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西涼學院的事,接下來的事情就會進入一個快速收複的階段。


    蘇家作為曾經的第一家族,如今已經不足為患;而三家聯盟雖然偶爾小打小鬧,但還沒有觸及到底線,任由他們去玩就行。倘若會做事,也未嚐不可分他們一些應得的東西。


    江南這塊利益,龍家自己吃獨食的話也行,但沒必要。


    真正眼光獨到的人知道該怎麽用最小的利益換區最大的收獲。


    而真正讓他犯難的是青山郡官方勢力,他們可是與彩雲家不一樣。一旦龍家和他們鬧起來,到時候局麵會陷入更加複雜的情況。


    關於這一點,他是心裏清楚的。而他相信青山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到目前為止,雙方的行為都沒有出現越界,循規蹈矩。


    “二爺,人來了·······”門外有人出聲,恭敬的站在門外。


    “讓他們進來······”龍雲長暫時把官方的事放到一邊,起身打理了一下自己,要見外人,可不能丟了龍家的臉麵。


    杜康和王耳走進這間屋子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感受到一股沉悶的氣氛。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是一臉茫然。他們不知道的事,剛剛就在這間屋子裏,一個聖人展露了神聖領域,即便過去了好久那種感覺依舊殘餘在這裏。


    “你就是杜康?”龍雲長坐在首位上,伸手示意兩人坐下,“黃金樓的人跟我談過,想讓你全麵主導我們在江南的生意。”


    “關於這一點,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沒安好心!這是杜康的第一感覺。黃金樓與他,最多就是合作關係。並且還是不正當的合作關係,兩者的實力差距太大,這種合作最終的走向必然是吞並和毀滅。


    所謂合作雙方,隻有在實力相當的時候才有可能達到完美的狀態,一起相互扶持走到最後。這其中涉及到更多更複雜的因素,杜康一時間說不完。


    不過對於黃金樓此舉,他到是不認為是真心舉薦,這更像是捧殺。


    高高抬起,讓他的心境在潛移默化中發生變化,從彼此防備到心生感激肝腦塗地,到最後在宜居拿下他。


    雖然他不知道黃金樓究竟有什麽能力能夠左右龍家的內部事物,但從兩者的合作關係能看出來,彼此之間的聯係必然不淺。


    “首先自然是要多謝他們對我的大力舉薦!”他把所有的事在心裏過了一遍,才慢慢的說道,“但是我太年輕了。”


    “年輕就意味著衝動,很多事都不如老前輩們沉著,容易惹出事端。”


    “於長遠來說,這不利於在江南的發展·······”


    “就短期而言,卻是有利!”


    利與弊完全說出來,把事實擺在這裏,看你怎麽選擇。他可不會得意忘形到自薦一番然後大包大攬,對麵的是龍家二爺,如今神域內真正做到說一不二的家族。


    自己的這點腦水,說不定人家早就看透,何必去繞彎子?直接一點更好。


    “哦?”龍雲長語氣托的很長,讓兩人心中有一種緊張感,“那照你的意思,其實你不願意嗎?”


    把事實擺出來,並且利弊全部說清之後就沒有了下文。把難題丟給自己,這種做法他不喜歡。


    “黃金樓對你的舉薦,僅僅是他們的態度·········”


    “但若是我對你沒有興趣,也不會有今天的見麵·······”


    “聰明是好事,但別聰明反被聰明誤。”


    杜康心中一驚,暗道自己一葉障目了。黃金樓和龍家的合作在怎麽緊密,那都是表麵的東西,哪怕他們真的關係緊密又如何?這並不會影響龍家的抉擇。


    龍家的發展是要看長遠利益的,並不會因為與黃金樓合作更早就對他們更加信任,說到底,合作是建立在有利可圖的前提上。


    對黃金樓是如此,對自己也是如此。


    “是!”


    “晚輩受教了!!!”


    “聽說你是殷夏遺族?”龍雲長這話題的跨度很大,似乎和之前一點也不著邊,“我最喜歡那個地方,隻是可惜了········”


    王耳不明白所謂的殷夏到底是什麽意思,遺族又有什麽含義,一籌莫展。


    但其餘兩人都知道了這裏麵的畫外音。


    殷夏是神域內最善於釀酒的地方,如今神域流通的釀酒手法,百分之九十源自殷夏。更重要的是,殷夏是一個十分富饒的地方,當時還存在於世間的時候,那裏聚集的財富足以撼動任何勢力。


    而最讓龍雲長感興趣的,自然就是殷夏不外傳的釀酒秘術。


    “是的!晚輩的確是殷夏遺族!”


