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宸淵忍住笑意繼續往下說:“臣也老了,該告老還鄉了。”


    他這話一說出口,皇帝和李承聿都聽得不耐煩了,他才幾歲啊就說自己老了?那他們兩人呢?是不是該歸西了?


    皇上突然發覺這路宸淵不是那麽會說話……還是說這是他故意氣自己的呢?


    他那麽想還鄉休息,他就偏不肯!


    這大好的江山可是需要這樣的好手來幫忙扶持著呢!


    怎麽能說不幫忙治理就不幫忙了呢?


    皇上絕對不肯放過路宸淵和李承聿。


    他定了定眼神,惡狠狠的對著路宸淵開口問道:“你有朕老?”


    路宸淵搖搖頭,尷尬的笑了笑說:“看著朝中人心散亂,臣不忍。”


    他不忍啥?現在說著說著又不忍辭官了?這是在戲耍天子嗎?


    路宸淵這是當天子的威嚴何在?


    皇上也不想搭理他到底會不會跑路,確實沒了血夜的調節不好管理天下,這個話題一直都在點上。


    皇上點了點頭道:“那麽多人,確實有所欠缺,今年的科舉考試多多把關著點兒。”


    “臣定會重導新鮮血液。”


    路宸淵雙手伸直疊放,深深鞠了一躬。


    皇上笑了,這倒是挺好說服的,他瞥了路宸淵一眼繼續道:“人心散,大可不要,推崇新君,坐穩江山。”


    秦鶴軒站在路宸淵身邊,聽著是明明白白的,但唯獨傳位這件事情讓他頭疼,他問:“兒臣糊塗了,為何父皇會讓兒臣繼承大統?”


    皇上沒直接告訴他,隻是給他賣了個關子,他道:“問你自己。”


    隻見秦鶴軒搖了搖頭道:“兒臣不知。”


    皇上見著這孩子還是有點兒心中有疑惑的,他繼續開口讓他放下心來,“迴去陪陪七王妃吧,七月一齊冊封。”


    此事之後,朝中官員減了十幾個,秦景行的仇恨算是拉上了,這是秦鶴軒最頭疼的事情。


    皇上肯定是知道自己不會下手去傷害兄弟的,不然這個皇位要是給了秦景行的話,那那他的子嗣可是會死一片的。


    離宮後的秦鶴軒想明白了,自己跟秦景行的做事風格還真的是不一樣的,若不是皇上真的將聖旨給擬好念了出來的話,自己恐怕會等到時逼宮喊秦景行退位,或者是帶著路漫漫浪跡天涯,四處逃亡,不然秦景行登基肯定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秦鶴軒剛走到自己王府裏,路漫漫就崩了出來,好似她等待了自己許久,一上來就喊著,“王爺迴來了?”


    秦鶴軒淡漠的點了點頭,“嗯。”


    路漫漫一下子就發覺了秦鶴軒臉上的不對,她就開口問道:“為何王爺心情又不快了?”


    秦鶴軒搖搖頭,表示不礙事,他定了定神情,一本正經的看著路漫漫,道:“本王七月登基。”


    言語中都沒有一絲欣喜的意思。


    路漫漫感覺到了真的不對勁,怎麽說?皇上就這樣讓秦鶴軒當新皇了?不過當新皇不是一直都是他的誌願嗎?現在心心念念的得到了卻這樣一籌莫展的,這態度上的差距可真是很大很大的呀!


    她好奇的問:“新皇?這又有何不高興的呢?當皇帝不都一直是王爺的心願麽?”


    “猜不透父皇的心思。”


    秦鶴軒說出了自己的焦慮來,路漫漫聽完後連忙安慰他道:“既來之則安之唄!”


    秦鶴軒見路漫漫這麽看的開,他笑了笑,“倒是讓你如願以償了。”


    不過路漫漫卻有點兒不高興了,她道:“一入宮門深似海,我倒是有點兒害怕呢!”


    她是真的在為秦鶴軒感到高興的,不過僅限於心裏,她表情上的排斥是秦鶴軒肉眼看得見的,她討厭束縛。


    秦鶴軒反問她,“怎麽?要棄本王而去了?”


