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白癡!………白癡!……一群白癡!”


    白癡二字讓罵的擲地有聲,鏗鏘有力,渾厚若戰鼓,清脆若擊磐。


    落凡怔怔的站在書房外,聽著這仿佛從天外傳來的白癡二字,抬眼看了看夏候,他其實很想找個地方聽聽,這是誰,罵白癡都罵了極有風騷。


    大秦皇宮是何等樣莊嚴肅穆之地,就算是權柄極重的太監總管,也不敢用這麽大的聲音罵人,更何況此時罵人白癡的聲音能傳到禦書房這個地方來,要知道這裏可是大秦無上君主的私人領地。


    落凡不清楚皇宮裏的建築分布,當然也不知道禦書房一帶向來守衛極為森嚴,在聽到無數年句白癡的刹那,不由得把眼光轉向了夏候,眼神之中充滿了疑問,要知道掌管皇城禁衛軍的可是夏候。


    “想看看是誰,走進禦書房,就能看到了。”夏候看向落凡微微笑道,眼神裏充滿了譏諷的味道。


    傻啊,讓我進禦書房,且當著掌管禁衛軍的大佬,大秦軍部第一人的麵闖入那位的禦書房,難道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


    “你不進去,我可進去了。”夏候見落凡沒有言語也沒有動靜,大笑一聲,推開禦書房的門,直直的走了進去。


    透過夏候推開的大門,入眼處依著牆壁是極高的一排書架,書架橫平豎直,樣式極為普通簡單,但用的木料卻是極名貴的東嶼黃花梨,書架上密密麻麻陳列著各式書籍,擺放參差不亮齊,但卻都是極名貴的孤本珍品。


    書桌鋪放著幾張書紙,一枝毛筆像清潭細筏般擱在硯中,浸在墨裏,另外的數根毛筆則是淩亂擱在筆架上,紙是宣州芽紙,筆是橫店純豪,墨是辰州鬆墨,硯是黃州沉泥,無一起眼,又無一不是珍貴的貢品。


    夏候進去後,靜靜的立在一旁,仿若在傾聽些什麽。


    身處陌生而森嚴的皇宮之中,身旁沒有一個認識的人,蔭涼宜人的環境頓時變得有些陰森起來,縱使是膽大如他,也不禁感到有些微微不適,站在廊前等了片刻,他忽然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隨著夏候一起進去?再說我是與夏候將軍一起進去,同樣是奉召而來,有什麽不可以呢?


    他在道觀長大,從邊軍中而來,他根本不懂那些規矩,隻是按照常理所論這般想了,於是也就這般做了,輕輕咳了兩聲,假模假式地向禦書房裏拱了拱手,便走了進去。


    所謂水到渠成理所當然都是假的,落凡就是想進去。他這些年來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除了冥想習武便是書法之道,今日極難得擁有了進入禦書房的機會,更何況看到那些名書與名家藏貼,心裏早就癢了,這種渴望尤其強烈,特別是看到夏候先一步進去後,更早就將規矩忘了。


    踏進禦書房內,還來不用欣賞那些名家藏貼,便聽一些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順著夏候的眼神望去,在禦書房一角的餘光裏,看到了一座大殿,正是議政殿,禦書房連著議政殿,正是大秦國主與君臣議事之地。


    夏候迴頭看了眼落凡,作了一個禁聲的動作,便不再言語。


    議政殿內,玉柱上纏著蟠龍,金簾上繡著天女散花,禦榻左手坐著位美貌宮裝婦人,約摸三十來風,眉眼秀麗,顧盼間嫵媚而不失度,極顯溫婉,略有些厚的雙唇緊緊抿著,又添了絲堅毅之色,正是大秦受寵最重的貴妃夏靜,夏候的妹妹。


    在貴紀娘娘的右側,榻中正位上坐著位男子,雖是滿頭白發,但體型絲豪不見衰老,頭發隨意的束在腦後,身上穿著件極寬大的袍子,聲音溫和有力而不容質疑,偶爾說到那兩個字時,音調便會像浮雲襲山般猛地跳起,雷霆響徹殿宇。


