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摘下口罩,一臉沉重地解釋道。


    “經過我們的檢查,病人身體沒有明顯的外傷,生命體征也正常。”


    “雖然目前沒有生命危險,但這樣長時間昏迷也不是辦法,所以想問病人之前是否有類似情況,我們好綜合判斷。”


    傅斯年立刻解釋:“她曾經曆過車禍,頭部受傷,昏迷了一個多月,會不會是因為那場車禍的後遺症嗎?”


    醫生搖頭:“應該不是,我們的片子顯示她的頭部一切正常,並沒有問題。”


    聽到這句話,傅斯年的臉色驟然變得陰沉,隨後,他果斷對周特助說道。


    “立刻把裴倩倩轉運迴京城。”


    與此同時,躺在病床的我,陷入了一片黑色的環境中。


    我的四周漆黑一片,像是一團迷霧,讓我完全無法判斷這是哪裏,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裏。


    我拚命想要向前走,然而無論我走了多久,依舊無法掙脫身邊的黑色迷霧,始終在原地打轉。


    我忍不住大聲喊道:“這到底是哪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放我出去,我還要迴去報仇!”


    然而無論我怎麽喊,迴應我的隻有無盡的黑暗。


    我仿佛在對著一個無底黑洞呐喊,一切都沒有迴聲,更沒有迴應。


    我絕望地坐在地上,心中充滿懊悔。


    我後悔自己輕舉妄動地闖入陸家,也許是那場法事中,僧人手持的金剛鈴對我造成了影響。


    就在我昏迷不醒之際,傅斯年已經將我轉院迴京城,而裴父、裴母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抵達醫院時,裴父看到我再次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心中的怒火頓時湧了上來。


    他怒火中燒地上前質問傅斯年:“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芊芊怎麽去了雲城,迴來就變成這樣?”


    “傅斯年,你還是不是一個男人,你到底是怎麽照顧我們女兒的?”


    此刻,傅斯年心中也不由自主地湧起一陣愧疚。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一直將精力放在傅家的事務上。


    可不管怎麽說,就算他不喜歡我,但對我還是有著責任的,畢竟,我現在是他的未婚妻。


    而這段時間,他確實疏忽了對我的照顧,甚至忘記了我才剛剛大病初愈。


    他皺著眉頭,有些懊悔對裴父說道:“裴先生,確實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芊芊。”


    “您放心,不管怎麽樣,我一定會讓她醒過來的。”


    然而,母親此時已經陷入崩潰,眼淚止不住地流下,悲聲說道。


    “我就不該同意讓芊芊嫁給你,你根本就照顧不好她!”


    曾經負責治療我的醫生,再次走出病房,麵色凝重地向在場的幾個人解釋。


    “裴小姐現在的症狀,與當時車禍後的症狀幾乎一致。”


    “但是當時,她的腦部曾經出現過一段腦霧,照理說,現在已經消散了,應該不會這樣。”


    “但不知為何,她卻一直沒有醒來,心中在醫療層麵上,我們已經盡力了,請你們家屬想想其他辦法吧。”


    聽到這話,裴母心中一沉,明白了醫生話中的暗含的意思。


    那就是,雖然一切指標正常,但我卻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忍不住崩潰,撲倒在裴父的懷裏,痛哭失聲,隨後又昏了過去。


    裴父見狀,也顧不得其他,立刻將她抱起,急忙送往急診室。


    而傅斯年則在一邊,緊皺著眉頭。


    他始終覺得我這次無故昏厥太過異常,決定再次叫來小米,詢問我暈倒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小米紅腫的眼睛裏閃爍著不安,向傅斯年逐字逐句地解釋了我昏迷前所經曆的事情。


    當他得知我是在經曆了陸家法事後才暈倒,傅斯年心中的疑慮愈發加深。


    於是,他決定將我之前讓小米控製起來的僧人,帶到麵前審話。


    僧人被帶來後,看到傅斯年,麵露恐懼之色,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麵前這個男人。


    那僧人結結巴巴地問:“你們抓我到底想幹什麽?我沒有得罪你們吧?”


    傅斯年沉聲問道:“你在陸家的法事上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裴芊芊會暈倒?”


    僧人急忙搖頭:“我不知道你說的裴芊芊是誰,我根本不認識她,怎麽會知道?”


    小米緩緩開口:“裴小姐就是那天在法事中,突然告病離開的那位。”


    僧人這才恍若想起,在做法事時確實有一個年輕女子突然離開。


    他疑惑地問道:“你說那個女子離開後,就昏迷不醒了?”


    小米點了點頭,迴答:“沒錯。”


    僧人激動地猛拍大腿,叫道:“我就猜到她有問題,看來果然是這樣!”


    傅斯年給了周特助一個眼神,周特助立刻走上前,狠狠踢了僧人一腳,厲聲說道。


    “老實交代,你到底做了什麽,裴小姐才會昏過去?”


    僧人咬牙不肯說話,直到傅斯年準備讓周特助折斷他的十根手指,僧人才終於開口。


    “別打了,別打了,我說還不行嗎?”


