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價錢也很驚人。


    至少陳晏現在手頭上的錢隻是九牛一毛。


    不過從預定到出廠,最快也得一年,陳晏有信心掙迴來。


    先預付了訂金,在合同上陳晏問能不能給船命名,胡總說可以,還好奇她要給船取什麽名字。


    一般姑娘家都喜歡用個什麽花啊草啊的,雖然有點俗,不過買走就是人家的了。


    陳晏說叫梁競舟號,她難得羞澀的抿了抿嘴,“是送給我愛人的禮物。”


    胡總驚訝,“原來你是競舟的愛人,早說啊,熟人熟人,我跟他是老朋友了。”


    胡總自己開造船廠。


    自然也有海上的生意。


    知道是送給梁競舟的,他又把價錢打了個骨折,陳晏看著幾乎少一半的價錢,目瞪口呆。


    最後隻能說,梁競舟,不愧是他!


    拿著開好的單子,從進來到出去,一共沒到一小時。


    合同上寫的梁競舟,下簽的陳晏,兩個人的名字出現在一張紙上,那張紙莫名有些燙。


    了結一樁心事,胡總送她出去,陳晏自己開車來的,她好心情找了家專門賣喜糖鋪子的店。


    從裏買了幾張紅紙和不同顏色的彩帶,想了想,有覺著送禮該有點儀式感。


    於是去菜市場買了點海鮮什麽的。


    一通忙活已經到下午了,陳晏中午在外邊吃的,迴到家梁競舟還沒迴來。


    她先去樓上把紅紙按照合適大小剪好,把合同放進去,又用彩帶繞了幾圈,捆的花裏胡哨的。


    梁競舟迴來的時候天色蒙蒙黑。


    門口隱約還能聽見陳三元說了句什麽,梁競舟笑罵了他一句。


    陳晏正在廚房呢,鍋裏蒸的螃蟹,梁競舟哼著不成調的小曲,他很少有這麽高興的時候。


    手裏好像還拿了什麽東西,不過一閃而過,陳晏沒有看清。


    看見廚房還有蜆子,他來了興致,小露一手,在陳晏的指導下,手忙腳亂的好歹是做熟了。


    梁競舟拿著扒螃蟹的小勺出去,正好看到陳晏拎了瓶紅酒,他挑了下眉毛,“咱倆這叫心有靈犀心意相通心心相印心懷不軌。”


    陳晏:……最後一個大可不必。


    扒螃蟹的技術是梁競舟特意練的,至少現在可以完整的把一整個蟹黃挖到蟹殼裏。


    吃到一半。


    梁競舟神秘兮兮,“陳晏,我要送你個禮物。”


    陳晏看了他一眼,“我也要送你一個禮物。”


    他倆對視一眼,同時起身,同時推開椅子,一個上樓,一個去茶幾,陳晏從樓梯下來,雙手背在身後。


    梁競舟倒是大大咧咧,手裏捏了張紙。


    他背靠茶幾,雙腿交叉,遞出手裏的紙,樸實無華,陳晏莫名覺著自己有點浮華。


    正想要不要去掉外邊那堆亂七八糟的裝飾,梁競舟故作不經意,“你身後是什麽。”


    陳晏清清嗓子,他倆跟交換人質似的。


    拿到手,然後同時轉身,梁競舟送陳晏的是一棟樓的房產,上邊白紙黑字寫的陳晏的名字。


    她老早之前就聽說過,愣了愣,心裏閃過一絲暖流。


    扭頭,梁競舟還沒拆開呢,陳晏綁的好看,梁競舟不舍得大力,還是陳晏看不下去,三下五除二拆的就剩紅紙。


    梁競舟看著造船合同上自己的名字。


    手指微微收緊,片刻之後迴神,歪著頭,手臂垂下,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我早都猜到了陳晏。”


    陳晏默默沒說話,開口就是暴擊,“真的嗎,那為什麽你的手在抖。”


    梁競舟順著她的視線低頭,另一隻手條件反射按上去,反應過來才知道陳晏故意說的。


    果不其然,陳晏雙手環胸,哼笑,“騙你的。”


    梁競舟小心翼翼收好合同,然後打橫抱起陳晏,咬牙切齒,“吃飽沒。”


    陳晏驚唿一聲抱住他的脖子,唿吸打在梁競舟脖子上,他低頭,“吃飽就洗澡睡覺。”


    陳晏手上手表沒摘。


    聞言拍他一下,“才七點睡什麽覺,放我下來……”


    梁競舟抱著她就往樓上跑,根本不聽,“不管,今天高興,就要睡。”


    直到指針滴滴答答指向兩點。


    陳晏揉著酸痛的腰,才知道梁競舟說的睡是動詞。


    陽台的燈開著。


    順著窗簾折射進來,陳晏小小擰了下梁競舟的腰,他立刻生龍活虎,“休息好了。”


    不是問句。


    陳晏趕緊給他揉,一邊哄,沒想到起了反作用。


    後來她是直接累睡著的,夢裏還琢磨呢,明天非得給梁競舟出兩套語文試卷,不對,三套!


    讓他也試試被累暈的感受!


    第二天陳晏是在床上度過了,好在現在天氣轉涼,在床上也不會覺著熱。


    飯都是梁競舟給送進來,他估計也知道自己昨天晚上過分了,笑嘻嘻的要給陳晏揉腰。


    陳晏沒跟他客氣,趴在床上,順手拿起床頭的幾張設計圖紙。


    梁競舟選不出來,覺著都好看,但加四條生產線,海城這邊肯定跟不上。


    最後梁競舟出了個主意,可以兩張給海城,兩張給村裏。


    反正都是新品,看哪邊賣的好唄。


    陳晏一琢磨也對,都是她畫出來的,憑什麽厚此薄彼,隨便抽出兩張,她沒起床,是梁競舟幫忙送的。


    到底是年輕。


    第三天整個人就恢複過來了。


    這邊事情忙完,他們也該迴田水村。


    梁競舟去訂車票,家裏大門開著,陳晏不知道下次來是什麽時候,於是把花園重新修建一下。


    門口傳來一聲弱弱的喊,“陳晏。”


    陳晏一頓,隨後才迴頭,“阮悅。”


    她穿了條白裙子,看起來臉色蒼白,嘴唇也白的嚇人。


    陳晏給她倒了杯熱茶,她沒喝,拿在手上暖手,隔著一條過道,陳晏鞋底沾了好些泥。


    阮悅垂下眼睛,聲音很輕,“我要離開海城了。”


    “我把孩子打了,我媽給我找了鄉下親戚,我過去住一段時間。”


    她臉色不好看,估計就是因為流產的原因。


    陳晏嗯了一聲,沒有安慰,隻問,“以後呢,打算怎麽辦。”


    她突然落了一顆淚,“我不知道,海城這邊都知道我和梁家訂過親,沒人願意娶我。”


    “陳晏,如果我當初聽你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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