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願台上的敖伯玉開始飛快的處理一樁樁香火願。


    求願的香火願中,求官、求財、求子、求壽的,一律不管,許官會幹涉因果,許財要借他自身錢運,許子的話,自己還沒那個本事,要動用師父的香火力,求壽容易擾亂地府。


    求治病的,隻要不是為惡者,統統允了,到後麵,敖伯玉甚至懶得用丹藥,畢竟煉丹還要花費時間,直接將療傷的靈藥搗碎了,裹成個草丸子就是了。


    求雨的更易,自己本就是龍族,生下來一分修為沒有,就能聚雲控水,此時成仙,更是手到擒來。降雨要天庭賦予權柄,而飛廉雖為上古風伯,卻沒有在天庭當職,但上古時黃帝分封眾臣,此地算是飛廉封地,自然也能用降雨權柄。


    就是多少有些前朝劍斬本朝臣的味道,畢竟黃帝早已不是天下共主,不過敖伯玉壓根沒在乎這些。四部州的事就夠天庭忙了,哪還有心思管這地方。


    至於許願的香火願就更複雜些。


    許願後,若是願成了,還需還願,就比如李大以一頭牛許了保福,若他這次出行安全,就要拿牛來換。


    不過大多都是今後日夜祭拜香火這種,甚至有些吃白食的,願成了,也不還。


    敖伯玉稍一查看,就發現有不少這些的,都是多年前的,六師兄於闐也懶得去管這些,隻會重點看殺妖的修士與殺人的妖魔。


    敖伯玉正好要煉化體內的霞光靈炁,隻需分一縷心神去就是了,故除了允願,也去罰一罰人。


    不過敖伯玉大多時候也隻是管求治病的。


    隨著越來越熟練,敖伯玉發現神魂中的三相也有妙用,可以分一縷心神去處理各種香火願,這樣一來,同一時間,可以允四個願。不過敖伯玉還是不願意繼續修行那《三十二相經》。


    一個月後,除了那些求官求財一類不允的,敖伯玉處理十餘萬樁香火願,散去的靈藥怕是能堆一座小山,不過那些一二品的靈藥,今日種,明日就長一片。


    若不是小鼎在,誰能經得住這樣敗家。


    自觀功德之氣時,敖伯玉發現有一股淡黑色,黑色亦被稱作玄色,看著頭頂淡玄之色,敖伯玉並未有什麽感受,好似天道壓根不理會他這點殷勤一樣。


    這日,敖伯玉沒再去呈願殿,而是聽師父講道。


    與眾弟子講道後,飛廉又與敖伯玉講了許久《化龍書》之道,這才問起香火願得事情。


    敖伯玉這才粗略講了講,飛廉聽後有些疑惑道:“為師常聞龍宮多寶,不曾想靈藥一類也如此多,你竟散去這許多。”


    敖伯玉雖不想瞞師父,但小鼎實在是太過逆天,萬不敢讓第二人知,便道:“我兄長上次來,確實帶來了不少靈藥,徒兒見大多都是一二品的靈藥,也用不上,就都拿去給那些凡人治病了。”


    飛廉也沒多問,滿意笑道:“是好徒兒,但你可知,救十人之功德,也不如除一業力纏身之魔,你雖散去如此多的靈藥,但功德之力隻是淡玄。”


    “徒兒倒也未想著計較這些,隻是師父,徒兒聽那俗話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難道是假的嘛?”敖伯玉問道。


    “即是俗話,自然有真有假,此話出自《佛說罵意經》,經書有言:“作百佛寺,不如活一人。活十方天下人,不如守意一日。人得好意,其福難量。


    其經書中還言:殺有九輩,罪有輕重,寧殺千頭蟻,不殺一頭蠅,如是上至人,殺大得罪益大。後人添改,成了句俗語,也算是引善向善之言。


    但事實上,救一人,若是他不做惡事,倒也罷了,若是你救之人為惡,那你也要擔一份惡果,雖不是全部的惡果,但積少成多,也有影響。


    誅魔卻不同,業力纏身者,殺之就可得功德,功德之力妙用極多。故而修行之人亦說救十人不如殺一魔。”飛廉答道。


    “師父您還會佛理哩?”