    路漫漫吐出心中話來,“我倒是想,宮中可不比外邊,我想舒舒服服的在宮外,無拘無束的。”


    “好好學學宮規,不然七月有你好受的。”


    “王爺不能替我廢掉那繁瑣的宮規嗎?”


    路漫漫倒是覺得宮規很令人受累,她不是學不會,隻是自己天天要被這些東西所限製著真的是好難受的。


    秦鶴軒皺著眉看她,“王妃不給本王留點兒麵子嗎?”


    路漫漫點點頭,無奈道:“好吧。”


    誰叫自己嫁給了他呢?俗話說得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他見著路漫漫點頭答應了下來,便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叮囑她要注意一下時間,“好好準備冊封禮吧,過些天宮裏會來人幫你測身。”


    路漫漫喃喃道:“真是有一點兒期待呢!”


    秦鶴欣喜的軒柔聲說:“拭目以待。”


    時間過得飛快……


    七月初一,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柳楊兒被風拂過,夏日的味道濃重了些許。


    紫禁城中熱鬧了起來,大紅色的綢帶紮滿器具。


    禮樂之重,鼓聲大起,綁著紅色綢帶的鼓錘在侍衛手中搖擺不定,嗩呐為輔,幾重音調一起襲來。


    從宮門口到正殿的台階上都鋪上了紅布。


    百官肅立在殿外,各個身著喜慶的官服。


    兩個身著紅袍的侍衛舉著長鞭分別站在大殿的兩側揮舞著,鞭子打在地上發出“唰唰”的聲音。


    鑼鼓聲四溢……


    元豐三十年七月初一秦鶴軒既皇帝於太和殿,繼以明年年號為元豐。


    太和門下,秦鶴軒身著一身亮黃色龍袍,頭戴黑色冕冠,長長的紅流蘇在搖曳著。


    他一臉嚴肅的走到了台階前邊站住了腳,四下俯視著那群官員,而官員在殿前的空地上下跪叩禮。


    台階兩旁的官員相互麵對麵轉身,秦鶴軒從雲龍浮雕石板走下,台階兩旁的官員跟隨他一齊走了下去。


    秦鶴軒抬頭挺胸的看著正前方,一臉的然肅,一路沿著紅地毯走到太和殿上。


    然後他直徑走上皇位,坐在龍椅上,看著殿下的眾人。


    禮官對著外邊大喊道:“跪!一叩首”


    殿下的眾人齊刷刷的就給跪下了,然後腦袋磕在地上。


    “二叩首!”


    ……


    “三叩首!”


    ……


    “興!”字剛喊完之後他們站起身來。


    接著又再次跪了兩次。


    秦鶴軒坐在龍椅上,雙手平穩的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坐直了身板,大聲說道:“朕今日登基,當行孝仁之道尊元豐帝口諭,尊養母烏拉那拉氏為聖母皇太後,七王妃路氏為皇後,冊立之事應由禮部鄭重相待。”


    秦鶴軒話音剛落,殿下的官員就大聲喊道:“皇上仁孝厚德福澤萬民,萬歲萬歲萬萬歲!”


    登基大典是繁瑣的,所以秦鶴軒打算趁熱打鐵,第二日就挨著讓路漫漫也跟著來冊封。


    皇後之位的冊封辛苦的可不是別人,正是皇後本人。


    秦鶴軒退朝後直奔椒房殿去看完還在接受宮規測試的路漫漫。


    他前腳剛進門就看見了路漫漫哭喪著個臉,小臉一耷拉下來,眼眶上全是困意。


    秦鶴軒走到她身邊,溫然問道:“皇後可還好?”


    路漫漫端莊的站直在殿中間,臉上掛著笑容,“皇上來了?皇上可真是有閑情逸致來看本宮呢!”


    秦鶴軒見不得路漫漫這樣尷尬的笑容,他擺了擺手反問她,“皇後這說的是什麽話?今日朕登基,皇後不高興麽?”


    “並沒有,隻是太快了,令本宮沒點兒防備。”


    路漫漫說完,這小臉一沉,那麽好看的妝容也拯救不了她現在臉上的表情了。


    秦鶴軒並不惱火她的抱怨,確實是太倉促了,不過他繼續調侃她道:“瞧你這話說的,朕不是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好好準備了麽?怎麽還說朕辦得倉促呢?”


