換另一個人,最後看哪組寫的又快又準確,哪組就獲勝,大家聽明白了嗎。”


    眾人紛紛點頭,覺得這個提議甚好,一人笑道:“沒什麽難度,咱們天天都要寫字,這點應該難不倒咱們。”


    吳玉琢立馬潑了盆涼水過來,道:“沒這麽簡單,我剛才寫到三百就寫不下去了,寫著寫著腦子就亂了。”


    “是嗎,有這麽難嗎?”


    “不信你試試。”


    “這個遊戲還蠻有趣的,我試試。”


    “其實沒什麽難度,就是考驗大家的耐心。”


    眾人議論紛紛,張崇數了數人頭,道:“隻是個遊戲,重在參與,要不你們兩兩一組,我做裁判,看最後哪組獲勝。”


    聽他這麽說,人群裏一人笑嘻嘻喊道:“這個提議好,我讚同。”


    “我也讚同!”


    李放沉思了片刻,道:“等等,我有個提議,既然是遊戲,就要分出個勝負來才有意思,最好製定一個懲獎製度來,輸贏總要有個說法,否則幹巴巴的玩也實在沒什麽意思。”


    他這麽說,似乎正中下懷,眾人紛紛舉手表示讚同,嚷嚷道:“贏了獎勵什麽?”


    有人更加在意,嘻嘻笑道:“輸了要怎麽懲罰。”


    張崇轉了轉眼珠,道:“這樣吧,贏了獎勵一個毛絨玩具,大家看到了沒有,放在講台上的那個,正好現在天氣冷,睡覺抱著多舒服啊,至於輸了嗎,大家覺得怎麽懲罰比較好。”


    眾人齊齊望了過去,講台上果然有一個半人高的玩具熊,被人隨意擺放著,耷拉著腦袋,憨厚可愛。


    有人嘻嘻笑道:“抱著個玩具睡覺多沒意思!”


    “那你還想抱著誰睡覺啊!”


    “我想抱著你睡,走,給哥們暖被窩去。”


    眾人瞎嚷嚷了一陣,道:“那輸了怎麽辦?”


    一人起哄道:“輸了就跳脫衣舞。”


    魏福音沒忍住,撲哧笑了起來,腦海裏突然浮現一副奇怪的畫麵,男生們雙眼迷離,一邊解扣子,一邊扭動腰肢,翩翩起舞,捂臉憋笑。


    “傻笑什麽?”


    聞言,魏福音仰頭瞧了瞧,董少波雙手抱在胸前,既不看她,也不看任何人,而是盯著窗戶外的一片漆黑,魏福音順著他的視線望了出去,透過緊閉的窗戶,隱約可以看到馬路對麵的一處村莊,偶爾有幾點亮光從村子裏一閃而過,稍縱即逝,雖然說是村子,卻不是很貼切,隻有十幾戶人家,他們住在村外,為了自己的孩子上學方便,從村裏搬出來的,開始隻有一兩家,漸漸的搬來的人多了,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村落,一到放假,就會變的冷冷清清。


    魏福音看了看天空,小聲道:“哎,一片漆黑,沒有月亮,連星星也沒有,現在環境汙染真是嚴重,我小的時候,一抬頭,就能看見漫天的繁星,現在什麽也看不到了。”


    董少波眉梢一揚,嘴角微翹,道:“今天是沒有月亮,可是星星卻有很多,你沒看到銀河嗎?”


    他用手指在空中比了個弧線,道:“銀河!”


    魏福音皺了皺眉,道:“銀河?真的嗎,我沒看到,在哪,我有一年多都沒看到星星了。”


    董少波搔了搔臉頰,疑惑不解,突然恍然大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魏福音。


    魏福音微微睜大眼,明白過來,原來不是天上沒有星星了,而是因為她近視看不到了,想到這一點,略感遺憾。


    董少波做了個戴眼鏡的動作,示在問她:為什麽不戴眼鏡。


    魏福音揉了揉眼睛,道:“開學的時候在戴吧,架在鼻梁上,有些不太習慣。”


    “你想參加比賽嗎?”


