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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登堡號司令部中,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運作著。還有兩天就要出征,戰略部署已經下發到各級分艦隊,眾多參謀正根據下麵傳來的作戰數據進行推演。


    “川瀾,來看看地形。”埃裏希招唿張川瀾到了最大的這個星圖前。


    “你看,紅玉星被摧毀後,最靠近達維安黑洞的是黑曜星。”埃裏希用筆畫了一個圓圈。


    “而在達維安的另一麵,是翡翠星,我們用三角來標注。”埃裏希點了一下黑洞,“算上繞過黑洞引力範圍的這段距離,這兩個星球目前距離是十二億公裏。無論是以地球艦隊的速度還是達維安艦隊的速度,都無法做到快速支援。”


    “我們可以先佯攻翡翠星,等敵人的艦隊經過傳送門支援之後,我們折躍前往黑曜星,這時敵軍處於傳送門的冷卻時間,我們就可以以多擊少。”張川瀾看出了戰機。


    “但敵軍和可能不選擇迴救,而是與我主力展開決戰。到時我們將處於不利地位。”張川瀾繼續說道,這是最有可能出現的事情。


    沒人會忘了達維安的統治者是黑曜王。如果張川瀾是他,一定會收縮防禦,不顧其他星球的死活。


    “不錯,這就是我們麵對的問題。”埃裏希長歎一聲,“看來一場主力決戰在所難免了。”“倒也未必。你想想,我們去打達維安的目的是什麽?”張川瀾眼珠一轉,已經有了主意。


    “你是說,派出一支小分隊,直接去搶神器?”兩人不需多言,隻要一句話就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麽。


    “沒錯,我的想法是,利用我們這邊的天啟勢力,將對方背後的天啟人拖住,我們再派小型艦隊直插對方據點,趁對方守備空虛,一舉奪走神器,就可不戰而勝。”張川瀾想的倒是很好,但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這個計劃的可執行性有待商榷。


    “好了,我已經做好了全盤計劃,明天開一個作戰會議,後天我們祭天,誓師,出征!”埃裏希竟然堂而皇之地說出了祭天這個詞,違和感過於強烈。


    “切,祭天還是免了吧。在月球上殺三牲,血會飄的到處都是。”張川瀾似乎是試過,對此早有體會。


    “明明是為了找一把古代中國的感覺,你竟然反對,唉。”埃裏希搖了搖頭,似乎覺得他不可思議。


    出征達維安倒計時,一天。


    巴拉那正在新聯合的大街上采購私人用品,他需要更多的罐頭,而不是黃帝號上廚師做的飯菜。同張川瀾一樣,他愛吃正經的中餐,哪怕是塑封或者錫紙包裝的。至於黃帝號這個中國艦隊旗艦上的廚師為什麽做不出正宗中餐,他們兩個誰也不知道。為此,他不但需要囤積成噸的罐頭,還需要一個大容量的冰箱。


    克裏斯蒂娜還待在她的房間裏做實驗,那個房間已經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實驗室。她一向不修邊幅,對衣著打扮毫不上心,但即便隻穿著襯衫白大褂,隻憑天生麗質便足夠光彩照人了。


    莉娜正在看她的曆史書。突然抬起頭看了看她桌上的一個儀器,似乎是一個日晷,然而指針的影子與來自天花板的燈光完全不是一個方向,如果被克裏斯蒂娜看見了,估計又要說什麽魔法玄學之類的了。莉娜合上書,把它扔到一邊,站起身來。似乎是到了時間,她打了一個響指,掉進地板裏消失了。


    對先鋒艦隊的成員來說,一切都平靜如常,絲毫看不出是要大戰一場的架勢。經過了艾歐的洗禮,第三艦隊士氣高漲,都摩拳擦掌,蓄勢待發。而第五艦隊雖然久疏戰陣,然而張川瀾訓練有素,縱然大敵當前,也絲毫沒有退縮。