    “裴小姐之所以昏倒,是因為我做的法事,針對的就是她。”


    傅斯年眉頭緊皺,無法理解:“你在陸家做的法事,為什麽會針對裴芊芊?”


    僧人抬起頭,一字一頓地說:“我在陸家做的法事,實際上是針對陸倩倩的。”


    聽到陸倩倩的名字,傅斯年的心中猛然一震,似乎意識到事情的真相即將浮出水麵。


    他不可置信地問:“既然是針對陸倩倩的,為什麽受害者卻是裴芊芊?”


    僧人頓了頓,終於說道:“陸家接連死去好幾個人,陸家人懷疑是陸倩倩的鬼魂在作祟。”


    “因此,他們讓我將陸倩倩的魂魄進行驅除。”


    “而我在進行驅魂術的時候,確實感覺到了陸倩倩的魂魄存在於陸家。”


    “為了確保驅魂術的效果,我在金剛鈴中施了禁製,可以驅趕陸倩倩的魂魄。”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現在裴小姐昏倒,顯然說明她與陸倩倩有著某種關係,這種聯係可能讓她受到影響。”


    傅斯年聽到這裏,心中猛地一震,他從未想過裴芊芊會與陸倩倩有什麽關係。


    突然,他想起天闕派大師,曾經對他泄露的天機:“你一定會再次見到想要見的人。”


    現在所有線索串聯起來,他心底不禁升起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


    難道裴倩倩就是陸倩倩?


    一想到那令人心悸的可能性,傅斯年的心便如被烈火炙烤,焦灼難當。


    他猛地推動輪椅,來到僧人麵前,陰沉地質問。


    “那到底要怎麽樣才能讓她醒過來?”


    僧人搖了搖頭,麵露無奈:“驅魂術一旦實現,魂魄便會被驅趕離開,我沒有辦法讓她再醒過來。”


    這番話,如同最後的稻草被壓斷,傅斯年心中的怒火瞬間爆發,再也無法遏製。


    他猛地一拳揮出,重重擊在僧人的臉頰上。


    僧人猝不及防,身形踉蹌,頓時倒地,口中吐出三顆帶血的牙齒。


    傅斯年轉過輪椅,冷聲對周特助吩咐:“既然他沒有辦法,那就沒有必要再活著了。”


    見傅斯年真的動怒,僧人心中慌亂,連忙開口說道。


    “我雖然沒有辦法,但不代表其他人也沒有辦法。”


    傅斯年壓抑住怒火,冷冷問道:“有什麽辦法?”


    “如果你能找到傳說中,悟法大師的一個法器,也許可以喚迴她的靈魂。”僧人急忙說。


    傅斯年沉聲問道,“是什麽法器,需要怎麽用?”


    “明心無相鏡,這麵鏡子可以溝通陰陽,能夠喚迴魂魄。”


    僧人的話讓傅斯年心中一震,當初在拍賣長生戒的時候,他曾經對這件法器有所耳聞。


    “周特助,立刻派人查這件法器的位置。”


    周特助一聽到裴芊芊,可能與傅斯年一直在尋找的那個陸倩倩有關係,立刻將尋找消息的任務傳了出去。


    他深知陸倩倩對於傅斯年的重要性,也知道傅斯年當年為了找迴陸倩倩,甚至將自己的雙腿跪斷,因此一刻也不敢耽擱。


    與此同時,傅斯年又一次迴到了病房,看著昏睡不醒、雙眼緊閉的我,心中複雜的情緒湧動。


    他輕聲自語:“裴芊芊,你真的會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嗎?”


    此刻,他的心中懷著巨大的希望,又害怕唯一的希望會破滅,內心極為糾結。


    看著我昏迷的模樣,他不由自主地伸手輕輕觸碰我的臉頰,手掌傳來微微的熱量。


    然而在他與我接觸的這一瞬間,他突然感受到一股溫暖的能量,從我身上散發出來。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睜大:“這怎麽迴事?”


    傅斯年手中的無事牌曾是他母親留給他的遺物之一。


    小的時候,傅奶奶曾經特意將這塊無事牌帶在他的脖子上,叮囑他不可以拿下來。


    隨後又將一個手鐲交到了他的手上,認真和他囑咐道。


    “斯年,這兩個寶貝,都是你媽媽生前留下來的,你一定要好好保護好,千萬不要讓人拿走,記住了嗎?”


    小時候的傅斯年早慧,便記住了這兩句話。


    這塊無事牌,便也一直多年隨身佩戴,從來沒有摘下來過。


    至於手上的那個鐲子,則被他送給了,當年他被人販子綁架後。


    意外流落在孤兒院時,那個幫助曾經救過他的小女孩。


    而意外的是,自從他將手鐲送給那個小女孩後。


    每當他靠近那個小女孩時,胸口懸掛的無事牌便仿佛被某種神秘力量喚醒,總會輕輕散發出溫暖的溫度。


    因此,他經常陪著小女孩玩捉迷藏時,通過這份奇異的聯係找到她。


    然而此刻,多年來,幾乎沒有什麽變化的無事牌。


    卻在他的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裴芊芊的那一刻,突然變得溫熱。


    這份異變,傅斯年的眼眸倏地深邃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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