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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堂闊宇,這是夜家府邸的第一印象,八個台階上雕刻神明的厚大木門給人一種神聖莊重的感覺。


    門庭兩旁的兩個石像單膝下跪,表情肅穆虔誠。


    這一切都是權力,實力,權威的象征。


    不過在年僅十二歲的夜凡眼中,這裏如同地獄,這個龐大的家族已經徹底變了味,變成一個爭權奪利的團夥,在這裏他甚至找不到一絲家的感覺。


    夜凡臉色淡漠,推開厚重的大門直徑走了進去。


    看守大門的家丁隻是抬眼看了一下這位“四少爺”便露出一臉不屑的表情重新閉上了眼睛。


    對家丁來說,身為二少爺奴仆的他,比這位天生廢柴的四少爺都要高貴的多,至少他還是個淬體四重的武修。


    而這位四少爺,連一重都算不上,若不是這夜家四少爺的身份,甚至讓他抬眼皮的資格都沒有。


    夜凡早已經習以為常,他背著柴順著小路向後院走去,由小石子鋪成的小路加上路兩旁的竹林,一切倒顯得安靜祥和。


    夜凡很喜歡走這條小路,這裏的每一棵柱子都是當年他很他的母親種的,在這裏可以讓他心安,這也是他唯一對夜家留戀的地方。


    “藍微姑娘,這裏不錯吧,咱們去前邊的小亭坐坐。”


    正當夜凡沉寂在竹林迴憶之中時,前方傳來了一道有些陰柔的聲音。


    夜凡的臉也漸漸冷了下來,那是他二哥的聲音,也是三兄長中對他最狠的一個。


    夜凡冷著臉繼續向前走去,正看見一位白衣青年和一位粉衣少女並排走著,身後跟著六七位隨從。


    白衣青年正在對粉衣少女有說有笑。


    不過當他看到背柴的夜凡時,臉上就有一股不屑的鄙夷,和嘲諷的笑。


    “喲,這不是四弟麽,又去砍柴了?”


    白衣青年一臉豪不掩飾的鄙夷,讓夜凡的臉色更冷,他眼神微沉,頭也不抬的繼續向前方走去。


    這迴白衣青年的臉色冷了下來,這個廢物竟然敢無視他,他對幾位隨從示意了一下,隨後又笑著對粉衣少女說道,“藍姑娘,我這位四弟有些不太懂禮數,我去教育他一下,先失陪!”


    粉衣少女隻是輕輕點了點尖尖的下巴,並沒有多說什麽,隻不過他心中好奇,為什麽夜家二少和四少的差距如此之大。


    夜凡腳步加快,不過後麵四位隨從很快便攔住了他,一位隨從笑著道,“四少爺,我家主少和你打招唿呢,你怎麽可以如此這般?”


    夜凡眼神微冷,“你們要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想跟四弟你打個招唿,沒想到你卻如此不識抬舉。”


    夜凡沒有說話,隻是放下了手中的柴,手中已經慢慢握起了拳頭,“那也不必追上來打招唿吧?夜雲。”


    這位白衣青年正是夜家年輕一輩中的頂尖,十四歲便已經是淬體八重的武修了,實力強勁遠近聞名,比起夜凡這個廢柴來說,他身上有著夜凡無可比擬的閃爍光芒。


    “放肆,二少名字是你能直唿的?”


    一位侍從即刻便抬起腳向夜凡小腹踢去。


    夜凡連忙閃躲,不過還是被踢中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請你們滾出我的竹園,這裏不歡迎你們!”


    “嗬嗬,四弟不歡迎我們,那我們就走好了,不過你剛才直唿我的名字好像不太好吧?”


    四位侍從聽到這句話便要抬手打夜凡。


    看來今日夜凡一頓毒打是跑不了了,正當那幾腳要踹在他身上的時候,一道銀鈴般的聲音傳來,“夜二少,你們在做什麽?”


    聽到這個聲音,幾位侍從趕忙收了腳,隨即又將夜凡攙扶了起來。


    夜雲也轉過身去,重新換上一臉和煦的笑容,“沒什麽,四弟背的柴太重摔倒了,我讓侍從扶他起來而已。”


    夜凡拍了拍身上的土,冷眼看了看夜雲,又看了看正在緩步而來的少女,瞬間就鎖定了眼前的少女。


    一身粉衣,長長的黑發披在衣紗上,櫻桃般的小嘴帶著淡淡的紅色,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十分可人。


    而此時那少女的目光也正向夜凡看來,夜凡連忙眼神閃躲,而且老臉有些通紅。


    他沒有說話,而是提著柴跑了。


    因為這位粉衣少女正是在小溪旁看到他洗澡的那位,夜凡怕被認出來,頭也不迴的跑了。


    少女皺了皺柳眉,他好像覺得這個背影有些熟悉,不過暫時想不起來。


    夜雲笑著道,“藍微姑娘,咱們還是去別處轉轉吧,四弟並不歡迎咱們,請挪步!”