    飛廉隨手拿了戒尺,打了敖伯玉一戒尺,才道:“也不知小龍你為何排斥佛法,那伊存雖可惡,你日後就算要與他清算,也不必不修那《三十二相經》,那法也頗為玄妙,若能修得有成,管你有大受益。”


    敖伯玉這才如實道:“徒兒隻是覺得道法高深,無需修他教之法。”


    “你這是不明不知,原始之佛法,何其妙也。今日為師便與你講一講禪。”


    “願聽師父解惑。”敖伯玉道。


    “原始之佛覺,依著為師理解,可分為七,為:輪迴、無我、無至高、諸行無常、眾生平等、涅盤寂靜、如是觀。


    今日便講一講所謂“無我”。“無我”乃五取蘊的共相之一,五蘊的共相是“無常、苦、無我”,這“無我”乃是佛門之究極要義,“無我”又作“非身”、“非我”之解。


    凡人認為心身中存在個“我”,把色、受、想、行、識是“我”,或者認為“我”在色、受、想、行、識中,而佛認為,這種自我是錯的。


    佛說:天地萬象由現實之象與精神之象而成,現實稱為“色法”,神魂稱為“名法”。


    同樣,一切生靈也是由色法、名法而成,這其中無恆常不變的我,無神魂。色法與名法,時時刻刻都在刹那的生滅著,天地萬物,無不生滅之物,亦無一個叫做‘我’的存在。”


    這一講,敖伯玉受益匪淺,一連數個時辰,飛廉才停講。


    迴到山中,敖伯玉也不再抗拒,開始修那《三十二相經》,怒相、惡相、睡相。


    這一修,果然大有精進,三相多了一相,但此相卻不屬於三十二相之中的任何一相,乃是敖伯玉聽師父講道後自悟得來。


    敖伯玉便自取個“虛我相”,雖是以“非我”為本,卻不是佛中的“非我”,更似“虛我”。


    按照心中的推演,這“虛我相”,雖不能用於外,卻可受於內。“虛我”本虛,故可將一切之想印照於虛,再將“虛我”寄托在色法之我,則可照印諸法,為我所用。


    不過此時也隻是個雛形,想要真正做到那一步,還需苦修。


    其中精妙,難以言說。


    就這樣,匆匆五載又過,若是師父不講道時,敖伯玉便修《化龍書》、《四海玄真禦水經》、《三十二相經》、《五行掌天》、《萬雷之門》、《九宮遁》。


    乏了便練練劍,射射弓。


    每月也花個三五日去做善行。


    這日,照常到呈願殿。


    文書見是敖伯玉,便連忙拿了一份竹簡道:“七爺,焦閑國顛倒湖近日有一大妖作亂,每逢初一,都要讓湖邊村民獻祭一童男或童女於他,這香火願已呈了上來,七爺可要去妖魔?”


    “好啊,五年了,總算有個動刀兵的了。”敖伯玉笑著接過竹簡,往南邊飛去。由於要除妖,自然不能隻靠一縷心神,敖伯玉也稍有些興奮,畢竟還是第一迴做這事。


    一連駕雲數個時辰,行至焦閑國,依著香火指引,飛至一戶人家上空。


    此處卻不似往日那些貧苦之地,從空中看去,不似村落,倒像個城:


    民居沿湖而建,有數百戶,屋舍齊整,正逢社日祭神,敲鑼打鼓,載歌載舞,幼童嬉鬧,老人群聚而談,一片繁榮之景。


    正是個:綠桑高映湖岸邊,賽罷水神笑語喧。林外鳴鳩春雨歇,屋頭初日杏花繁。


    這景象,與想象中妖魔橫行可不太相同,那些個村民臉上的笑容,不似假裝,心中疑惑,便往湖中飛去。


    這顛倒湖不大,放眼看去,不過數裏方圓,靈炁也不充足,甚至算得上是稀薄。


    敖伯玉悄然入水,進入湖底。在湖底尋了一會兒,就在湖底看到七具骨架,都是幼童骨架,敖伯玉心中憤怒,又加快了步伐。


    不多時就找到一水府。


    敖伯玉雖沒有《七十二變》那般的變化之術,但隨著修為提高,粗淺些的變作海中生靈的變化之術也會,捏了個龍宮水族變化口訣,化作一尾白鯉魚,口中含著隱藏氣息的紫玉壁,朝著水府遊了過去。


