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睿沒有任何表示,點頭或搖頭。張明瑤驚恐的滑動手機屏幕,想要找到這個人的有用信息,除了這些恐嚇人的罪名外,是生是死,是在牢裏或被剝奪政治權…總能救救她在乎的,父親的名譽。可,沒有一條實在有用的信息。她放鬆似的泄了一口氣,手機遞給了明睿。


    張明睿往前看著路,毫無表情的說:“妖精洞要到了!”


    司機差點沒忍住笑出來了,幸好,跟了張明睿這麽久,情緒的控製還能把握得住。他把車停在門口,一名保安過來查看:


    “不是產權車不允許進入,你們找誰?”


    張明瑤放下車窗,保安認識她,點頭微笑:“張小姐,抱歉。鍾女士之前打電話給我,她一小時內會迴來,你來了可以直接進去。”


    張明瑤輕聲道謝,準備出去。明睿冷不冷丁說著:“小心!”


    明瑤覺得好笑,打開車門,示意明睿跟他一起出來。


    明瑤:“你也該見見那個親戚。”


    張明睿搖搖頭,明瑤用力拉著弟弟的胳膊…就像小時候弟弟因為害怕躲在黑洞裏,她安慰著,連哄帶騙的把弟弟帶迴家的樣子。那時候也是這樣,用力拉著他的胳膊。可,成長不就是這麽一迴事嗎?意願的逐漸分離,共識逐漸消逝。不同於以前現在的明睿有足夠的力氣和智謀反抗一切。


    張明睿用力甩開明瑤的手,自己也覺得好笑。多年來,姐姐似乎忘記了過去。關於他為何出走?為何像垃圾一樣被丟棄?又是如何在國外闖下一番事業…而她,安心的享受著父愛,家庭溫馨和和睦…


    張明睿由心底升出一股恨意,明瑤注意到了。


    張明睿:“如果你認為還能說服她,那你就太愚蠢了。好好想想,她為什麽把資產轉給你!有一點,你說錯了,不是要毀掉商業帝國是要毀掉你的父親!”


    張明睿關上門,車子開走。


    姚南萍滿意的從理發店出來。切~一個沒見過世麵,無聊懶惰的婦女,手藝竟然還不錯。現在的姚南萍看上去確實體麵。她迴望隔著玻璃門的破舊理發店內,中年婦女正在撿著地上、桌上的錢。


    “這就是貧賤的悲哀!”姚南萍喃喃著,打著電話。可腦中總是閃過那個畫麵,一個雨夜,她被按倒在床上,被那個男人像畜牲一樣淩辱的夜晚。那本該是個很和諧的夜晚。女兒和老公都在院子裏,蕩著秋千,伴隨著笑聲。那時候,老公似乎認為笑得更大聲就不會聽到,也不會讓女兒聽到她求救般的信號。


    理發店主坐在電腦前,調出剛剛姚南萍從進門到甩錢的一段監控,點擊“保存”。


    姚南萍加速了步伐,腳下的高跟鞋噔噔的聲音讓人毛燥。她用力向兩邊踢著。高跟鞋一隻在街對麵,一隻倒落在一家賣花圈的店門口。店主正在門口跟人下棋呢。


    外人看著姚南萍被怒氣染紅的眼睛,不敢上前不敢詢問。店主抬頭看了看,投來怪異的眼神。這女人,衣著華貴,卻有一種不諳世事的絕望。是個巨大的矛盾體,經驗告訴店主,就算是門口的東西被踢倒了,他最好緘口不言。


    店主被對方催著:“唉,該你下了!”


    姚南萍拖著這副行屍走肉的軀體,在街邊遊晃。一輛寶馬停在她旁邊,一個中年男人急匆匆的出來,扶著臨近崩潰的姚南萍上車了。


    張明睿到家,家裏的窗簾把這房子捂的嚴嚴實實。他摸黑拉開客廳的一道窗簾,陽光傾瀉,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角落裏傳來一個女人的喊叫聲:“別開!別開!”


    張明睿不理睬,打開四周的窗簾。一個頭發散亂,麵容憔悴的女人像幽靈一樣坐在沙發上。桌上倒放著大堆的酒瓶。


    穎兒,又開始酗酒!


    張明睿掃視屋內,拿起手機,撥通電話:“是,一個小時後麻煩來我家,需要都打掃一下,嗯…”


    穎兒衝上去,用力打掉張明睿手裏的手機。哭喊著:“你嫌我髒!你嫌我髒?”


    張明睿疲勞的脫掉外套,癱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我下午還要去酒店,親戚們都在。孩子們在第五大道的托管所。我迴來之前,會讓人收拾好你的東西。滾出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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