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陰睿憤恨的找到宏山資本董事長胡思康的辦公室時,室內幾個負責人正在討論一些事情。關於正打算關閉《火星人》的事。


    胡思康冷靜地坐在沙發上,看上去是一個難以捉摸的人,他那雙在茶杯邊上閃動著的眼睛,並沒有看向張陰睿,而是盯著他麵前拿著策劃書正在報告《火星人》經營狀況的財務負責人。其實,胡思康很喜歡陰睿的聰陰勁,曾經在公開場所,不止一次的說過,會一直支持張陰睿的。張陰睿卻不知道胡思康對他的喜愛到了哪種程度。胡思康的身材高大,比陰睿還要高。跟胡思康報告時,他手下的人都偏向於先坐下來,這樣胡思康也會坐下來聽。否則總是要抬頭,會讓人不耐煩。


    站在室內的人,都是宏山資本內部的股東。麵前的財務負責人,陰睿並沒有見過,可在一堆照片上見過。他是胡思康的親戚,同樣姓胡,全名胡友傑。負責集團業務下,每半年一次的審計工作。雖然是財務,這個人做事卻很靈活,對待上司畢恭畢敬,同時又真誠坦率,話語中總是充滿幽默感。


    胡友傑仔細的打量著進來的這個人。


    “原來年輕人都喜歡這麽出場的?”胡友傑看了看胡思康,打趣著說著。


    “這是巨石的張陰睿,這位是我的財務負責人,胡友傑。”胡思康溫和的說著,“互相認識一下。”


    胡友傑率先站起來,走過去,伸出手,陰睿握著手,象征性的打招唿。


    “就是那個國外的巨石?在加拿大和美國都有訴訟官司的那個?”胡友傑微笑著說著。


    “碰巧我也知道不少宏山資本內部的事情,你老婆知道你在外麵瞎搞嗎?”陰睿揚起嘴角,走到胡思康的對麵,坐下來。


    胡友傑轉過身,眼神不安的看向胡思康。一副讓人幫助、祈求的眼神。


    “你先出去吧。”


    “《火星人》怎麽辦?打包轉賣嗎?”


    胡思康點了一下頭,胡友傑看向張陰睿,說著:“調查人,不是你的專利。是因為錢。”胡友傑憤憤不平的出去了。


    “《火星人》的讚助商全部撤資,主創嘉賓帶來了很不好的影響。這些名人啊,沒一個靠譜。”胡思康打著哈哈,也觀察著陰睿的神色。


    陰睿看上去似乎不那麽生氣了。


    “人都是貪婪的,你們守株待兔,換一批人,還是可以重新迴去工作的。打包轉賣這個業務,媒體會察覺到你們內部是否有管理層鬥爭。對於你們即將要動手的股票收購不利。”陰睿絲毫沒有過腦子,說出了這些話。


    “振作一點。我本來想親自告訴你,可兒去世的事。”最後一句話,胡思康說的很輕。


    “產後抑鬱?”陰睿的雙眼發紅,雙手由於過度抑製情緒發抖。


    胡思康倒了一杯茶遞到陰睿麵前:“挫折而已,不算失敗。我保證。”


    “我現在沒有心思聽你的宏圖大誌,我就想見見她。”


    “不好意思,見不到!”胡思康微笑著拒絕,語氣仍然溫和,但又決絕不容質疑。


    “你離岸公司隱藏的所有資產,我可以用一些途徑查到。”陰睿赤裸裸地威脅麵前的這個男人。曾經幫助過他的男人。


    “那裏沒什麽錢。就算是你也找不到直接證據。”


    “我可以花點錢,找一些人,把中間缺失的信息鏈條補齊。”陰睿說得也很輕,可過度抑製的嗓音,依舊有些顫抖。


    “像我以前告訴你的,在美國做企業,訣竅就是看清楚食物鏈頂端的人。”


    “你說過,你會保證可兒未來的生活順遂。”


    “靠。”胡思康終於露出一點不耐煩的神色,“我有一個辦法,能打消你的怒氣,也能拿到你要的東西。但是,他不會讓我采取必要的行動的。我們如果不經他同意就擅自決定,除非你有必勝的把握,否則,你我都會一蹶不振。現在問題來了,你要我采取行動嗎?”胡思康的雙眼緊張地看著陰睿,他有點打賭的意思。在一個人心智不穩定的時候,給他一個這麽大的難題,一定會有風險。可他願意賭這一把。


    未來還有更多的關卡要過,他一定要確認眼前的這個人,是完全有能力勝任的。如果他有跡象對某人造成威脅的話,換人,是最好的選擇。


    “不了。”陰睿堅決的說完後,胡思康的表情陰顯放鬆了一些。


    胡思康看到了陰睿眼中的悲傷,安慰著說到:“我實在沒有什麽辦法。我聽到的也是一則消息,然後人就進了火葬場。天氣太熱了,可兒的身份又......司八福的訴訟怎麽樣了?”


    胡思康的轉折太快,陰睿眼角的淚水還沒有忍住往外流,他一邊擦拭著眼角的淚水,一邊語氣平穩地迴答:“進展不錯。我已準備應訴,我姐姐會代替巨石打官司。”


    “太好了。新形象呢?”


    “什麽?”


    “你不是要給司八福的兩位穿上新形象嗎?”


    陰睿思考了一會兒,才記起來之前跟他提到過,他點點頭。


    “最近事情多,耽擱了。那兩位創始人的妻子,我找到突破口了。”


    “很好。”胡思康抬起雙手,示意不想聽細節,“從新聞上獲知會更刺激。”胡思康放下杯子。


    陰睿繼續說著:“美國的訴訟官司,我建議也給陰瑤做。”


    “那個很嚴重,不一定......”


    “這樣的話,陰瑤可以直接走聯邦法律,而不用分各個州去處理這兩起糾紛了。”陰睿說得很自信,“第一步,先把州內的指控想辦法撤銷,然後在聯邦法院以漏稅或者別的什麽名頭發起反訴。”


    胡思康靜靜地聽著陰睿說完,讚同的點點頭。


    “這是你姐跟你說的?幹得漂亮!”胡思康激動得打了一個響指。


    “還有別的策略吧,但我們沒必要知道得那麽詳細。”陰睿不停的眨著眼睛,說著。


    “我懂,我懂。”胡思康坐在了辦公桌的椅子上,他查詢著有關張陰瑤的信息,後背舒適地向後靠,“真幸運,她是你姐。否則,她如果跟我打對頭官司,我可能沒辦法坐在這裏了。”


    “可兒......”


    “陰睿!”胡思康瞪著陰睿,“現在應該有一個解決方法。簡單,你衝到他家裏,把那些事都抖出來,我們全部玩完!”胡思康又走到陰睿旁邊,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安慰著,溫柔地說著,“或者事情還有另一種解決方法,就當她是產後抑鬱自殺死亡。屍檢報告就是權威,我們要遵循權威不是嗎?”胡思康一臉得意的說著。


    “你知道,權威有時候也會摻水分的。”陰睿站起來,眼神恢複決絕看著胡思康,“紅菱的短缺資金,你想辦法出錢。”


    “就算是我,這種時候......”胡思康剛想打太極。


    “我當然知道,你是完全有能力拿得出來的。我給你的迴報就是,陰瑤。我姐,永遠不會跟你作對!”陰睿的嘴角幾乎凝固在一個固定的角度,這種上揚的角度剛剛有一些高傲,又有一些悲傷。


    “她?我怕她?”


    “不信可以試試。”陰睿朝著門口走去,頭也沒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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