    這水府也無甚兵將守衛,隻是門前有兩個打瞌睡的扁頭鱘魚精,敖伯玉直接遊進門去,兩鱘魚精也未發覺。


    三鑽兩繞下,尋到那妖,此妖並未遮掩妖氣,敖伯玉瞬間就感受到,居然還是敖伯玉的同族,乃是一墨玉妖龍。


    就見他:頭戴蓮花寶冠,上褐紫紗青衣,下裳青玄華裙,外罩禺霞袖帔。


    盤坐丹爐前,不時往丹爐中投藥加汞。


    粗看去,是得道全真仙;仔細瞧,是邪魔吃人精。


    那丹爐中,竟不時複現孩童頭骨殘肢。


    這水缸大的丹爐,不知蒸煮了多少孩童,害了多少人家。


    敖伯玉心中那無名怒火直上九天,恢複人身,取出大哥給的寒螭劍,朝著墨玉龍便刺。


    這墨玉龍一時無防備,且他修為也隻是與敖伯玉相似,更難擋。


    這一劍便刺了個透心涼。


    敖伯玉提劍一甩,墨玉龍砸爛丹爐,倒在地上。


    哪知他是個右心房,一劍穿透並未死,但也傷得不輕。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墨玉龍連忙喊道。


    敖伯玉慢步逼近道:“你害了這許多孩童時,可想過有今日?”


    “爺爺莫打,我不曾害人,且先說清道理,之後再打不遲。”墨玉龍道。


    敖伯玉指著從丹爐中倒出在地上的孩童屍骨問道:“死到臨頭,還敢狡辯,這是什麽?”


    “還請爺爺明鑒,這些都是我從水中撈的,卻非我所害。”墨玉龍連忙道。


    見他不似說假,加上來時見了外麵場景,敖伯玉便默念口訣,施展望氣之術,就見這墨玉龍頭頂一團濃鬱玄色的功德之氣,已有華蓋之雛形,雖不如自己快要化為白色的華蓋功德之氣,但明顯是有功德之人。


    這讓敖伯玉不解,便問道:“你是何人,自何處來,此間你為首?”


    “好叫爺爺知道,小人非是山野精怪,本是南海沙劫駝老龍第三子敖贗,因行雨差遲,按法當斬,本要去剮龍台上挨一刀,幸被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向玉帝說情,救了我性命。


    原本菩薩差我托經東去贖罪,卻又不知為何擱置。


    這之後,小人便遠離神州,渡萬萬裏,來自居住。小人不敢稱王做首,此處方圓百裏,靈炁稀薄,未有妖王來占,除了門口那兩小妖,獨有我在此處居住。”敖贗說道。


    他這一說,敖伯玉心中大驚,那馱經之事,已被自己做了,今日卻就遇上他,難道真是命數也?


    “既然無他人指使,這便是你做的了,殺你不冤。”敖伯玉冷聲道。


    “爺爺莫殺,莫殺,且聽小人道來。小人來此後,隻因這顛倒湖時常漲水,故這湖邊無有人家,小人住下後,花了些時日調理了水道,一些流民便來此定居。


    又因我被天將刺穿了丹田,修為止步,為求長生,便琢磨丹藥之道,百餘年前小人偶然得一上古丹方,名曰《五肉丹》,煉製服用後,可增壽元。小人便依著丹方煉藥,此五肉丹除了需各靈藥外,還需五肉,分別是白象肉、孛馬肉、童子肉、豪彘肉、從從肉。


    小人便與湖邊村民打個商量,小人為他們降雨灌溉田地,隻需他們將夭折的孩童嬰孩之屍丟進湖中,我去撿來煉藥就可,村民皆同意。且都由他們自願,絕不曾做過那傷天害理之事。”敖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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