    “好吧,是本宮自己還沒有適應下來,畢竟這椒房殿實在是太大了,本宮還真是有點兒難接受的呢!”


    “明日就到你了哦,好生休息著,那些禮儀可是很繁瑣的。”


    “害,真的是太難了,本宮昨日還是七王妃的,一個月前還是路小姐的,現在呢?跟做夢一樣,如夢初醒呀!”


    秦鶴軒還是很關心她的,三言兩句中都包含著對她的關心,他接著安慰她說:“莫要慌張,好生修養,明日可有你好受的。”


    “皇上說這話可會心疼本宮?”


    “心疼,心疼得很,朕想光明正大的將你告訴全天下,你是朕的女人,唯一一個。”


    這個承諾倒是沒有人路漫漫心動,她聽的一愣一愣的。


    然後她反過神來想到了太上皇,她就開口怒道:“千古的帝皇,誰能不拈花惹草?怎麽可能偌大的後宮就本宮一人,皇上這是要被朝中大臣所唾棄的呀!”


    秦鶴軒撓了撓頭,無奈道:“唾棄?過分了。”


    “皇上也好生休息休息吧?”


    “這也倒好,不過,朕還得去趟慈寧宮看看太上皇和皇太後,還有額娘。”


    秦鶴軒這話好像是在對路漫漫提出邀請,可路漫漫不願意呀!


    路漫漫實在不想去看皇太後的,她小心翼翼的問:“本宮能不去麽?”


    “今日可以,明日冊封過後就不得不去。”


    “臣妾恭送皇上,皇上慢走。”


    說還沒幾句路漫漫就想趕秦鶴軒走,這秦鶴軒當然不高興了。


    他嘟著嘴巴抱怨道:“這倒是有模有樣的,這麽快就趕朕走?不多留朕一會兒?”


    “走吧走吧,來日方長呢!”


    “這話朕喜歡。”


    秦鶴軒握著路漫漫的手,輕輕的揉著。


    她笑了,唇不露齒,雙眼微眯,這讓秦鶴軒感受到了她真真正正身為人婦的端莊。


    前幾日的她還活蹦亂跳的,跟個小孩子似的,現在一看,興許是入了宮之後受到了限製,心中敲響了警鍾才會如此。


    不過這又是秦鶴軒不希望看到的了,他希望她能給自己麵子,但他又不喜歡路漫漫作假,她現在臉上的表情真的很不自然,似乎一入宮之後老了許多。


    “快些兒走吧,興許皇太後和太上皇都等急了吧。”


    邊說路漫漫還邊推著他離開椒房殿。


    秦鶴軒也好是無奈的,隻能妥協道:“好吧好吧,朕走了,以後你求著朕來,朕也不會留下的!”


    “待那一日到來才好。”


    秦鶴軒垂首用手去捂住下唇笑道:“瘋女人!”


    秦鶴軒倒是依依不舍的看著路漫漫,然後他的腳一步一步的往後退了些許。


    邊走他還在邊想,這路漫漫到底是什麽吸引了自己?


    難道是她那傾國傾城的容顏麽?不能的吧?還是有算些兒的,當初第一次見到路漫漫時,她的一顰一笑,就這樣印在了他的心中。


    當天的路漫漫橫衝直闖很是調皮,短短不到三個月,他倒是將她了解得透徹,可這小家夥卻怎麽都不知道自己的喜好。


    想著想著他就伸手去扶住自己的冕冠搖了搖頭。


    自己到底對她透露了多少?好像除了自己的身世,其他都沒有吧。


    自己確實占了路漫漫不少的便宜,她的身世,她的人脈,如果自己不能當上皇帝的話,那路漫漫跟著自己可是很虧的。


    明日之後興許她就能找到母儀天下的責任感了吧?


    越想越著急的秦鶴軒一直在怕路漫漫會穩不下心思來好好在宮中待著。


    其實秦鶴軒還是不怎麽了解路漫漫的,路漫漫生性喜靜,根本就不會如他所想的那樣活潑好動,所以這是秦鶴軒看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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