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你著相了!修佛不一定要遁入空門,修佛修的是心,一味地注重外在形式,而不修心,無疑是本末倒置!


    所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隻要心中有佛,處處皆能修佛,紅塵修佛亦是佛,又何必拘泥於是否遁入空門呢?!”


    房俊給了李麗質一個安心的眼神,看向慧崇禪師,神色肅然道。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


    轟!


    慧崇禪師聞聽此言,“哢嚓”一聲,腦海中猶如響起了一道驚天炸雷。


    “阿彌陀佛!千山同一月,萬戶盡皆春。千江有水千江月,萬裏無雲萬裏天!”


    隨後,他宣了一句佛號,寶相莊嚴,盤膝坐地,雙眸緊閉,己然進入了入定模式。


    跟隨的十餘名僧眾見狀,也盡皆盤膝坐地,閉目誦念佛經。


    “這……慧崇禪大師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啊!這怎麽突然就坐下了?”


    “是啊,這到底什麽情況?”


    …………


    外圍的一眾吃瓜群眾見狀,都不由議論紛紛,一臉茫然。


    “母後,大師他怎麽了?”李麗華看向長孫皇後,疑惑問道。


    周圍眾人也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她。


    “慧崇禪師這是頓悟了!”長孫皇後沉聲道。


    頓悟了?!


    眾人聞言,都不由心頭一驚。


    房俊寥寥數語竟讓一代得道高僧瞬間頓悟,他的佛法到底得有多高深呐?!


    一時間,眾人看房俊的眼神都變了。


    我去!這慧崇禪師的悟性果真不凡!竟然這麽快就領悟了大乘佛法的真義!


    房俊看著盤膝坐地的老和尚,心頭也很是震驚。


    所謂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之所以能和慧崇大師辯論佛法,是因為他開掛了,先前係統就獎勵了他大乘佛法。


    而慧崇大師人家完全是靠實力說話的,厚積薄發,才能一朝頓悟。


    “二郎佛法精深,剛剛慧崇禪師那句話到底是何意?”房遺直看著自家二弟,急聲問道。


    一眾女眷也是有意無意的看向了他。


    “月,代表佛性,千江,代表眾生,意味著佛性在人心,無所不在,就如月照江水,無所不映。


    當心中無雜念執著,就如萬裏晴空無雲,一片清明!


    人人皆有佛性,隻要心中無垢,無論身處何地,皆是佛之道場!佛法無邊,大道無言!”房俊環視眾人,解釋道。


    眾人聞言,心頭恍然。


    “唉!國師,二郎乃是我道門子弟,不修道法,卻修佛法,竟然開辟出了大乘佛法,往後佛門怕是要尊二郎為開道祖師了!千年之後,佛家典籍也必有他的一席之地?!這何其諷刺?!”


    人群的最外圍,一名身穿道袍,身材略顯肥胖,鶴發童顏的老道,看了一眼盤膝坐地,一朝頓悟的慧崇,朝站在一旁的袁天罡,滿臉幽怨。


    那表情仿佛在說這麽好的一個苗子,你不教他道法卻把他將佛門那邊推,你簡直是不當人子啊!


    “哈哈哈……尹道兄,你著相了!”袁天罡撫須大笑。


    沒錯,這位鶴發童顏的老道便是初唐道門領袖之一的玄都觀主尹敬崇!


    “國師此言何意?”尹敬崇皺眉。


    “以前的佛門修己卻不度人,與我道教濟世救人,勸善化人的教義相悖!


    而二郎提出的大乘佛法卻講究普度眾生,度己先度人,這和我道教又有何區別?假以時日佛道必將融合,又何分你我呢?!”袁天罡緩聲說道。


    呃……


    尹敬崇神色一窒,隨即臉露笑意。


    “俊兒,咱們走吧,別打擾慧崇禪師悟道!”長孫皇後笑臉盈盈的看著房俊,柔聲道。


    房俊頷首,帶著一行人繼續朝前逛去。


    而周圍眾人也怕打擾慧崇禪師悟道,紛紛散去。


    而這裏發生的一幕,也借著眾人之口,傳遍了半個長安城。


    聽說慧崇禪師頓悟大乘佛法,長安城的所有僧人紛紛往這邊匯聚而來,不多時,朱雀大街的街頭兩邊便坐滿了閉目誦經的僧人,再次引起了轟動。


    月上柳梢頭,黃昏漸去,夜色漸濃,一年一度的七夕詩會也正式拉開了帷幕。


    今夜的迎春閣比往日更加熱鬧,無數的才子佳人匯聚,不時有身著儒袍的大儒往來行走其間。


    一樓大廳的舞台中央,十數名身段窈窕,身著薄紗,露出大片雪白肌膚的歌姬翩翩起舞,周圍的叫好聲此起彼伏。


    “衝遠兄,你看到二郎了嗎?”二樓雅間內,蓋文達拉開簾幕,在一樓大廳人群中來迴巡視。


    “沒看到!”孔穎達搖頭。


    “你說這小子不會不來了吧?”蓋文達皺眉。


    孔穎達默然。


    一旁的孔明月張了張小嘴,最終還是將話咽了迴去。


    “皇兄可看到房二郎了?”二樓正中的一間雅間內,李泰看向端坐主位的李承乾,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二郎陪母後還有長樂她們去遊街賞玩了,怕是要晚些時候才會到!”李承乾微笑迴道。


    “什麽?母後出宮了?!”李泰渾身一震。


    “嗯!此事需保密!自己知道就行了!莫要亂說!”李承乾點頭。


    “要是母後和長樂她們出了事,本王必將房俊狗賊碎屍萬段!”李泰咬牙,恨聲道。


    “哎!青雀慎言!母後久居深宮,心情煩悶,出來逛逛,散散心對母後身體恢複大有裨益!


    二郎也是為了母後的身體著想!此乃孝道!咱們為人子女者應當感激才是,怎可惡意中傷於他?做那忘恩負義之輩?!”李承乾擺手訓斥道。


    “皇兄教訓的是!是臣弟失言了!”李泰見其把孝道都搬出來了,隻能忍氣吞聲的道歉。


    自長孫皇後蘇醒後,太子的地位越加穩固,威嚴日重,魏王的奪嫡之路怕是……


    周圍眾人見狀,都不由心頭一凜。


    長孫衝聞聽長孫皇後和李麗質一行和房俊遊街賞玩,恨的手裏握著的酒杯都差點給捏碎了。


    以往逗姑姑開心,給姑姑解悶的那個人明明是他呀!如今竟然落在了房俊那個大棒槌身上,這讓他如何不恨?!


    想到兩日之後和高陽的婚期,他更是恨得牙癢癢。


    “公子,剛剛辯機大師派人來報,梵誌大師正在趕來迎春閣的路上,馬上就到!”就在這時,一名仆從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湊前低語。


    “好!有梵誌大師出馬,今夜詩會必能讓房俊狗賊顏麵掃地!”長孫衝滿臉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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