    魏福音猛搖頭,道:“不想,我一比賽就緊張,手心直冒汗。”


    董少波掃了一眼,他們說話之餘,其他學生已經自動分好組,兩兩坐在一張桌子旁,劉亞婷和吳玉琢自然豪無懸念的分到了一組,兩人坐在最後一排,老遠就跟魏福音招手,魏福音咧著嘴,笑的不能再假了。


    不知怎的,雖然劉亞婷是她的朋友,可她打心眼裏祝福不起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劉亞婷喜歡吳玉琢更多一些,都有點像倒貼了,吳玉琢對劉亞婷的態度說不上壞,但也說不上好,有些敷衍,跟許多女生曖昧不清,他總是送她一些廉價的小玩意,似乎並不用心,劉亞婷卻視若珍寶,不許任何人碰觸,歡喜的不得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樣不對等的關係注定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


    魏福音仿佛都能預料到結局,畢業就是分手季,有時並不能真心換真心,你對旁人的好隻是你自己的事,對方沒有義務對你好,對那人而言,說不定還是一種負擔。


    不管怎樣,當事人覺得幸福就好,旁人就無需插手了,魏福音不是那種愛多管閑事的人,她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就更不會自尋煩惱操心旁人的事了。


    董少波沉聲道:“你不想要那個毛絨玩具嗎?”


    魏福音皺了皺眉,道:“不想,放在床上占地。”


    董少波也不奇怪,捂嘴道:“正好我想要,你幫我贏過來吧。”


    魏福音挑了挑眉,低聲道:“咱倆誰是女孩?”


    “你啊。”董少波鄭重其事的迴答。


    “等會你先來。”董少波拉著魏福音坐下來參加比賽,把手裏的紙鋪平,沉聲道:“不用緊張,就是寫幾個數字,你寫一半,我寫一半,不用寫太快,沉住氣,主要是不能塗改。”


    魏福音好奇的問:“你要小熊幹什麽,真的想抱著睡覺。”


    董少波低著頭清理桌麵,也沒看她,隨口道:“送給我妹妹。”


    魏福音扶額:“……”


    張崇眯著眼睛,環顧四周,見眾人準備就緒,舉腕看了看手表,道:“現在倒計時,三,二,一,開始!”


    眾人齊刷刷的低頭,亂糟糟的教室裏頃刻安靜下來,隻聽見筆尖在紙上“沙沙”劃過,他們寫了十幾年的字了,這點耐心還是有的,不緊不慢,不慌不忙,沉著冷靜。


    魏福音先寫,董少波在一旁觀看,心裏默念,她耐著性子寫到了一百,手心浸出了些細細的冷汗,輕輕舒了口氣,沒有先前認為的那麽簡單,寫著寫著,手指就有些不聽使喚,心裏焦躁起來,雖說不難,可是要不出錯,還是很考驗人的耐性,越怕出錯,越慌張不安,最後連數也不會數了,額頭直冒冷汗。


    期間傳來哀嚎一片。


    “哎呀,又寫錯了,怎麽這麽難啊。”


    “早知道不讓你寫了,怎麽這麽笨。”


    張崇作為裁判,在幾人之間來迴穿梭,看到誰的格子裏有塗改的痕跡,立馬讓對方終止比賽。


    那人狡辯道:“我怎麽了,哪裏塗改了。”


    張崇指著格子裏黑糊糊的一團,道:“你看這明顯就是塗改的痕跡嘛,明明把五改成了六。”


    那人堅持道:“我沒有塗改,我的六就是這麽寫的。”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張崇經不住那女孩的軟磨硬泡,擺了擺手,道:“好吧,這次就算了,不過下次可就要注意了。”


    那個女孩嗬嗬一笑,繼續往下寫。


    魏福音屏息凝神寫到三百,看著自己歪歪扭扭的字跡,不禁皺眉,深深的吸了口氣,把紙和筆遞到董少波手裏,他動作極為迅速,抓過紙和筆“刷刷刷”的低頭寫了起來。


    空閑下來,魏福音數了數,總共十一組,大家自由組合,男生們性格灑脫,比較好說話,見自己寫錯了,也不糾纏,大大方方的主動撂下手裏的筆,伸展雙臂,誠實道:“寫錯了。”


    女生就沒那麽光明磊落了,被張崇發現有塗改的痕跡,她們就撒嬌耍賴,十分難纏,軟磨硬泡,非說自己就是那麽寫的,沒有寫錯,張崇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看見,無奈道:“下次注意,要是再寫錯,可算犯規了。”


    董少波寫的極為認真,低頭不語,額前的碎發稍稍遮住了他的左眼,唿吸均勻,他們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規律,每天從睜眼就開始寫字,一天一根筆芯毫不誇張,從三百寫到六百簡直小菜一碟。


    一直以來,魏福音都是坐在他的後麵,隻能看到他的背影,從沒見過他低頭寫字的模樣,原來是這個樣子。


    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忽閃,和顏悅色,粉麵含春,蔥枝纖手,靜靜的坐在那裏,宛如一副心曠神怡的山水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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