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太皇太後、慶寧宮的貴女們都找到了自己丟失的貴重物品,最後隻剩下一個黑漆木盒。


    趙軒問:「這是誰的,沒人領嗎?」


    孟芸紮著腦袋,極力克製住發抖的手。


    趙軒又問了一聲,依舊沒人應。


    潘意踢了賊人一腳,「這個從哪兒拿的?」


    賊人瞅了瞅,訕訕道:「六局南邊,慶寧宮。」


    潘意嘖了一聲,又狠狠給了他一腳,「你倒記得清楚。裏麵放的什麽?」


    賊人道:「沒細瞅,就是方才跑路時順帶的……應該是個宮女的屋子,怪窮的,翻了許久連個像樣的簪子都沒有,單單這麽一個匣子壓在床下,小的以為是寶貝,就拿了。」


    趙軒淡淡道:「既然沒人認領,那便打開。」


    此話一出,孟芸唰的白了臉。


    她身後的丫鬟撲通一聲,軟倒在地。


    太皇太後覺出不對勁兒,皺眉問:「這是怎麽了?」


    孟芸隱晦地給丫鬟使了個眼色,飛快地想著借口。


    丫鬟卻沒頂住,哭道:「娘娘饒命,跟、跟奴婢沒關係啊,這匣子是娘子放在奴婢屋裏的,奴婢日日守著,怕得要死……」


    向太後納悶,「什麽大不了的東西,嚇成這樣?潘侍衛,你去——」


    「是。」潘意應了聲,從背後抽出一支羽箭,一箭插在鎖扣上。


    隻聽「叮」的一聲,鎖扣彈開,木匣散成兩半,從裏麵摔出一隻花花綠綠的巫蠱娃娃。


    向太後倒吸一口涼氣。


    貴女們嚇得驚唿出聲。


    潘意擋在趙敏身前。


    趙軒抬手捂住了秦盈盈的眼。


    秦盈盈扒著他的指縫,好奇地看。


    太皇太後麵沉如水,聲音裏帶上十足惱意:「孟氏,這醃髒物件當真是你的?」


    孟芸連連搖頭,無辜又驚慌,「不、不是,是她,是這個丫頭誣蔑我!」


    丫鬟嚇傻了,也氣壞了,哭道:「娘子,您為何顛倒黑白,這東西明明是您叫奴婢收著的!你怕再次搜宮,不敢放在您自己屋裏,還說奴婢是您最信任的人……」


    孟芸也哭了,比她還委屈,比她還氣憤,「你說的這些我一個字都聽不懂。我自問平日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害我?」


    就在這時,潘意用箭尖把娃娃挑了起來,瞧著它身上貼的黃符,好奇道:「這上麵是誰的生辰八字?」


    「是太皇太後的!」丫鬟搶先道,「那日太皇太後罰娘子跪了兩個時辰,娘子懷恨在心,故意做了這個娃娃詛咒太皇太後。」


    「放肆!」太皇太後震怒。


    「不,不是,她說謊!臣女怎麽敢詛咒娘娘,明明是——」孟芸說到一半,猛地頓住。


    「明明是什麽?你說!」太皇太後眼前陣陣發黑,看都不看敢那個娃娃一眼,那會讓她想起一些不好的迴憶。


    孟芸咬了咬牙,一力往丫鬟身上推,隻說是她冤枉自己。


    丫鬟不甘示弱,一股腦抖落出來,「那娃娃用的是十字繡法,整個慶寧宮隻有娘子會,奴婢斷斷做不出來。若娘娘還不信,可以拆了娘子手上的抹額,裏麵也放著和娃娃身上一樣的黃符!」


    「拆!」太皇太後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高嬤嬤一把從孟芸手裏搶過那個簇新的抹額,嘶啦一聲扯開。


    果然,從裏麵掉出一個黃絹符,上麵同樣寫著太皇太後的生辰八字。


    孟芸驚得瞪大眼,「怎麽可能?這個抹額怎麽會……」


    她扭頭看向旁邊的丫鬟,「是你,是你做的對不對?說,你拿了誰的好處,為何要如此害我!」


    丫鬟任她揪著頭發,不再吭聲。


    高嬤嬤沉著臉,細細檢查了娃娃的繡工,果然和丫鬟說得一樣,是孟芸的手藝。


    趙軒和秦盈盈手拉著手,隻管看戲。


    是的,這一切都是趙軒布置的,丫鬟也是他安排的。


    他並非平白無故陷害孟芸,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孟芸做了巫蠱娃娃,原本貼的是秦盈盈的生辰八字,一心要害秦盈盈。


    後來鄭公公搜宮,發現了孟芸的異樣,趙軒叫人私下留意,知道了這件事,這才有了今天的安排。


    娃娃身上的八字和抹額裏的絹符都是孟芸的丫鬟換的,那些話也是趙軒讓她說的。


    丫鬟之所以願意配合,是因為趙軒答應保她一命。她確實是無辜的,趙軒不會趕盡殺絕。


    不用趙軒動手,太皇太後就把孟芸處置了。


    說起來真是諷刺,兩刻鍾前太皇太後還要立孟芸為後,一轉眼,孟芸便因「行巫蠱之術、意圖謀害太皇太後」之罪被貶為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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