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麽後悔,以後也不是就沒機會迴京了。說不定朕明天想你呢,明天就把你叫迴來了呢!”


    夏皇當然不明白秦笑的意思,隻當他是突然舍不得離開了。


    “父皇,我走了。”


    可緊跟著,秦笑的迴答就更加讓他摸不著頭腦了。


    愣了片刻的夏皇,沒想到秦笑好好的突然這麽說。


    心裏雖然不舍,可似乎也已經沒有了繼續拖延的理由。


    更何況,遠處的隊伍都已經整裝待發,就隻等秦笑一人了。


    “嗯,路上小心。”


    夏皇也隻能點了點頭道。


    秦笑躬身後退數步,方才轉身,朝著隊伍的方向走去。


    夏皇身後的秦守和文武百官,由於距離的關係。


    根本就聽不到父子兩人到底說了些什麽,做了些什麽。


    除了那條玉帶之外,隻有很少的幾個人,因為角度的關係能看到,秦笑遞給夏皇的書信。


    可即便是看到了,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所以當看到,原本還父子情深的兩人,突然分開的時候,也全都是猝不及防。


    就連二皇子秦守,都沒想到,居然結束得這麽突然。


    他一度以為,夏皇和秦笑,會當著眾人的麵,痛哭流涕,說不定還要改變主意,說什麽都要讓秦笑留下呢!


    畢竟夏皇就連登基時的金鑲玉,都賞賜給了秦笑。


    若不是有心把他當成接班人培養的話,他真的想不出來其他的理由。


    不管是眾人內心都是什麽樣的想法,秦笑的告辭已經成為了事實。


    眼看著秦笑已經越走越遠,眾人也終於反應過來,連連高聲道別。


    “恭送瘋王殿下離京!”


    “殿下一路順風!”


    “恭送殿下!”


    儀仗隊聽到眾人的身影,也是手忙腳亂地開始奏樂配合。


    一時之間。


    整個北門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恭送秦笑的離京。


    遠處觀望的百姓們,卻全都不明所以,隻是下意識地跟著人群發出歡唿和鼓掌。


    倒是人群最前方的那些商賈們,一個個的全都鬆了一口氣。


    對他們來說,秦笑就和殺神沒什麽區別了。


    在幾千人的歡送聲中,秦笑緩緩來到了離京隊伍前。


    接過了吳錚手中的韁繩,一個帥氣的跳躍,翻身上馬,身姿矯健,英姿勃發。


    秦笑的眼神,掃過夏皇分派給自己的兩百禁軍,然後又緩緩望向北方天際。


    最後又看了看隊伍當中一輛樸素的馬車,掀起的簾子後,那三個美麗的麵孔。


    心情從未有過的輕鬆,內心從未有過的堅定。


    “出發!”


    一聲令下,整個隊伍便開始浩浩蕩蕩的朝著北方出發。


    秦笑自己,則是一馬當先,奔向了隊伍的最前方。


    整個過程當中,他沒有再迴過一次頭。


    對於這個生養了自己二十年的京師,還有從小長大的皇宮,威嚴中又透露出一點慈祥的夏皇,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與之相反的是。


    從秦笑從自己麵前離開起,夏皇的目光啊,就不曾離開過他的身上。


    直到他身影徹底消失在官道的遠處,方才戀戀不舍地收迴了目光。


    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內心深處,動過不止一次,培養秦笑的想法。


    可每次,都不得不親自打壓了下去。


    後方的文武百官,也全程朝秦笑行著注目禮。


    不管是曾經與秦笑有過節的一些二皇子黨,像是以閻青元為首的禮部大臣。


    還有被秦笑所救,感恩戴德,開始站在秦笑這邊的大將軍袁淵,以及禦史大夫史青等人。


    亦或是和秦笑有著血海深仇,結怨已久的鎮國公趙泰等人。


    對於秦笑的離開,都感覺到了一陣惋惜。


    唯有一個人,非常滿意眼下的結果。


    因為他無比確認,秦笑不會像是夏皇所期盼的那樣,還能返迴京師了。


    良久良久。


    夏皇終於從低落的情緒當中清醒,剛想要轉頭迴京。


    可低下頭,剛好看到了手上捏著的信,不由得有些好奇。


    好奇到底有什麽話是不能當麵說的,非要用信寫下來,而且還要等他離開以後再看的。


    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夏皇打開了兩封書信。


    更加驚奇的來了,兩封信居然都是敞開的,壓根沒有封口。


    不明所以的夏皇,拆開後依次進行了閱讀。


    可越是看下去,就越是心驚不已。


    第一封信是秦守的親筆信,寫給紅箏郡主,出賣大夏談判標準,甚至想要借機誣陷秦笑通敵叛國的。


    看完以後,以夏皇的城府,尚且保持著懷疑的態度,表麵看上去,尚且比較淡定。


    可當看完第二封,太子留下的血書以後,夏皇隻覺得眼前一黑,直挺挺的便朝著地上跌去。


    要不是身旁的太監眼疾手快,恐怕就要直接摔倒了。


    隻是人是扶住了,可手上的信,卻隨風吹到了身後。


    而且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秦守的麵前。


    秦守一開始還沒在意,蹲下身子便想要去撿。


    卻聽到了夏皇,無比憤怒的一聲嗬斥。


    “住手!不用你撿!”


    頓時縮了縮脖子,可眼睛卻瞪得老大,仔仔細細地掃了一眼那封信。


    雖然隻是模糊地看到了幾行字,隻來得及理解出一個大概的意思。


    可卻足以,震驚的他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夏皇焦急地阻止了秦守的動作之後,馬上在太監的攙扶之下。


    親自走過去,撿起了書信。


    將書信緊緊地攥在手中後,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變得疲憊起來。


    “朕累了,迴宮吧!”


    於是朝著身旁的太監知會了一聲,然後便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是,皇上!”


    伺候了夏皇那麽久,太監自然是心領神會,趕忙應聲道。


    “恭送皇上。”


    一眾大臣雖然不明所以,可也沒人敢違背夏皇的命令,紛紛躬身道。


    唯有秦守,此刻正雙手握拳,緊張不已。


    整個人都在不受控製的顫抖,低著頭,嘴裏已經說不出話了。


    因為剛剛夏皇的反應,已經能夠說明問題了。


    再結合自己不小心,看到的那些話,不由得他不提心吊膽。


    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父皇的反應說明,他已經開始猜忌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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