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語重心長道:“這就對了,把眼睛仔仔細細的往前邊看去,別一直盯著一個地方看,別分心。”


    說完後她還自己親自走了幾步示範給路漫漫看。


    走著走著,路漫漫就熟悉了。


    她轉身,然後一個旋身,腰間一扭,跳開原先那個位置,在邊上轉了幾個圈。


    路漫漫站住腳跟,雙手將自己腦袋上的瓷器拿下來,然後笑嘻嘻的扭過頭去看著嬤嬤道:“嘻嘻,嬤嬤,換下一個吧,我會了!”


    嬤嬤都快看傻了眼,她從來都沒見過能話不到一炷香就學會走姿的少女,路漫漫還是第一個。


    她輕咳一聲,臉上露出萎蔫的表情,然後道:“那大小姐可真棒呢!既然會了今日的教程,那大小姐去學文化課吧。”


    路漫漫好奇的問:“就這樣就好了?”


    “慢慢來,欲速則不達!”


    “好,謝謝嬤嬤!”


    路漫漫見嬤嬤不再將目光放在她身上後她就離開了。


    路漫漫以為嬤嬤會節節課都教她的,結果不是。


    嬤嬤每次都是拉著路漫漫去現場讓她發揮,比如,什麽某個侍女跟另外一個侍女在端菜的時候激發了矛盾,路漫漫的機會就來了。


    不管是誰先挑起的矛盾,惹怒了主人家就是得受罰。


    “你們去將這個月的碗筷都包了,另外再罰十兩!”


    路漫漫說完之後也不正眼看她們,隻是繼續吃著她碗裏的飯菜。


    其實這些她都懂,是上一世積下來的經驗。


    就這樣,路漫漫出師了,嬤嬤也隻教了她不到半個月。


    這是令人驚奇的。


    嬤嬤將這件事匯報給丞相夫人,丞相夫人並不當一迴事,因為路漫漫遲早都會長大,嫁人。


    這幾年讓路漫漫管理,那她也好悠閑些兒,讓路漫漫去得罪人,總比是自己好。


    “漫漫!”


    路漫漫走著走著就就發覺有人在喊她,可是她聽不出來那人是誰,直到路漫漫扭過頭去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是莫初晴!


    她都不曉得莫初晴喊住自己是想幹嘛。


    她問:“莫姨娘喊我何事?”


    莫初晴臉上掛著柔和的微笑,細聲細語道:“沒有,隻是想看看你最近在忙碌什麽,怎麽都不上我們那兒坐坐了?”


    她好像很會裝一樣,就當沒毒死過林傾城一樣,輕輕鬆鬆的跟路漫漫談話。


    雲淡風輕……


    路漫漫迴答她,“漫漫自從娘親過世之後就都沒到別的院落去了呀!”


    “哦哦,那你覺得你爹新娶的那個怎麽樣?”


    路漫漫就狐疑了,莫初晴怎麽會不知道丞相夫人是個什麽樣的人,幹嘛來問她呀!


    她反問道:“莫姨娘沒有見過麽?”


    莫初晴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我剛從夫人屋裏出來的。”


    “哦哦,我們相安無事,互不搭理,我還要上課,都沒見過夫人幾麵。”


    “而且,那是爹爹的妻子,關我什麽事?”


    路漫漫都不想管路宸淵的那些破事,這些情感糾紛是要來惡心她嗎?


    “哦哦,有道理的,行吧,那你先去上課,有空到我屋裏去找顏兒玩?”


    “有空就去!”


    “好!”


    路漫漫以為自己已經將莫初晴給隔離了,可是她還是陰魂不散。


    而莫初晴今天問的問題就跟沒問一樣,她能獲得什麽信息!反正路漫漫是不知道的。


    不過丞相夫人會活不久是真的,這是路漫漫猜的。


    果真,過了不到半年,丞相夫人就莫名其妙死了。


    這讓路漫漫心中的警鍾敲響,不會又是莫初晴幹的吧?那丞相夫人好歹也是皇帝那邊的人,這莫初晴也敢下手?


    不管怎麽樣,路漫漫將第一嫌疑人的帽子安在莫初晴身上。


    不過太醫檢查過後,說丞相夫人就是死於疾病,並非中毒。


    這讓路漫漫聯想到了,這丞相府不會是風水不好吧?來一個死一個?


    她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


    一想到母親的案子都還沒處理完,一直被拖到現在,也不知道路宸淵能不能睡得著,睡得安心?


    果不其然,莫初晴終於如願以償的做上了她的丞相夫人之位,這正妻之位來的不容易啊,要莫初晴熬死林傾城和徐氏真是難受。


    路宸淵不悲不喜,不知該在與莫初晴洞房時露出什麽表情才好,像他這樣無縫銜接是正常的,但是他卻迫於皇帝的壓力不能正正常常與莫初晴完婚,他很難過。


    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她,一直以來都是,他讓她受了很多委屈。


    新婚之夜裏,一肚子的話卻難以開口,隻能憋著嘴入眠。


    一夜過後,莫初晴好像變了一樣,可能是有了名分更讓她自信了,什麽事情都要管。


    還在她自己生日的時候備宴大邀。


    路漫漫對徐氏的記憶隻剩下那次為她挺身而出解圍,剩下的就跟陌路人一樣,什麽都沒了。


    而莫初晴就不一樣了,就算是莫初晴化成灰,她都認得出來!


