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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許久想象之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柳雯雯才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張放大了的男人的臉,柳雯雯馬反應過來什麽占直身子在玄若塵推開。


    “方才多謝公子!”一麵說著就已經紅了臉。


    玄若塵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這般容易害羞的女子當真少見。


    “不過舉手之勞而已,姑娘不要把我當作什麽登徒浪子良好。蝴蝶兒雖然好看,可是下次還是得當心些,為了那小玩意兒再傷了自己可當真是不值。”


    柳雯雯點頭,一雙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如同林深時的鹿。


    “公子說的極是,下次自然不會再出這般醜事。公子可是來給王妃慶生的?那些大臣都在前院,公子怎的來了花園?”


    玄若塵扇著手裏的扇子上前一步,“若是不來花園怎能夠瞧見妙齡女子撲蝶?”隨後又問:你不認識我?”


    柳雯雯搖了搖頭,一頭青絲用絨花銀簪稍稍倌起,眉心朱紅的顏色點成的蝴蝶栩栩如生,峨眉用上好的螺子袋輕輕描過,麵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頸間隻有一把金鎖,愈發稱得鎖骨清冽。


    “奴婢不過一伺候人的丫頭,來這王府也不過才一月有餘,怎麽會認得公子?”


    玄若塵點頭,怪不得這丫鬟他瞧著眼生。原是還沒來多長時間,他心裏正是納悶,他常常來這靖王府,這靖王府上上下下的人皆知他是太子,這姑娘怎會不知。眼下倒是知道緣由了。


    “你這丫頭甚是有趣,你叫什麽名字?”


    “柳雯雯!”


    玄若塵挑了挑眉,除了許甜甜,這女子還是第二個敢看著他眼睛說話的人。有意思!


    “時間不早了,本王先去前院。有時間再過來瞧你。”說罷,轉身離開。


    柳雯雯行禮,看著玄若塵離開的背影,一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眼睛裏所迸發出來的寒意和方才那靈動的人判若兩人。


    “玄若塵,我柳家上上下下三百於口人的性命,早晚有一天我要你血債血償。”


    太子府玄若塵怒發衝冠為紅顏。


    原本以為經曆了這麽多事情,金栗寂會有所收斂,可是卻不曾想她居然這般無法無天,眼下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


    柳雯雯自然是江玄若塵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見他青筋暴起,輕輕向前走了一步,柔聲細語道:“殿下,姐姐大概是也從來都不曾見過這般場麵,所以才會一時之間認定了是妾身所為,如今誤會已經解開了,自然也就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兒,殿下不要怪罪姐姐。”


    玄若塵看向柳雯雯,眼睛裏是止不住的心疼。


    當初當真是他眼拙看錯了人,居然讓金栗寂做了他的太子妃。這般心狠手辣的婦人實在有失婦徳。


    金栗寂等待,眼睛渾身顫抖著出手指指著柳雯雯,步步緊逼,“你閉嘴,本妃不需要你在這裏假惺惺的可憐。”


    柳雯雯梨花帶雨,眼睛裏帶著驚恐,模樣好不可憐。


    “姐姐,我知道姐姐不喜我,我也來都不曾想過要與姐姐爭過什麽,姐姐若是真的這般容不下我,我也萬萬不會強求,隻希望姐姐不要讓殿下為難。”


    玄若塵眼睛裏漸漸染了些怒意,他的雯雯便是這天底下最善良的女子,金栗寂不及她萬分之一。明明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若非是因為有許甜甜沒有讓金栗寂得逞,柳雯雯今日極有可能就會命喪於此。


    可是她首先擔心的並非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時時刻刻的都在想著他。這樣的女子怎麽能夠不讓人憐愛?


    “啪——”


    眾人正是看熱鬧的時候,玄若塵揚起手來走向金栗寂,毫不留情的抽了她一耳光。


    玄若塵畢竟是一個男子又是習武之人,力氣自然不是金栗寂一女子能夠敵得過的。


    金栗寂有些狼狽的跌倒在地上,似乎是不敢相信,一隻手木訥的捂住了被打的紅腫的臉,睜大了眼睛看向玄若塵。


    “夫君,你居然為了這個小賤人這般對我。我可是金國的嫡公主,你這般寵妾滅妻是要遭天譴的。”


    柳雯雯似乎也沒想到玄若塵會這般,嚇了一跳,連忙跪在地上哀求:“殿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望殿下不要遷怒姐姐。”


    玄若塵自然看不了柳雯雯這般,連忙將她扶了起來輕聲細語道:“此事本就是她陷害與你,雯雯你這般善良不是她的對手。來人,將太子妃送迴自己的院子,沒有本王的訓示不可隨意踏出半步,也不準任何人探望。”


    金栗寂抬起頭來,一雙眼睛通紅,盡了全身的力氣掙脫了侍衛,“玄若塵,你想囚禁我?我母國乃是金國,金國有數十萬鐵騎軍,你豈敢動我?”


