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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裴貞婉匆匆走迴蓬萊殿時,琥珀琉璃與萬岫雲都是站在殿門之外焦急地等著。


    方才妃嬪們散開,章美人定是先一步迴到,蓬萊殿的下人們,想來也知曉大體發生了何事。


    遠遠看見裴貞婉出現在殿門外,萬岫雲最先疾步出來,上前牽了裴貞婉的手,打量著道:“裴姐姐,我聽章美人說皇後發你掌嘴,怎麽打得這麽重?”


    裴貞婉用力握了握萬岫雲的手,示意別急,抬步走進殿門。


    琉璃帶了一絲心疼走近,手中絹子打開,內裏是兩個剝了殼,白潤光滑的雞蛋,柔聲道:“臉腫的這樣高,這雞蛋我用絹子裹著,還是熱的,你先在臉上滾著,先消腫。”


    裴貞婉伸手接過,兩個雞蛋在手中隱隱傳來溫熱,輕輕貼在臉頰上,軟滑的熱感輕巧地在麵上拂過。手腕推動著雞蛋,裴貞婉笑了笑:“謝謝琉璃姐姐。”


    一旁的琥珀此刻卻是無心表達關心之意的,急急捉住裴貞婉的手,問道:“你怎麽一個人迴來了,娘娘呢?”


    琉璃此刻才退迴到琥珀身旁,同樣關切疑問的神情。


    “皇後邀娘娘一同送唐才人去靜思苑,娘娘便命我先迴來了。”


    琥珀不由瞪大眼睛,眉毛上挑,連聲音也高了起來:“你自己迴來,讓娘娘一個人跟著去?娘娘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你是怎麽當差的!”


    她是衛貴妃從懋國侯府帶來的陪嫁侍女,自然更掛心主子的情形,這原是無可厚非,偏琥珀說急了眼,不自知地上前推了裴貞婉一下。


    “琥珀,你也太過分了!”萬岫雲擋在裴貞婉身前,“裴姐姐還傷著,你問話也就罷了,動手難道不傷情份麽?更何況裴姐姐剛才已經說了,是娘娘打發她先迴來的,你同她生什麽氣?”


    琥珀不由氣結:“今日的事,擺明了就是給娘娘設的局,貞婉不是一向自詡聰明麽,這一遭非但沒幫上娘娘,還置娘娘不理,我推她又怎麽了?不過幾個巴掌,難不成我推她一下,還能受傷不成?”


    此刻還在主殿之外,一眾下人們自然能看見幾人站在主殿台階上,氣氛略有緊張。


    琉璃拉了拉琥珀的衣袖:“咱們去裏麵再講吧。”


    琥珀卻是咬了咬牙,甩開了手:“娘娘一人在外,你竟然也能放心,你們怕事,那就隨你們吧,我去找娘娘去。”


    來不及說話,琥珀就已經小跑著向殿外奔去,縱然她性子急了些,方才說話也有些不顧情麵,但她實打實的為衛貴妃著想,多少也算是一個忠主之人。


    萬岫雲卻是有些不忿,不由低聲道:“什麽怕事,這句話說的好像我們三個都在躲懶推脫一樣。”


    “罷了,她也是關心則亂。”裴貞婉輕聲勸著,於她來說,這些無畏的爭執,實在提不起半點興致。


    迴到房中,細細用雞蛋敷了小半個時辰,雞蛋已幾乎沒有了溫度,衛貴妃與琥珀才出現在殿門外。


    這一遭獨行,徐皇後與唐才人確實也沒什麽大動作,但一路的含沙射影,隱晦曲折,確也是神思倦怠。更何況衛貴妃一向高傲,如何忍得了這種委屈,自是滿腹牢騷怨氣。


    打發琉璃去給裴貞婉送了一些消腫化瘀的藥,衛貴妃連傳喚也省了去,獨自悶在殿中生著氣。


    裴貞婉看著桌上擺的藥品,一小瓶散瘀活血丹,一小罐川穹紅花霜,一內服一外用,卻也算是中規中矩。萬岫雲小心用溫熱的帕子幫忙擦洗了一遍,又細細上了紅花霜。


    紅花性辛,敷在麵上,和著紅腫帶來的灼熱感,愈發顯得麵部灼痛。


    趁著萬岫雲外出,裴貞婉匆匆自袖中取出師姐的藥罐,內裏裝著的是清涼膏,用蒼術、艾草、薄荷、白牡丹皮等熬製而成,觸之微涼,於此刻火辣辣的感覺恰好中和。這般交替地擦了些,方能略微緩解。


