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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陣緊張的號角聲中後,黑城塞的數千軍民,聚集到了塞城之中的校場。


    這裏是黑城塞軍民過去聆聽將軍訓導、天子詔命的地方。


    隻是與曾經的興奮與激動相比,如今的黑城塞軍民,人人垂頭喪氣,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眼神渙散。


    與過去的情況形成了天壤之別。


    韓增站在城樓上,看著這一切,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歎息。


    曾幾何時,居延就是大漢帝國最尚武的地方!


    百姓聞戰而喜,聞和而喪。


    但現在……


    他們的心,傷了!


    於是就死了,哀大莫過於心死。


    這就是現在的居延軍民的狀況!


    付出了巨大代價,卻沒有得到迴報,這就和農民辛辛苦苦勞作一整年,結果倒欠官府與地主三十年田稅一樣淒慘。


    一念及此,韓增就上前一步,俯視著整個校場的軍民。


    然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用自己所能發出的最大音量拱手道:“諸位居延父老,吾乃韓增!”


    韓增的全力一喊,自是極為震撼。


    聲道所發出來的聲波,幾乎堪比獅虎咆哮,宛如雷霆一樣,迅速的傳遍這寬敞的校場。


    無數人紛紛抬頭,看向了城樓。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一個身著甲胄,看上去清秀修長的年輕將軍。


    錯非是其自我介紹實在太過震撼,恐怕無人會有什麽尊重之色。


    下一秒,整個校場內,立刻就嗡嗡嗡的議論起來。


    “尚書令?韓增嗎?”


    “不傳言前將軍韓增,不是傳說三頭六臂,額生神目嗎?”


    無數不解、疑惑,醞釀於人們心頭。


    但看著那位站在韓增身側的黑城校尉鄭敢,他們才有所相信。


    隻是,傳說與現實的反差,確實有點大!


    看著城頭上那位身形並不粗壯的年輕將軍,許多人都有些狐疑。


    韓增見著,嗬嗬一笑,再次揚聲道:“吾奉天子詔,巡行河西,督查不法,陛下授我以節仗,節製並州上下,凡國內政務,皆在吾所轄之中!”


    “父老如有冤屈,盡可來告我!”


    “吾將於黑城塞中設衙,受八方冤屈!”


    此言一出,頓時便讓無數人的眼睛立刻就紅了起來。


    “明府!前將軍!吾等有冤啊……”數不清的人立刻就大叫著跪下來叩拜。


    其中,大多數都是傷兵、遺孀。


    而這黑城塞中的軍官的眼睛,也在這一刻亮了起來。


    特別是那位黑城校


    尉鄭敢,幾乎是在刹那,就活了過來。


    作為高級軍官,鄭敢的正治敏感性,自是極高的。


    他很清楚,自己身旁這位尚書令的話裏,隱藏著的意思:那就是——這位尚書令要來接盤。


    他要接下張安世留下來的爛攤子。


    不然,就不會有那一句‘父老如有冤屈,盡可來告我’。


    表麵上聽,似乎隻是巡查不法。


    但實則,卻是挑明了幹係——大家的事情我知道了,我會上書天子,給大家說話的。


    這實在是難能可貴!


    更是雪中送炭啊!


    當下,鄭敢就長身一拜,對韓增拜道:“將軍仁義,敢謹代這居延上下謝之!”


    居延二十萬軍民,若沒有這位尚書令到來,這個冬天恐怕不知道要出什麽亂子!


    反正,鄭敢在之前,都已然絕望了。


    他甚至都準備好了毒藥,事不可為,便隻能以身許國,也算償報天子的恩德——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現在,這位尚書令到來,還擺明車馬,頓時便讓他有種在落水之時得救的感覺。


    韓增卻隻是微微一笑,便上前扶起鄭敢,道:“校尉言重了……”


    …………………………


    接下來數日,韓增便在這黑城塞內,設下官署,打起天子使者的旗號,署理內外事務。


    前來訴苦、鳴冤者,絡繹不絕。


    除黑城塞外,遠近軍民也紛紛來此,很快就擴大到了幾乎整個居延塞軍民。


    韓增一邊頻繁接待來自的軍民,一邊整理著他們的文檔。


    於是,便拿到了第一手詳細資料。


    然後他將這些數據整理好,略作介紹,便命人快馬飛報長安。


    同時,他有意無意的暗示甚至宣告居延軍民——他們的事情,鷹楊將軍管定了。


    而且,該有的撫恤、賞賜、爵位,一點都不會少!


    有了他的保證,居延塞上下軍心民心,一下子就穩定了起來。


    正常的軍事訓練,也得以開展起來。


    居延內外的大小將官,也開始正式接受和聽從他的命令。


    雖然,他迄今依然沒有得到天子正式詔書,擁有管轄河西上下,節製內外政事的權力。


    但,卻也沒有人計較這些事情。


    隻是……


    韓增也很清楚,一旦開春,朝堂的賞賜、撫恤未能正常下來。


    那麽,居延軍民的反噬,肯定會洶湧而來。


    好在,他已有了十足把握。


    當今天子,必然同意他的計劃!


    因為,沒有人會拒絕一個不用自己掏錢包,還能解決問題的計劃!


    所以,在居延局勢穩定,他大權在握後,便開始發號施令。


    首先,就是重組居延都尉。


    天山一戰,居延都尉與河西軍皆受重創。


    七成以上的士兵,被嚴寒凍傷,輕則失去幾根手指、腳趾或者耳朵,重則丟了胳膊、大腿。


    這些人,自是再也無法執行正常的軍事任務。


    所以,必須予以安置。


    然而……


    沒有了手指、腳趾,甚至胳膊、大腿,他們還能正常做農活嗎?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哪怕是輕傷者,也無法與正常人一樣。


    這亦是他們為人拋棄,甚至連張安世都不敢再管的緣故!


    上萬傷殘士兵的安置,哪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縱然張安世全盛時期,即使發動整個張安世集團的力量,恐怕也是吃力無比。


    何況是現在?


    朝堂亦然,一萬甚至更多的傷兵,及其賞賜撫恤所需要的資源,不比一場大型戰役少。


    在國庫捉襟見肘的當下,是沒有這麽多資源與人力物力的。


    好在,韓增還是有些小機靈的。


    他首先將重傷兵進行了安置——他將這些人組織起來,編為居延教導校尉。


    讓他們繼續留在軍中,作為教官,教授新兵軍伍知識、陣列之法。


    這個事情,是相當適合他們的,也是為他們量身定做的工作。


    如此,這些人便可以繼續留在軍中,有軍餉和俸祿,加上未來的撫恤、賞賜以及軍人優待,養家糊口是沒有問題的。


    而剩下的傷兵,韓增則再次進行甄別。


    首先選出了傷勢不重的傷兵,這些人基本都隻失去了一根手指或者有幾根手指、腳趾靈敏性不足。


    這些人自是繼續從軍沒有問題。


    最多隻需要做些康複訓練,大抵就能和常人無異。


    不過,這些人的數量很少,反複甄別後也才有兩千來人。


    韓增就以他們為基礎,對居延都尉進行重組。


    而剩下的傷兵,就有些尷尬了。


    他們的傷勢既沒有嚴重到徹底喪失勞動力,但繼續從軍或者進行正常生產生活,又遠不如正常人。


    他們的安置,是最大的困難與難題所在。


    因為,他們的數量實在是太龐大了,總人數高達七千!


    為了安置他們,韓增也是頭發都掉了許多,才勉強有了些想法。


    隻是,還得等開春,才能知道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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