    玄若塵抱著美人兒,冷哼一聲:“今日我便要讓你知曉本王到底敢不敢動你。我不管你是什麽身份,在我靖西的地界兒就要受我靖西的規矩!”


    說罷,抱著柳雯雯離開。


    金栗寂氣急攻心,柳雯雯卻在隻有金栗寂能夠看到的角度勾了勾唇角。太子府,這好戲才剛剛開始……


    不同於太子府的熱鬧,靖王府一如既往的安靜。


    玄曄將手裏的魚食喂給了魚兒看向許甜甜,“這裏柳雯雯的身份,的確不是她口中所說的那般,她對我們都有所隱瞞。”


    許甜甜曾經問過柳雯雯許多次她是哪家的小姐,可是柳雯雯對此事卻閉口不提。許甜甜心下早就有所懷疑,可又覺得她或許是有什麽苦衷,並不曾放在心上。


    可是自從上次太子府見了她之後,許甜甜就越發覺得她有問題。遂告訴了玄曄玄曄便讓人去查了她的身份。


    許甜甜停下了手裏的琴,琴弦止住,琴音落:“她是當初玄若塵一脈被滿門抄斬的柳家大小姐。”


    玄曄挑了挑眉毛,果然什麽事情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正是!”


    許甜甜微微笑了笑,原本隻不過是她的猜測卻不想想,還當真是讓她給猜著了。


    “當初柳家被滿門抄斬,京城之中人人皆知,又是弄得滿城風雨。眾目睽睽之下她能夠逃得出來,又保住了性命,倒也算是她的本事。”


    玄曄不語,隻是一雙眼睛裏帶著寵溺,看向她,等著她下麵的話。


    許甜甜表情很快就恢複了淡然,難怪當初她第一眼瞧見柳雯雯的時候,就覺得她通身的氣派,像是一個世家的小姐。


    天道輪迴,這世間太多的事情都不是人為能夠決定的。柳雯雯背負著柳家滿門的仇恨,隻怕她費盡心思的接近玄若塵,不僅僅是要攀龍附鳳這麽簡單。


    一雙手扶上琴,婉轉的音律從指尖悠然躍出。


    “她既然能夠逃得出來,就說明她命不該絕。從今以後她走她的陽關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此事不必拆穿與她。”


    柳家終歸到底終歸是被冤枉的,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全部死於非命,唯留下了劉雯雯這一條血脈,總要給柳家留一個後人。


    更何況,柳雯雯並非是不明事理之人,對於玄若塵無論她到底是什麽心態,總歸不會對於他們有害。


    今日她幫柳雯雯隱瞞,留的她一條命,至於以後如何也就要看她個人的造化了。


    許甜甜說的話,玄曄素來不會違背。


    “彈了許久也該要歇一歇了,皇上方才賞賜了紅糖桂花羹,我猜想著定然適合你口味的,我帶你去嚐一嚐。”


    這幾日京城之中的百姓倒是有了茶餘飯後的閑話。三五人聚在一起,一聊便是許久。


    “哎,你們聽說了嗎?太子新納了一個妾室,甚是喜愛。他們二人的大婚那日的陣仗比起太子娶太子妃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個茶館裏,幾個中年男人絮叨。


    “喲,這件事情你也聽說了?還聽說呀,這太子寵妾滅妻,那日當著許多人的麵動手打了太子妃,還將太子妃禁足。”


    “荒唐啊!真是荒唐,這靖西怎能交到此人手裏?這不是要將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放在熱鍋上烤嗎?”


    另一桌一帶著帷帽的女子勾了勾唇角,將手裏的茶放在桌子上,隻留下了幾兩碎銀子。


    男子似乎是無限憤怒,手握成了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以後皇帝若是將皇位傳給了太子,太子豈不是要日日沉迷於紙醉金迷?這般荒廢朝政,日後百姓豈不是要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旁邊稍稍發福一些的男子附和,“可不是。現在是太子皇帝上能夠約束的了他,有朝一日他登上那九五之尊的大殿,靖西怕是也要由此由盛轉衰了!”


    許甜甜喝了一口茶,和玄曄兩個人相視了一眼。


    不曾想這樣的醜聞已經弄得滿城皆知了。隻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多,玄若塵素來心狠手辣太子府的人大抵也是不敢亂說的。


    那京城之中的這些百姓又是從哪裏得到消息,知道玄若塵這般好女色的?


    玄曄不動聲色,握住許甜甜的手。他們今日本就是想要出來轉一轉,偏巧許甜甜累了,兩個人便來了這茶館,卻不想聽到了這般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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