    少女輕嗯一聲,隻不過還時不時看向夜凡離去的地方。


    這般目光自然被夜雲察覺到了,他又笑著說道,“四弟是個沒有修煉天賦的人,藍姑娘不必在意他。”


    “你如今來到了天元城,自然是讓我們夜家盡一盡地主之誼,我帶你去夜市轉轉吧,很熱鬧的。”


    藍微畢竟還是個十二歲的女孩,一聽到有熱鬧地方,便笑著點了點頭。


    這一笑,如百花盛開,芬芳四溢,讓夜雲瞬間驚為天人,暗自下決心要將這位如花似玉的少女拿下。


    隨即又想到夜凡對他的態度,他眼神又冷了一些,“等著吧,到時候族比我看你怎麽撐下來,我要你生不如死,被所有人唾棄。”


    夜凡提著柴,走到了竹林盡頭,這裏有一間小草屋,是他自己搭建的,門口掛著幾塊臘肉,也是他自己醃製的,畢竟如他這般地位,沒有人會為他做些什麽的。


    將柴火擔放下,推開竹門走進屋內,一張竹床,一個櫃子,幾張小凳和一張缺了角的木桌,還有一盞快沒油的油燈。


    這就是他的全部家當,牆上掛著一副畫,畫中有一位女子,一身素衣,並沒有任何的裝飾,正在溫婉的笑著。


    那是夜凡的母親,在他五歲那年便去世了,從那以後他的父親便去了武羅皇城,並不是時刻在家中。


    他的父親一共有四位夫人,其他三位都出自皇室貴族,隻有夜凡的母親來曆不明,似乎是一位農家女。


    雖然隻有一副畫像,但夜凡就如同見到了真人一般,那臉上掛著的笑容是出了竹園外永遠看不到的笑。


    或許隻有在這裏,他才能真正的感覺到一絲家的溫暖。


    夜凡這麽多夜晚,他受的屈辱他從來不會在外麵表漏出來,在他極其難過的時候,他隻能對著麵前這副畫像默默流淚。


    沒有人能體會他這些年經曆了怎樣的折磨,若不是沙碧小胖子和他父親時不時給他一些東西吃,他也許都活不到今天。


    那外表堅強的夜家四少,其實也隻不過是一位未到成年的孩子啊。


    夜凡對著母親的畫像笑了笑,便走向了櫃子。


    櫃子裏之掛了幾件麻布衣服,和一件黑色的柔紗衣袍,還是嶄新的。


    看到那件衣服,夜凡臉上終究還是沒忍住流下了兩行淚水。


    那是他母親為他縫製的,相待他成年時為他穿上,不過她卻是見不到那一天了。


    “母親,我將來一定要成為最強的高手,我要讓父親對我刮目相看!”一個稚嫩的孩子奶聲奶氣的說道。


    “那你將來可要努力哦!”一位白衣女子輕柔的撫摸著那個虎頭虎腦的孩童,眼神中滿是寵溺。


    “嗯!”小男孩用力的點了點腦袋,他要向世人證明,他一定是最強的。


    “我一定能成為最強!”想到這,夜凡的眼神不再迷離,他看向那櫃子最裏麵放的一個盒子。


    那是他母親留給他的,曾經叮囑過他,一定要將她交給他的拳法練成才能開啟這個盒子。


    而且在連這個拳法前,母親就好像預料到了什麽一樣,隻是叮囑他日後不要有什麽其他的想法,隻管專心練拳。


    夜凡如今早已明白,母親或許不是一個農家女那般簡單,他一直遵循這母親的托付,不管多麽屈辱,他都一定將這拳法練成。


    那是母親對他的遺言…


    夜凡靜坐在竹床上,開始調整狀態,他的唿吸開始變得悠長緩慢起來,漸漸的,他似乎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


    他的身體發出了一陣陣哢哢的骨頭的響聲,他的臉龐和體表都在輕緩的蠕動著,待到蠕動停止。


    夜凡睜開了眼睛,他的眼中此刻沒有了眼白,隻有一片黑色,那黑色中好似有星辰起伏,宛如浩瀚宇宙。


    夜凡跳下了竹床,走出茅屋,原地武動了起來,時快時慢,時起時落,他的眼神中依舊沒有眼白,宛如浩瀚星空。


    隱隱間,他的身上散發出一縷縷白氣,漸漸的竟然轉換為淡藍色,而後又轉換為紫色,隨後又變為青色,橙色,最後竟然轉變為了金色!


    隱隱間,天上的星星也開始變得明亮,一閃一爍間與夜凡那怪異的唿吸節奏竟然隱隱吻合。


    就在這一刻,夜凡體內仿佛有一股能量衝破了體內的屏障。


    夜凡突破了,他成了一名真正的武修者!


    這一夜,天空中的星辰格外明亮,仿佛都在預兆著什麽一般。


    夜凡此時的眼睛也漸漸恢複正常,隻不過他感覺到一股極其的困意襲來。


    他就走進屋內,沉沉睡去了。


    深夜,那副畫好像閃爍著一絲光芒,那畫中女子的嘴角竟然掀起了一抹笑容,那是欣慰的笑容。


    夜晚很靜,隻有夜凡那沉沉的唿嚕聲迴蕩在草屋之內。


    或許,這是一個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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