    “隻是可惜時過境遷,如今那裏已經成了廢墟·······否則的話,晚輩到也想迴去看看。”


    “好!”龍雲長高興的大笑道,“好好幹,龍家不會虧待你!”


    啥?王耳感覺自己被邊緣化了,什麽情況就好好幹了?你們兩人之間打什麽啞謎呢?


    一場簡單的會麵就此結束,龍雲長不會解釋王耳心中的疑惑,杜康也懶得解釋。


    隻不過今天的會麵,讓他對今後的一些路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


    林城仍舊是林城,蘇家還坐落在林城最大最繁華的街道,這裏如今已經開始恢複往日的榮光,大街上已經有人走上街頭。


    蘇家大廳內,有一個老頭正襟危坐,蘇家蘇淺陌在一旁作陪。按理來說客人來到主人家,不應該越俎代庖居首位,但如今的局勢,似乎隻有如此才能讓人安心。


    “百草生前輩此次來林城,難道是這裏又有拍賣會要進行?”蘇淺陌嗬退了嚇人,自己親自為百草生沏茶,“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林城也亂了這麽多年,再也沒有當初的光景了。”


    百草生聞言一笑,並未多說。林城始終是江南有數的大城池,圍繞這周圍有江南大大小小的數十個家族坐落在這裏。


    這裏的規模和底蘊,其實在一定程度上來說,是出水城難以超越的。黃金樓想要全麵鋪開在江南的布局,必然繞不開林城。


    來必然是要來的,隻不過怎麽來就很有講究了。


    自己來?那顯得多麽掉價。


    “理當如此!”蘇淺陌言談之外有一些興奮,“蘇家自然是歡迎黃金樓來到林城的。”


    “在這方麵,前輩但凡有所吩咐,蘇家必然鞍前馬後········”


    ··········


    此一時彼一時,當初雖然也稱唿一聲前輩,但還沒有卑微到現在的程度,時過境遷之後,彼此之間的立場決定了當初的選擇到底是誰對誰錯。


    當百草生走出蘇家大宅的時候,整個人神清氣爽,拿下了林城,就隻差學院了。


    蘇淺陌一個人坐在大廳內,有些落魄。


    曾幾何時,蘇家也是一唿百應的存在。現如今居然到了需要唯別人馬首是瞻,時也命也。


    當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但他沒有後悔當初的抉擇,畢竟若是當初沒有選擇與幾家合作,可能蘇家早已在幾家的傾軋之下覆滅。


    現在雖然地位一下子落下很多,至少人還在,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


    秦林背著這一口棺材,已經在官道上走了十來天。這十天的時間裏,他用盡了自己能想到的方法,讓尹墨羽嚐到了什麽叫做痛苦。


    痛苦其實並不一定是身體上的痛苦,靈魂上的痛苦才是真正的痛苦。


    比如一個不怕死的人,對其施以身體上的折磨並不一定奏效,但心靈上的折磨,恰恰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就看你能不能掌握一個人的心理活動,是否明白他們真正在乎的是什麽。


    他和尹墨羽接觸不多,並不真正清楚他的性格誌向欲望等等,但有一天是他所不能避免的。


    一個年輕人,是絕對忍受不了侮辱的。尤其是這個人本來很優秀,被一些以往自己看不起鄙視的人侮辱的時候,會讓他的內心經受慘痛的煎熬。


    “嘿嘿,爺·····完事兒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人屁顛兒屁顛兒的跑到秦林麵前,“那小子······可是真能喝······哈哈哈·····那可是尿啊·······”


    “行了!”秦林丟出一個錢袋,這是他身上所剩不多的銀錢,“從這裏一路往北,直到寒山腳下才算完。”


    “至於過程你不必告訴我,你隻需要確保讓他受盡屈辱和煎熬就行。”


    “還有,讓你的人注意點分寸,他還不能死。”


    “若是他死了,我有的是辦法找到你們,讓你們來代替他。”


    那人聽到最後幾句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這人說話怎地這麽陰氣森森的。


    不過他撿起地上的錢袋,喜笑顏開,“得勒,爺,包您滿意·······”


    轉過身他臉上的表情立即變得驚恐起來,不知道一個什麽樣的人才會一路背著一口棺材,不過這不是他該管的事情,他隻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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