    裴貞婉對著鏡中腫成圓臉的自己,不由啞然失笑,裴貞婉啊,你對自己倒真的下得去手。


    麵上帶傷,自然也無需走動,裴貞婉看著天色漸晚,倒念著今日可以早些安寢算了。


    未想一個在殿門外當值的小宮女突然跑來,敲了敲門,探了一個腦袋進來:“裴姐姐,有一位侍衛在找你。”


    侍衛?裴貞婉一絲疑惑,起身走近:“是哪一位的侍衛,有說何事麽?”


    小宮女搖了搖頭:“他沒說,但看起來也是有些穩重的,姐姐可要去見見?”


    這一問三不知,總不能這般躲起來吧,裴貞婉尋了一方絲帕,兩端掛在發髻上,遮住麵容,也算能得體見人,便走了出去。


    來人並不認識,穿著自是禁軍的服製,但也非將領,裴貞婉隻得屈膝行了一禮。


    誰知那侍衛竟一直看著斜下方,並不抬頭直視,見裴貞婉行禮,便雙手向前一拱,又直了腰,手掌翻開,是一個精致的銀製鏤空圓罐,那人低著頭道:“馮將軍聽說今日之事,特送此藥,又說這是軍中常有的跌打損傷藥品,並不珍貴,裴宮女也不必還了。”


    是馮嵐,不過幾麵之緣,他到還真的有心。裴貞婉心下想著,自然宮中禁軍贈物給內宮宮女,多少有些越禮之處,但這類不甚貴重的藥品,倒也留不下什麽話柄。隻是這一番,蓬萊殿知曉她與千牛衛有莫名的交情,此事倒引人注目。


    不過既然馮嵐遣了人來,她接不接這瓶藥,都已坐實了馮嵐之名,她又何苦拂了馮嵐的好意。


    看那侍衛仍是恭謹伸著手,裴貞婉上前接過,還禮道:“多謝馮將軍,也勞煩你走著一趟,他日我自會登門致謝。”


    侍衛並沒客套,退後一步行禮便去了。


    裴貞婉握著手中的圓罐向迴走,心底的思緒便已開始翻騰。


    掌嘴之事在內圍深處,禁軍的兵衛並非長舌之輩,大抵是因為徐皇後素來是和婉慈親之狀,若非觸犯宮規的大過,甚少當中責罰宮人。今日徐皇後動怒,實屬少見,想來應該宮人宮女們當作談資,私下相傳,這才傳到馮嵐耳中。算一算時間,大抵也要一兩個時辰。


    這便與剛才送藥的時間大抵對得上,這樣想著,應是馮嵐聽到消息,尋了藥,便差了人過來,倒是果斷。


    打開這銀製鏤空圓罐,內裏還有一個乳白色珍珠地荷花釉罐,揭開一股淡淡清香,是同樣乳白色質地的膏體。罐蓋的內側,有蠅頭小楷寫的幾個字,玉容雪花膏。


    裴貞婉在玉錦閣的幾年,對各國上的品次的妝麵用品大抵也是聽過的,這玉容雪花膏,用了珍珠、雲母石、冰片、益母草等諸多少見之物研磨混合製成,算得上是公侯貴族的女眷亦難得之物。這一小罐,怕是陳宮中也沒有幾罐。


    這哪裏是軍中常有治跌打損傷之物,馮嵐一個武人,又是怎麽能隨手給出這玉容雪花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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