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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迴到紫宸殿,方至午時,留在含象齋的芸菱與茸兒倒也警醒,已擺了午膳靜靜等著。裴貞婉略略看了一眼,瓊脂會意,上前用銀簪一一試過,皆無異樣了,才點了頭。


    裴貞婉坐下,倒也不急著拿起筷箸,而是看著芸菱與茸兒,道:“並非我不信任你們,隻是咱們現下在紫宸殿住著,很是招眼,萬事都要留多一個心眼。像這類進口的,或者貼身的東西,都要用十二個心眼來把著。不僅是我,你們也一樣要小心謹慎。”


    芸菱與茸兒本也是老實的人,相互看了一眼,點頭道:“美人的吩咐,我們記下了。”


    “那便好,”裴貞婉帶了一絲讚許,“如咱們算是一處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們自然也知曉我現在在宮裏是群主目的,我也希望以後咱們主仆之間能夠相互扶持,不要誰成了誰的把柄或牽製才好。”


    瓊脂帶著一並應下了,裴貞婉這才打發了芸菱茸兒出去,留瓊脂侍奉午膳。


    “上午一直事忙,也沒能和你說上幾句話,這幾日可有什麽新的消息?”裴貞婉捧著碗,小口吃著。


    瓊脂去關了窗,背向門口低聲道:“前次美人提到的侍禦史一事,丁伯已經有了一些線索,半夏昨日轉交於我。”


    說著,自袖中取出一張極小的密箋,小小的一張紙卷成極細的一卷,小心卷開後,在火燭之上烤了一烤,便顯示了一串小楷文字。


    裴貞婉看完,靜靜將密箋放在燭火之上點燃,丟進香爐裏,便又坐下用膳。


    “丁伯可有什麽進展麽?”


    “嗯,方向和預想大體不錯,”裴貞婉夾了菜到碟中,緩緩道,“被害的那位侍禦史是被人掐斷了氣,再掛到梁上偽裝自盡的。台院人來人往那般密集,能做到迅速幹脆,不被人察覺,定是高手。丁伯他們沒有更多的線索,侍禦史的文書案宗也全部遺失,隻是知曉這位侍禦史生前二十日去過幾次漕運,有些異樣。”


    瓊脂想了想:“可是與漕運上的那位官員有幹係?”


    裴貞婉之前曾列了三名高官,恰有兩位都與漕運有些關聯:“也許是,隻是丁伯拿不到實證,刑部與禁軍也沒查出來什麽。這事倒是有些難辦。”


    “那是線索斷了嗎?”瓊脂有些焦急,“可有其他的途徑需要交代給丁伯的?”


    “不急。”裴貞婉卻是不慌,“丁伯這邊線索斷了,我們想個法子,把線索接上便是。”


    頓了頓,又道:“倒是有一事,還是要交代丁伯仔細辦好,此事同我們的事息息相關,極為重要。”


    瓊脂認真道:“美人要交代何事?我一定一字不拉的轉給半夏。”


    “五月四皇子滿月宴時,我在宮外見到丁伯,他有拿到曹罡一些利益交換的證據,你們讓他想個法子,把一些不重要的悄悄塞到這位侍禦史的家裏。不需要實證,隻要能讓人覺得異常疑心即可。”


    瓊脂記下了,又複核了一遍。裴貞婉倒也無其他事交代,靜靜將午膳用完,便安排撤了下去。


    方漱口完畢,便聽見芸菱進來通報,何保在含象齋外。


    裴貞婉連忙起身出外迎接,她是宮女新封的美人,何保是積年的內侍省大監,禮數上周全恭敬些,總不是壞處。


    何保攜著拂塵,帶了一個捧著錦盒的小太監,更有四五個帶了金銀器軟的小太監站在階下。見裴貞婉出來,笑吟吟地行禮:“美人安好。”


    “何公公好,這會子是要去宣政殿當值麽?”


    “迴美人,奴才是要當值,隻是受陛下的安排,也有事要先與美人辦妥。”


    何保進退很是有禮,裴貞婉便也請了何保入內說話,瓊脂眼尖,轉身便先倒好茶水。


    何保將小太監手中的錦盒打開,內裏放著的是一本青紋密排的帖子,雙手拿出,恭謹道:“裴美人昨日冊封的倉促,今日內侍省補上美人入宮時的記檔身份,今兒上午陛下已經綬了印,美人如今算是宮裏正式的五品美人了。這一份便是美人的金諜,因是五品美人,按製也還不必受禮,亦無金冊金印,這一份金諜,請美人過目看下有無錯處,若尚可,奴才便交請皇後綬印,便需送去尚宮局存檔。”


    裴貞婉接了來,那金諜之上自然是寫明她在陳國所用裴貞婉身份的相關戶籍,也無甚錯漏,便合上交還迴去:“有勞何公公了,內侍省自然辦事妥當。”


    何保點了點頭,便又看向門外階下的太監,道:“按照您美人的份例,陛下賞賜美人冠服一套,三色銀絞手鐲一對,流煙雲紋釵一對,珍珠一斛,素緞十匹,雲錦五匹。美人,請您過目。”


    瓊脂走下去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裴貞婉笑道:“何公公還請替我謝陛下賞賜。”


    “那奴才的事已辦妥,裴美人還請自行打理這些物品,奴才要去複命了。”


    裴貞婉看了瓊脂一眼,瓊脂便馬上走進來笑道:“還請何公公飲一杯茶再去吧。”這邊說著,外間已經有芸菱與茸兒上前帶了那些小太監去廊下清點物品,瓊脂將茶盞端起,微笑著看著何保。


    這盛情難卻,何保自然也有些不好推脫,不由勉強笑著接過,道:“奴才都是應該的,美人客氣了。”


    裴貞婉看著含象齋此刻無其他人,瓊脂退後一步,擋在門口,裴貞婉這才低聲道:“何公公,您侍奉陛下時日久,又極受陛下信任的,這宮裏除了您,也沒有第二位了。我心中有一些疑惑,不知公公能否指點一二。”


    何保放下茶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美人這是說的哪裏話,折煞奴才了。”


    裴貞婉倒也不繞彎子,直直道:“我確實有些話,也未能得陛下明言,實不知前幾次與陛下相見,究竟是何內情。另一則,陛下昨日冊封,又令我住這紫宸殿,實在是心有惶恐,不知陛下為何會這般安置?”


    這何保在陳宮之中這些年,如何不修煉的火眼金睛,自裴貞婉發問起,早已能猜到所問之事,淡淡笑了笑,道:“陛下第一次見到美人,迴來後隻說了兩個字,有趣。想來美人是有福消受的,您隻管放開了即可。”


    裴貞婉點了點頭,何保又道:“至於您之前為何與陛下在掖庭那般相遇,他日陛下若願意,自會告訴您,請恕奴才不能多言。”


    “即是這樣,那還是要多謝何公公。”裴貞婉禮數做全,得體送了何保一路離去,才迴到含象齋中。


    有趣,陳帝竟然用這兩個字來評價她。


    裴貞婉心中想著,不由一絲自嘲。她從未想過,自己這樣一副滿腹心事,充斥了算計陰謀之人,竟然有一日能被人稱作有趣,倒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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