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屏息凝神,看著地麵那些濕噠噠的鵝卵石,她的腳步很慢,生怕踩著會滑倒。


    過了一個多時辰後她的雙腿才不再僵硬。


    “嬤嬤,我覺得我可以了。”


    “那你就試試,試試能不能走快點兒。”


    “這樣麽?嬤嬤?”


    “嗯,那就先這樣吧,還是你還想今天就把花盆底鞋的試煉翻篇呢?”


    “練完再說吧。”


    “那我撒黃豆了。”


    “嗯嗯。”


    路漫漫點點頭,她看著嬤嬤將一麻袋的黃豆全部倒了出來,一點兒也不怕浪費,全在路漫漫腳底下。


    路漫漫不敢亂動,這些豆大點的東西可不比鵝卵石差呀!


    路漫漫心想,這嬤嬤是想玩死自己的吧?


    “嬤嬤,您來試試唄?”


    “讓老身試試?可以的。”


    路漫漫眼見著嬤嬤雙腳輕快的走在這些東西上邊,一點兒也不受阻礙,真的是靈活。


    “行啦,別看了,快點!這些你得來來迴迴走個幾天才行!”


    嬤嬤這話剛一說完,路漫漫就摔了個屁股朝天。


    黃黃的小豆子圓得透亮,每一顆都特別的光滑飽滿,這讓路漫漫傷了神。


    這要自己怎麽辦?頭頂著東西,腳下還沒適應呢就又有難題了,自己真是不該逞強接受!


    越想越覺得很吃虧的路漫漫魂都飛了。


    額頭上的汗珠已經浸濕了她的發絲。


    鬆動的頭發都有些兒淩亂了起來。


    垂下來的兩三縷發絲也沒影響到路漫漫的傾城之姿。


    嬤嬤雙眼都不帶眨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首先是用手去掃開地麵上的黃豆,她得找個可以安全落腳的地方,不然怎麽站都站不起來。


    反正站不起來做什麽都是白搭的。


    路漫漫可不傻,這些個東西練的可不就是個穩字嗎?


    “找準平衡感,然後慢慢來,你這樣沒穿過花盆底鞋的急不得。”


    “那我這樣算是有很大的進步嘍?”


    “對的,很穩了,再嫻熟一下就好了。”


    “我可不求你能走多遠的,別摔到毀容就行。”


    “嬤嬤說笑了,這些東西能讓人毀容?”


    “不信你可以試試呀,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哦!”


    “嬤嬤呀,我師傅要是有您一半慈祥就好了。”


    “哦哦,這話說的,聽說你師父很疼你的呀!”


    “對呀,嬤嬤要是有我師傅一半懶惰不打我就好了。”


    聽完這話的嬤嬤氣不打一處使,手中的戒尺又再次高高舉起,她嘴角停住僵硬的笑容,吐出兩字,“欠打!”


    “嬤嬤,人家又沒說錯。”


    “能當麵說人家壞話的也隻有你師傅才能慣著你了!”


    “您怎麽知道的?莫不是您也認識我師傅?”


    “那個不怕掉腦袋直接拒絕皇上的司徒修遠嘛!誰不認識都不敢說自己是元豐國的人了!”


    “那麽你們都是因為這件事情知道我師傅的?”


    “不然呢?”


    “別試圖找老身扯家常,看老身不打死你!”


    話音剛落,可想而知,路漫漫又被挨了幾板子……


    路漫漫心中暗想,真的就是最毒婦人心啊!越老越狠毒!


    路漫漫被打得屁股都快開花了,她也沒學會怎麽站在黃豆上站穩。


    “迴去抄《女則》,抄不完不準睡覺!”


    “嬤嬤呀,能不能換個方式呀?”


    “再抄個《弟子規》!”


    越說路漫漫就越發現這人不能討價還價……


    不然的話自己就會越慘!


    她有點兒委屈,自己到底是哪不行得罪了她呀,怎的會受到這人如此記仇?


    “嬤嬤,您就直說到底我是哪兒得罪你了好嗎?我改還不行嗎?”


    “迴去再抄個將軍府的家規吧!”


    路漫漫聞言後瞬間不再開口說話了,這是什麽意思?她到底做了什麽才惹的這個老女人呢?


    那句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是真的嗎?看來今天她算是見識到了!


    嬤嬤的所作所為路漫漫還沒有琢磨明白,那三東西要自己抄到猴年馬月呀?


    是不是不抄完那些她都沒有好日子過了呢?


    隻見嬤嬤離開後剩下路漫漫一個人孤孤零零的。


    她身上穿著素雅的長袍,袍上繡著淡紅色的小梅花,一枝一枝的。


    淡淡的小梅花上也就那麽點兒,看著有點兒寂寞。


    初春還是有點兒涼意的,她穿著單薄,今天被嬤嬤這樣折騰後反倒是大汗淋漓,渾身黏糊糊的,尤其是腦袋上還有東西壓著,她現在一低頭就感覺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真的下一秒自己就能暈倒在這兒。


    路漫漫想過反手,但是她那瘦弱的小身子骨根本就不支持她這樣做。


    路漫漫很少動過想打人的念頭,她真的覺得這次自己很委屈,莫名其妙的就被受了欺負。


    更離譜的是嬤嬤還不給解釋解釋,這是要自己去琢磨嗎?


