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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歇爾被儁問的無話可說,頗為尷尬,急切間拉過巴拉那替他作答。巴拉那同樣富有浪漫主義色彩的迴答讓儁頻頻點頭。不過一萬五千光年外,另一個更為尷尬的人可沒這麽好運氣。


    黑曜飛船剛一靠港,還沒等舷梯放穩,奈瑟利安就氣急敗壞地跳了下去,迴到王宮關閉了大門,誰也不見。他心知自己登基不過半年,出兵之時不顧眾人反對,大動幹戈攻打地球。結果連地球的遠程探測衛星都沒見到一個,就因為區區一人的威脅,莫名其妙的铩羽而歸,這讓他顏麵無存,也無疑極大地動搖了他的統治地位。況且,在剛才那轉瞬即逝的對峙中,隻有他一人沒有行動,這一定會讓其他王小覷他的實力。各王必定蠢蠢欲動,也許會聯合起來推翻他的統治,此節不可不防。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達維安是使用魔能的文明,這是一種無法靠機器探測也無法用身體感知的能源。隻有受到造物主眷顧的天選之人才能自然而然地使用。這也是地球從未得知達維安存在的原因。但各軍團使用的魔法不盡相同,奈瑟利安雖然能使山崩地裂,在太空之中總不能把黑曜戰艦震成碎片,因此方才並未出手。


    達維安是一個年輕的文明,有史記載的不過一千多年。自那時起,便一直處於封建統治之下。魔能的使用讓達維安人對科技毫無熱情,如果不是擁有靠魔能保持氣密性的宇宙飛船,他們的科技水平和政治體製充其量與漢朝持平。少數能使用魔能的人會被選拔為宮廷法師,他們是帝國的最高戰鬥力,並且大多兼有相當於人類的工程師,建築師等功能,地位極高。而其他大多數不會使用魔能的人要麽成為戰士或弓手,負責維持地方治安,要麽從事基本的生產勞動,處於社會底層。一個人出生是否能使用魔能,對達維安人來說是隨機且不可預知的。不能使用魔能的人根本沒有渠道獲取知識技能,隻能乖乖接受統治。雖然他們也與其他文明進行過大大小小的數次戰爭,不過由於他們對於魔能的依賴使他們並沒有形成有效的軍事理論。在他們看來,魔能的強弱決定著戰鬥的勝負。因為戰鬥能力與地位等價,帝國從未爆發過起義或叛亂,普通民眾雖然地位低下,倒也算安居樂業。不過自從進入太空時代,皇帝將五個星球分封給五位諸侯王,那看起來和平的時代就一去不複返了。


    黑曜軍團原本實力不強,勉強可保一方平安。不過在先知的指引下,奈瑟利安找到了神器,統一了帝國,昔日的強敵都俯首稱臣。他對先知不僅是感激涕零,而且既敬且畏。不過他怎麽能想到,這個先知正是利用了他們的迷信,將他們當做自己的走狗。


    與儁的戰鬥一結束,茉崔蒂就輾轉迴到了黑曜星。因為與克裏瑟曆斯相比,這裏的低級種族生存環境更加舒適。奈瑟利安一迴到王宮,她就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畢竟這時距離艦隊出發不過半個地球時。雖然她早就預料到儁會幫助地球人,但她卻以為儁不會公然違反天啟帝國的法律,不會直接插手其他文明的事務。更沒想到她派出的這一支奇襲艦隊還沒到地球的軌道,甚至還未經一戰就大敗而歸。她剛剛扶持奈瑟利安登上至高王的位置,出了這樣的事,麵子上未免不太好看。


    她身形微動,已閃到奈瑟利安麵前,仍維持著一團黑影的狀態。其實她早已有些厭煩了用虛無縹緲,故作深沉的嗓音說話,更厭煩聽奈瑟利安訴苦。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隻見她對王說了些什麽,後者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黑洞的另一邊,碧藍星上,碧藍聖殿裏的氣氛可就不僅僅是氣急敗壞和憂心忡忡了。三王已經在這裏爭論多時。卡雷是達維安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法師,可他對那個半路殺出的陌生人無計可施,這表示著帝國的一切攻擊都不能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從那人言談舉止中,看出他對自己的實力極為自信,並且顯然是地球的幫手。卡雷與伊絲娜都認為這次攻擊本就是無端發起的,現在沒有折損一兵一卒,不僅阻止了戰爭,而且似乎與地球和天啟帝國也沒有結怨,可以說是最好的結局。但大將軍泰雷姆加極為看重帝國的榮耀,一支集結了四王的聯合艦隊被一個什麽從沒聽說過的天啟帝國的大將軍一人嚇退,實在是不成體統。


    “算了。”泰雷姆加突然感到了熟悉的倦意,“至高王是個卑鄙小人,你們一個大法師一個大祭司卻對帝國的榮耀毫不關心。我也有些累了,再見。”說罷,他揮了揮手,消失了。


    兩人麵麵相覷,沉默半晌,伊絲娜突然開口:“如果希斯塔薩還在就好了。”


    卡雷呆呆的有些出神,跟著重複道:“是啊……如果希斯塔薩還在的話……”


    馬歇爾一行人正在北京郊區一個絕密軍事基地的停機坪中慢慢前行。巴拉那給出的迴答與張川瀾一樣,隻不過更為直白。儁聽完這一番話後閉了一下眼,似乎在迴憶著什麽。


    驀然間,一聲咆哮震碎了巴拉那空靈的迴音。儁右臂微抬,轉了一下手腕,一股強大的氣流直衝而上,將頭頂的兩扇機庫巨門推開,接著升降機已經啟動,帶著眾人緩緩上升。


    巴拉那緊張地問道:“大將軍,這是?”


    儁淡淡說道:“這是我送給地球的見麵禮。”


    馬歇爾稍稍安心,剛到地麵,他看見警備部隊都在抬頭看天,就氣不打一處來,這樣散漫的軍勢怎麽給儁留下好印象。要知道,展現出強大的軍事實力可以給談判增加不少籌碼。於是馬歇爾轉頭訓斥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基地指揮官:“你的人都在幹什麽?理事會的軍費是給你們用來站著發呆看風景的嗎?”


    那指揮官也在仰頭盯著天空,聽到馬歇爾的話,支支吾吾了半天,吐出了一個字。


    “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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