    莫初晴現在還是一直將路漫漫當眼中釘肉中刺,她在策劃著,想想怎麽扳倒路漫漫在路宸淵心中的地位。


    她想讓路漫漫從高高的懸崖上跌下來,隕落。


    遠不就已經夠亂的丞相府現如今更混亂了,一年之間從路漫漫的“廉政”轉到莫初晴的“霸權”。


    府中人心惶惶。


    又是一年春節,路漫漫突然想給外公外婆寄出禮物,好好慰問一下他們來著,可是她忍住了,她怕莫初晴借此機會和上一世一樣對她的外公、外婆下手。


    所以她不打算再跟外公、外婆有誇距離大佬聯係,她現在都是會抽出時間去尚書府陪他們吃飯聊天。


    二位老人見路漫漫一天天在長大,心裏也歡喜……


    路漫漫在自己屋裏盤坐著,好似在等待著什麽。


    燒得熱烈的煤炭在火爐裏“嗞啦”的聲音隨火花一起跳動著,那暖暖的溫度使得整間屋子不再冷冰冰的。


    火光將她的身影印在窗前,走在後院漫步的司徒修遠暗自心癢,他很想上前去摸摸看她的影子。


    司徒修遠看那處影子的模樣可以說是失了神一般。


    屋外的雪很大,這一幕似曾相識,在司徒修遠腦海裏又浮現了出來。


    他嘴角上掛著笑容。


    走到屋門邊輕叩了幾下。


    “叩叩叩”


    聽見敲門聲的路漫漫都不用多想,肯定是司徒修遠來找自己的,但是她不知道他找自己是要幹嘛而已。


    路漫漫身上披上了件深色的皮草,皮草裏邊是一身紅色衣裙,她邁開腳,晃動的裙擺隨著她的步伐到達門口。


    她輕輕將門打開。


    迎麵而見的就是司徒修遠這張十幾年都沒有變化的臉。


    路漫漫都好奇了,這司徒修遠是不是對自己現在的容顏特別喜歡呀?怎麽都不舍得改變呢?


    她揍過司徒修遠身邊問他,“師傅怎麽了?”


    司徒修遠低下頭來,特別寵溺的看著她,說:“瞧著你已經掌握了很多,所以想帶你四下逛逛。”


    她好奇的問:“去哪裏逛?”


    “對於你來說是異界。”


    異界?一聽到這個新的詞匯就讓路漫漫感到好奇,她激動的問:“是另一個世界麽?”


    “嗯,除了人間,還有妖界和魔界等等。”


    “那師傅是要帶漫漫去妖界與他們掐架?”


    “帶你曆練,不算是掐架,隻是去切磋。”


    “聽著好像不好玩呀!”


    司徒修遠見路漫漫臉色變得失落了下去,他就道:“怎麽會,可以獲得很多獎勵的!”


    “獎勵?是錢嗎?”


    可能路漫漫俗氣不減,隻知道世上最好用的隻有貨幣了。


    “我看師傅也很心動的吧?”


    司徒修遠是愛財不假,但是也沒路漫漫說的那麽離譜。


    司徒修遠搖搖頭,解釋道:“是幾塊上好的玄鐵,為師想要,但是卻不好自己出手,所以你幫不幫為師?”


    路漫漫聽著就覺得司徒修遠不會跟著一起去,她心慌了,身邊沒有司徒修遠她就沒底氣。


    她失落的問他,“那師傅會陪在漫漫身邊嗎?”


    “會的,隻是為師不出手而已。”


    司徒修遠說出讓她安心的話來。


    他是不可能放任路漫漫一個人在異界的,那樣太危險了。


    說完,司徒修遠在地上畫下一道路漫漫看不懂的分界線,瞬間,那條還沒她半腿長的線突發金光。


    金光將他們師徒二人籠罩。


    就一眨眼封功夫,路漫漫發現周圍的環境都變了,她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在元豐國內了。


    路漫漫眨了眨雙眼,目視前方,一片綠意,還是白天!


    她震驚,難道是他們穿梭了時間嗎?還是說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時間差是真的呢?


    路漫漫問:“師傅,這是什麽地方,有沒有地名呀?這裏為啥是白天呀?”


    他按著路漫漫的肩膀開口道:“木界,樹木為妖的世界,除了凡間過得比較快,其他都是很慢的,這樣說你比較好理解,就跟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是一個道理的。”


    路漫漫恍然大悟道:“哦哦,所以我們等下迴元豐國還是除夕夜?”


    “對!”


    “所以這裏除了界外的都是植物嘍?”


    “對,不都是植物,隻是樹類而已,什麽樹都有。”


    司徒修遠迴答完,路漫漫抬起頭來看著他,隻見司徒修遠的臉隻有十幾歲的模樣了。


    路漫漫驚歎道:“咦,師傅,你怎麽易容了?”


    他迴答道:“怕被熟人認出來。”


    “哈哈,師傅您可真搞笑。”


    見著路漫漫這樣笑話自己,司徒修遠頓時覺得自己在她身上沒有任何威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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