    那這可真是太難了。


    “為人子,方少時,尊師友,習禮儀?莫不是這些要自己來理解?”


    路漫漫邊寫邊默念,念著念著她就去琢磨裏邊的意思,是因為自己不夠尊重師長麽?


    仔細想來,確實如此,自己對李辰洛確實很不好,有事辰洛哥哥,沒事就李辰洛、李辰洛的喊他,還有不尊重義父,她都快把這兒當自己家一樣放肆了。


    她應該心存感激才對,自己這樣目無尊長的,真的丟了身份,自己這樣自暴自棄到底是做給誰看的呢?連個外人都看不出去了,那自己還這樣?


    丟臉丟到家了吧?


    嬤嬤這樣不就是為了要教導自己麽?


    對呀,師傅教的和善和仁義到底被自己拋到哪兒去了呢?


    自己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沒了仁義道德自己跟那莫初晴有什麽區別?


    報仇是大事,立足在這些事情中也很難,自己想要遊走在這些勢力裏確實得低頭,她沒有像司徒修遠那樣的什麽都能拋開,沒心沒肺的,她得為家人報仇,得去抨擊一下自己那糊塗的父親,居然不講大義維護莫初晴那個殺人兇手!


    路漫漫越看這些越覺得自己實力太弱,除了靠著將軍府過活她沒有其他長處。


    更何況人家李承聿還是看在自己是路宸淵的女兒才肯收留自己的呢!


    仗著自己的父親是宰相就這樣驕傲到豎起了尾巴,真是不該呀!


    她那麽多年的大小姐脾氣真是被寵壞了了!


    自己這樣一無是處,是不是真的隻能被人利用了呢?


    路漫漫沉下心來以免越想越亂。


    她歎了一口氣後看著書中的那些字,有點兒紮眼,她好像什麽都做不到……


    一想到這裏,路漫漫感覺自己被字字戳心了!


    要是自己真的嫁給了秦鶴軒也不定是件壞事也說不定……


    他那麽有原則的人,要是真的當上了皇帝……


    等等,她在想什麽?自己這是要造反嗎?居然敢這樣想?


    “父母唿,應勿緩,父母命,行勿懶……”


    念著念著,路漫漫萌生了一個新的想法,自己要是出生在普通百姓家的話是不是會免去了小妾想爭奪家產的問題呢?


    路漫漫至今都搞不懂為什麽莫初晴會殺害自己親人……


    她也想不來自己爹爹居然真的會舍棄骨肉……


    莫初晴最可笑的是她居然還對顧初識下手了,她的眼光就那麽低的嗎?又不是說書香門第隻有他們顧家一家!李家也是大家族!還有皇室!


    路漫漫這算是看明白了,她們母女兩就是不給自己好過。


    莫不是這樣的話那她也不會落得這樣的地步吧?


    爹爹現在討厭自己不就是因為莫初晴汙蔑自己沒了清白了麽?


    原來師傅說的名聲真的很重要,重要到可以斷絕人家的父女關係呀!


    路漫漫越想越入迷,突然來的一個聲音將她嚇著並拉迴來現實。


    “漫漫!”


    聲音的主人在屋外正敲著門,那人便是今日一直在哄騙她的李辰洛。


    “漫漫還沒有歇息麽?在忙什麽呢?我可以進屋麽?”


    “辰洛哥哥進來吧,屋門沒有鎖。”


    “你這倒是勤奮,司徒不在就自己學習了呀!”


    “這是嬤嬤罰我的。”


    “啥?這些簡單的道理還會被用來當罰抄的?”


    “漫漫恃寵而驕了。”


    “沒有哦,你一直都很乖呢!就是得理不饒人。”


    “哦,連哥哥都這樣說了,那我該怎麽辦?”


    “抄吧,還差多少?哥哥幫你!”


    “謝謝辰洛哥哥,哥哥怎麽也還沒有歇息呢?”


    李辰洛擔憂的說:“怕你會因為今天說家規的事情被嚇著。”


    畢竟今天是他騙的她,這樣不好……都怪秦鶴軒!


    越想這件事情他就越氣,明明生活的平平淡淡的他偏偏要來插一腳,真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隻見路漫漫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開口道:“一人做事一人擔,我做錯事了自然要受到應有的懲罰,我心服口服。”


    李辰洛聞言過後就感覺到了不對,嬤嬤不是來教路漫漫禮儀的麽?怎麽該教上了這些呢?


    李辰洛尷尬的笑了笑道:“這件事情吧挺複雜的,可能嬤嬤的意思跟你現在想的還很有出入呢!”


    “哥哥講的是什麽?漫漫聽不懂。”


    路漫漫雙眼目光灼灼的看著他,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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