    馬歇爾早早地睡下了。雖然標準時間還是下午,但他要養足精神準備另一邊的事。埃裏希剛剛將全局戰略通報給了他,他轉手就交給了茉崔蒂。先鋒艦隊勢必遭受一場大敗,就算兩位智將能力挽狂瀾,來自艦隊的威脅也小了很多。


    萊斯利待在耶穌司令部裏,他幾乎每天都這樣坐在椅子上盯著屏幕發呆。如果不是下班的時候迴到家裏休息,他就像一隻鼴鼠,每天在地下鑽來鑽去也不知道搞些什麽鬼。


    地球方麵一片平靜,嗅不出一絲火藥味。


    出征達維安倒計時,五個小時。


    “聯合艦隊的將士們!”埃裏希站上了高高的主席台,說是主席台,其實像是祭壇,正麵向全體官兵做戰前動員。“也許你們都知道了,遠在ngc5139的達維安文明正在蠢蠢欲動,伺機侵略我們的家園!切爾諾貝利已受攻擊,敵人手段之卑劣,令人不齒!吾聯合艦隊總司令埃裏希,親率王師,以雪此恨!蕞爾小邦,怎敵上國!天兵到處,寸草不留!”


    埃裏希在台上開始講起了文言文,本來這是莉娜擅長的東西,然而巴拉那怎麽都找不到她。雖然大部分官兵都是在戰艦裏觀看直播,以防突發情況,但幹部們和幾位天啟人都受到了邀請,前往現場。巴拉那在台下站定,也不敢亂動,眼睛左右打探,沒找到一位天啟人的身影,連伊卡洛斯也消失了。


    張川瀾正聽得津津有味,這出征誓詞可是他親筆起草的。不過他也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勁。天啟人每次消失都會出大事,這已經成為了一種慣例。莉娜和伊卡洛斯究竟去了哪?


    巴拉那焦急地等著埃裏希說完,接下來不知還有沒有流程。過了一會,他也釋然了。知道莉娜去了哪也沒用,如果要出什麽事,一定是他們插不上手的。


    過了好一會,埃裏希終於講完了。這時張川瀾有些後悔,為什麽要把詞寫的這麽長。接著他們抬上了三牲,張川瀾搖搖頭,就算要祭天,也應該先祭祀,再誓師。埃裏希完全搞錯了順序,這可是不應該的。不過也沒關係,作為地球各國共同組成的艦隊,並不是一定要按照古代中國的傳統辦事。


    待祭祀禮成,又花費了不少時光。好在儀式感很強,艦隊的士兵們很吃這一套,全都熱血沸騰,士氣高漲。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至於巴拉那他們怎麽想,那就不重要了。


    馬歇爾也在辦公室裏冷眼看著這一切。他心裏清楚,幾個小時之後,他們就會遭到迎頭痛擊。敵人將完全看穿他們的戰略意圖,到時就看埃裏希的臨場反應如何了。


    眾人各自迴到艦隊,全艦折躍引擎開始預熱,進行短途折躍,提高機器的磨合度。黃帝號上換裝了密密麻麻的電磁炮之後,由於搭載了兩個基數的電磁穿甲彈,總重明顯提升,靈活性略有降低,想必其他戰艦也是一樣的結果。巴拉那下令提升聚變推進器功率,全速前進。


    地球防務部隊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艦隊全員出擊,地球的防禦全靠他們撐著了。然而無論是導彈陣地還是天基衛星炮台都沒有一點動靜,就像休假了一樣。


    馬上就要出征了,巴拉那不由得有點擔心莉娜。她的房間裏一切物品擺放一如往常,不像是要離開的樣子,但她確實消失有一陣子了。雖然他並不怕達維安艦隊,但如果有莉娜坐鎮,他的膽氣無疑會壯很多。


    一天前,達維安黑洞軌道。


    兩隊人影分別一字排開,憑空站立正在宇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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