    在禦榻之前的地麵上,跪著十幾位官員,他們深埋著頭,身體微微顫抖,顯得格外慚愧恐懼。


    大秦向來不重世俗規矩,即便是君臣之間的日常議事交往,臣子往往不用跪拜叩首,隻需要長揖行禮,尤其到了這一代以寬仁著稱的皇帝陛下,平日議政殿裏君臣相逢,陛下甚至會連長揖之禮都揮手免了。


    然而今日寬仁君王驟然暴發雷霆之怒,大秦群臣鄉終於重新認識到,陛下平日不要自己跪那是因為他不樂意,當他不樂時,議政殿便變得可怕起來了。


    禦榻上的白發男子自然便是大秦皇帝--此方天地內世俗權力最大的那個人。他望著身前跪倒在冰冷金磚上的大臣們,平靜裏透著一絲嘲弄的目光緩緩拂過眾人的臉——中都督,上都護,這些軍部的將軍,尚書右丞,中司侍郎,戶部的老少爺們,還有自己那不成器的大兒子,究竟對這件事情知曉多少?


    “一個幫派,能夠拿河運生意,能夠移糧解庫,甚至成為軍械要庫的外圍看護,憑什麽,你們都是朝中大員,府中管事一句話,便不知有多少人顫栗驚心,憑什麽宋曉曉就敢不聽你們的話?你們真的是一群白癡嗎,難道從來都沒有想過原因?”


    大秦皇帝陛下像看著一群混帳子孫般看著自己的大臣,右手撫著有些隱隱生痛的後腦勺,因為憤怒和失望甚至產生了想要失聲大笑的衝動。他瞪著眾人,用力地拍打著扶案,斥道:“你們想看這個都城第一幫派的後台究竟是誰的,現在你們知道了,知道是朕的,有沒有覺得自己變成了世界上最大的白癡!”


    “真以為掌控了都城的地下世界,就能掌控皇城的黑道,這是朕的天下,黑白二道都是朕的天下,朕的天下豈分黑白道,這個長樂幫還是聯當初太子時代創立的,你們都是飽讀詩書之輩,慣見風雨之吏,居然沒一個人想到過長樂幫能在朕的天下裏,還是在朕的腳下籠罩這麽多重要之地,若不是朕的意思,這些事情能交給一個幫派?朕對你們很失望,不是失望於你們無視律法欺壓百姓,而是失望於你們愚蠢!白癡!這麽簡單的事情居然這麽多年都沒有看明白,你們不是白癡誰是!還妄想給朕安排繼承人,朕有事嗎?這事用你們操心,一群白癡!”


    夏候聽到裏會心的笑了笑,都城裏的雨夜亂鬥,最後確實成功地逼出了算死草的底牌,然而這張底牌一現,頓時風雨消失於無蹤,因為這張底牌實在太過於強大,強大到隻需要一句話,便可以將所有人定義為白癡,然後開始秋後算帳。


    有的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比什麽都好,當大皇子的部屬找到軍營的時候,故意閉而見,裝作不知道,默認其行為,看來好處極大,要不然事後算帳的事,也不會單獨召見,想到這裏夏候的笑意更甚。


    看著哪些跪在殿上的大臣們委屈難過不知該如何言語,默默想著這多年來,誰也沒發現長樂幫和宮裏有任何瓜葛,再說殿下是貴不可言的真龍天子,長樂幫隻是都城陰水溝裏的小鯽魚兒,地位相差千裏萬裏,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存在,誰會想到這之間竟然有聯係?


    這就像酒樓裏的大堂經理去為難一個後廚的小幫工,結果鬧到最後,大堂經理居然發現這個幫工是酒店董事長罩著的!可問題在於,有董事長罩著的家夥,又怎麽可能在酒樓後廚裏當個小幫工!


    憑著軍事上得天得厚的敏銳度,夏候選擇坐山觀虎鬥,昨日晚上正好借新收義子的名義去道觀裏做了一個儀式,置身事外,這不是他們是白癡,是殿下把他們當成白癡在玩,這就是機會,沒有機會就要創造機會,給他們提供那麽多便利,這不機會便就出現了,距離三皇子登上大位又近了一步,想到這,夏候笑意更濃。


    他迴頭看了看落凡,那些觸碰殿下底限的家夥收拾起來,容易多了,隻是這個少年,北山道口的見證者,又是幫宋曉曉解決昨夜戰鬥的得力助手,此事該如何了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塵埃有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塵埃無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塵埃無夢並收藏塵埃有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