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泰是太後的侄孫,跟太子琮王一輩的,但是因年紀比琮王還小兩歲,小時候就同小一輩的太孫濮陽緒一塊玩,也是太孫幼時到大的陪讀之一,兩人的情分自然深厚。


    雖說差著輩,但是太孫身份尊貴,束泰自覺把自己當成太孫玩伴身份。


    “太孫,今兒個禁軍那邊有個選拔賽,我們也去湊個熱鬧?”束泰是武官,擔任著禁軍那邊的職,長得板正碩壯,說話辦事粗中有細,宮裏宮外的事兒都十分通曉。


    濮陽緒並無心情,麵色陰沉,竟連話都不願說。


    束泰知曉情由,消息是他告訴濮陽緒的,他知道若是自己不來開這個口,沒有人能開。


    “你許久也沒出宮了,去城外賽賽馬?”


    “不去。”


    濮陽緒冷哼了一聲,火氣已經冒出苗頭了,“別拐彎抹角扯這些了,你就說衛初筠!她……”


    氣的急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濮陽緒咬牙切齒,“她如何敢懷孩子!”


    束泰看他眼睛都是火,頗有幾分同情,口中隻好道:“她雖身體弱,但這兩年調養的很好,若不是她自己願意,琮王……也不會勉強她。”


    哪裏是不會勉強,怕是捧著手裏都不敢多用一分力氣怕她不舒服,束泰因著和琮王也是一起長大的情分,其實並不喜歡現在的琮王妃,就因為這麽一位姑娘,讓他的日子如此不好過,夾在太孫與琮王之間,水深火熱。


    半響,出乎意料,濮陽緒又把火壓下去了,他問道:“你去見過她了,情況如何?”


    束泰忙點頭,“見過,麵色紅潤,氣息柔和,與琮王一起討論孩子的名字時……一直在笑。”


    他沒有具體說,濮陽緒卻能想象,衛初筠笑起來的樣子,頰邊的酒窩會露出了,眼裏會有光,明亮璀璨。


    那樣的她,再也不屬於他了。


    可是能怎麽辦呢?他罵過,氣過,恨過,悔過……又能怎麽辦,他爭不過。


    當皇爺告訴他,琮王先一步求娶衛家姑娘,他已經應允的時候,當他跪著求皇爺收迴旨意,卻招來斥責的時候,當他不管不顧攜著衛初筠出京,卻被琮王的人馬攔截的時候,他恨意滔天,與琮王打了一天一夜。


    而這些都抵不過,衛初筠親口告訴他,她是願意嫁給琮王的。


    明明是他先看中,守著長大的姑娘,最後卻是旁人摘了果子,濮陽緒如何能甘願?


    “太孫,都兩年了,你和琮王這般僵著,我實在……哎,”束泰歎了口氣,也是多年來頭次不顧及身份,勸解道,“有件事情我一直不敢說,如今覺得自己是錯判了,若是早些告知你,事情或許有轉圜餘地。”


    濮陽緒訝然,“什麽事情?”


    “你在倉翠山遇到衛家姑娘的時候,卻是比琮王要晚的,正鞅七年,他奉命出京路過並州,與迴京的衛家姑娘因山路坍塌而遇,後來衛家姑娘在沈學讀書……”


    隨著束泰的講述,一段往事鋪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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