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拖延了好一陣,帝煥宸終於還是去了帥帳,看著即使在睡夢中也依舊蹙著眉頭的小丫頭,就算再不忍也隻能掏出丹藥喂下。


    此迴元丹入口即化,沒一會兒鄭月夕便醒了過來,先是睫毛顫了顫,之後緩緩睜開眼睛,隻覺得頭有些疼,揉了揉太陽穴才覺好些。


    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鄭月夕瞬間明白此時已經是傍晚,“我怎麽睡了這麽久?”剛說了一句話,她發現自己嗓子啞的厲害。


    帝煥宸遞給她一杯清水,鄭月夕一口氣喝下才感覺好些,“二哥哥那邊怎麽樣了?”清醒過來便是關心長眠花的事,帝煥宸更加自責了。


    “抱歉,本想讓你多睡一會,可是你二哥傳來了信,我隻能把你叫起。”鄭月夕一愣,這才注意到帝煥宸眼中盡是心疼與虧欠。


    “你在胡說什麽,我不是心懷大義之人,隻知道這些事原本是與我無關的,可有了你,便是與我有關。”


    帝煥宸笑了笑,他明白鄭月夕的意思,就是說自己的事便是她的事,可就是這樣,才讓自己更加自責。


    “行了,矯情個什麽勁兒,一切都是定數,你不想我因你攪合進這些事裏,難道要讓我因為別人嗎?反正這些事總歸是要發生的。”


    “我才沒有,你隻能有我,不能有別人。”看著男人孩子氣的一麵,鄭月夕笑著摸了摸他的臉:“那就快去給本王妃準備吃食吧,餓死了。”


    晚飯很快端了上來,今日的有些太過豐盛了些,看的鄭月夕長大了嘴巴,睡了這麽久也確實是餓了,帝煥宸陪她用過飯之後才說起正事。


    “你二哥傳迴的信中說已經控製了城主府,內鬼也已經找到,與你所想差不多,將這種香帶過來的是府中小妾。”


    “準確來說又不是小妾。那個花嫣紅的姨娘在一次外出中受了傷,迴來以後便性情大變,不過花長春本就不怎麽去她那裏所以沒有發現自己的小妾早已換了人。”


    “花嫣紅是個膽子小又沒心眼的,所以這麽久了也沒有發現,反而對現在的姨娘更加順從,而她真實的身份,便是烏甘桑的長公主,聞人泉唯一活下來的妹妹聞人嬌。”


    “聞人嬌?”鄭月夕喃喃出聲:“這聞人嬌是什麽人?可知如何克製長眠花之毒?或者說,長眠花種在哪裏?”


    “別急,聞人嬌是聞人泉很疼愛的妹妹,因為年齡差的較大,所以無論做什麽聞人泉都順著她,我們也隻知道聞人嬌十分風流,府中養了許多男寵卻沒有成婚,膝下也無子嗣。”


    “風流這個詞,用在一個女人身上,我總覺得很別扭哈哈。”帝煥宸攤了攤手,“那我該怎麽形容他,請王妃指教。”


    鄭月夕靠在椅背上,一隻腳踩在帝煥宸椅子的邊緣,一隻手隨意的搭在曲起來的腿上,大咧咧的說道:“說她風流不如直接說她好色呢,你快接著說。”


    “此次應該是聞人泉秘密派她來的,應該是想先爬上主母之位,然後再對百姓動手,但是將近兩年過去那兩位都沒死成,不知她為什麽沒有直接動手,總之是任由他們活了下來。”


    “其實也不難猜吧,我估計她之所以沒有下殺手可能是那花大少手中有不利於她的把柄,沒有找到之前不好動手,在一個就是爬上主母之位也不是很重要。”


    “隻要將西沙百姓都毒倒了,城主府的人即使都沒事也不會是她的對手,屆時再動手也不遲。”


    帝煥宸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又繼續說道:“阿煜的意思是左右都已經控製了起來,咱們這邊也已經結束,不如咱們就迴到城主府,親自審問。”


    “他自己審了半日,可那聞人嬌嘴硬的很,除了撕下一張人皮麵具認出她以外什麽有用的信息也沒得到,他猜測聞人嬌應該也不知道長眠花的解藥到底是什麽,或者說有沒有解藥,但是她一定知道長眠花種在哪裏。”


    “好,那咱們這就啟程,你命人把我所有的藥材都裝著,咱們兩個快馬先行,一個能不看世俗眼光整天沉迷於美色的女子,我倒是有些期待呢。”


    帝煥宸麵色一黑:“你可不能學她。”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說完便紅了耳根,雖然這便是肺腑之言,但是說出來還挺難為情的。


    “哈哈哈,怎麽,你堂堂十一皇子,還怕自己的王妃養男寵不成,我就是覺得這女人應該很有意思而已,男人嘛,要你一個就夠了。”


    剛剛還黑著一張臉的男人瞬間又活了過來,一雙桃花眼笑的彎彎,“我自然信你,就是信你才明白你魅力之大,你不僅不能養男寵,與其他男人也得保持距離才行。”


    “好好好,我知道了,趕緊吩咐下去,準備兩匹快馬,咱們即刻便動身吧。”聽著男人有些幼稚卻又認真的一張臉,鄭月夕紅了臉頰,趕忙尋了個由頭將人打發了出去。


    到達城主府已是深夜,但是到底是快馬,比坐馬車要快一倍不止,這次她沒有帶麵紗,城主府一家出來迎接時,便對上了鄭月夕那張俏生生的小臉。


    如今她不過十三周歲,五官還沒有完全長開便已經有了傾城之貌,不知長大了又會是何等風姿。


    自以為與她有些交情的花似錦剛要上前說話,在看到那張臉時便頓住了腳,臉頰不知何時浮上紅暈,想起自己之前的小心思,隻覺自愧不如。


    鄭月夕自然不知不過是露了下臉便解決了一個情敵,下了馬之後稍作寒暄便去了關押聞人嬌的地牢,準備親自審一審。


    城主府的地牢內並沒有關押過任何人,不過也因為沒有犯人所以無人打理,這裏算不上潮濕,但是也陰冷的很。


    聞人嬌被困在刑房的架子上,渾身布滿了鞭痕,腦袋也聳耷著,若不是胸口還有起伏,簡直就是跟死了沒什麽區別。


    由此可以看出這聞人嬌絕不一般,在如此折磨之下都沒有妥協,鄭月夕嘖了嘖舌,悠哉哉的拉著帝煥宸的手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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