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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甜甜隻是輕輕的看了他一眼,就發覺玄若塵臉色不太對勁兒,想來他大概是抵觸這種地方的,“太子若是覺得自個兒身子不舒服,就早這些迴去。”


    玄若塵搖了搖頭,隻覺得許甜甜這是在關心自己,不由得心裏一喜:“無礙。”


    許甜甜見她執意如此,也沒有了要在管他的心思。


    亂葬崗本就是一些窮苦人隨意埋葬的地方,昨天稍微好一點兒的,有一口棺材挖了個坑就直接埋下去,條件不好的也隻不過是拿破草席,隨便用過就扔在了這地方。


    大概是這裏時常都有死人,再加上腐爛了的肉,到是滋養了這一片森林實屬長的茂盛。


    奕允之前麵帶路抬起來,一隻手指住了眾人繼續往前走。


    看著前麵這大大小小的墓碑玄若塵一陣頭皮發麻,揮了揮手指了指帶的那幾個囚犯,“你們幾個人去將這墳給挖開。”


    既然是過來取屍毒的,自然不能是剛死的那些人。許甜甜雖然市場解剖屍體,可是就這樣到了亂葬崗挖開了人家的墳墓,也覺得實屬不地,道心裏一陣默念著對不住。


    約摸一炷香的功夫挖開了幾個墳裏麵的屍體都已經腐爛了,看不清人臉,已分不清是男人還是女人,許甜甜拿著帕子上千走了走玄曄小心翼翼的護著她,“你們幾個人先將這些腐爛了的骨肉取下來留著一些。”


    那些人雖然極其不願意,可是畢竟是囚犯,再加之玄若塵身為太子在這裏一直看著也隻好行動起來。


    這林子裏雖然涼快,可是這畢竟是死人,腐爛了的肉味道實在是難聞,許甜甜和奕允之兩個人時常要接觸屍體,自然不覺得有什麽,可是玄曄卻緊緊地皺著眉頭,有些不太適應了。


    許甜甜轉過頭去就發現玄曄臉色蒼白,額頭上有汗,那這帕子輕地給玄曄擦了擦汗,從袖口裏拿出了一精致的小瓶子,倒出了一藥丸給他,“這味道難免有些難聞,你先將這藥吃下身子會感覺舒服很多。”


    玄曄接過,雖然臉色依舊有一些難看,可是和剛才比起來確實好了許多。奕允之人深思的全都撲在了屍體身上,自然不會注意這些。


    隻是許甜甜沒有想到玄若塵也會跟著一同前來,所以帶的藥物並不多,給了玄曄一粒止吐藥之後也就沒有多餘的了。


    看著玄若塵的臉色也並好看不到哪兒去,相比起那一日反而難看了不少,也是一頭的冷汗。


    “殿下,眼下這些東西我們要如何處理?”一個侍衛將那些腐爛了的骨肉放在了玄若塵麵前小心翼翼的詢問。


    玄若塵原本還能夠忍得住,可是眼下有條件了,這早就已經腐爛了的屍體上麵還時不時的飛過幾隻蒼蠅,難聞的氣味充斥著他的鼻腔,原本強忍著的惡心再也壓製不住,轉了一個身扶著樹好一頓嘔吐。


    奕允之忍不住的鄙夷,拉著許甜甜走得更遠了一些自然也連同著玄曄也不願意理會玄若塵。


    “今兒個來的時候就說過了,太子爺身子尊貴,讓你好生的在太子府裏待著。您非要不聽。眼下來了這地方又實在受不了,您這不是自個兒找罪受嘛,眼看著這天色還早些,您在還是早些迴府歇著吧。”


    玄若塵臉色蒼白,他堂堂一個太子何時這樣狼狽過?


    “也好,甜甜你也要注意這些不幹淨的東西。”


    說完轉身就離開,生怕沾染了什麽一般。


    這些人動作很快,沒了玄若塵的打攪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就挖了十幾具合格的屍體,雖然許甜甜已經接觸了不少的屍體,可是她終歸還是一個學生,更何況老太醫又遠在東城,若是有什麽一時半會兒的他老人家怕是也趕不過來。


    這件事情若說是行動起來到底也是快的,之前她和原野兩個人就做過玻璃瓶,如今做一些試管不過就是手到拈來的事情。


    眼下有了這些東西,接下來自然是要提取屍毒。


    許甜甜在書房裏讓玄曄另外辟了一個小的隔間,裏麵有各式各樣的玻璃瓶子,和花花綠綠的液體,玄曄不知道許甜甜做什麽用,隻是感覺好奇。


    “奕允之,你去幫我拿一下廚房裏的那一壇女兒紅,要年份最高的那一壇。”


    許甜甜話音剛落,就聽見了書房門“吱——”的一聲,不錯,很上道。


    將女兒紅開封,倒進了一稍大的玻璃試管裏,桃花的香氣瞬間襲滿了整個書房。


    薄荷用鋒利的匕首劃開,許甜甜用力的擠出了些許汁液,剛打來的清冽的井水放進了另一根試管裏,拿了火折子“嗤——”的一聲點燃放在了試管的底部,不大一會兒的功夫試管裏的水就被燒幹了。


    奕允之小心翼翼的按著許甜甜的指示將又添了一些水,如此往返,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終於得到了滿滿一玻璃瓶的蒸餾水。


    許甜甜得意的笑了笑,將所有薄荷的汁液倒進了女兒紅裏,又將新鮮的艾草放進了蒸餾水裏,緊緊的密封住,擱置在了一旁。


    三日後,許甜甜取出了加了薄荷汁液的女兒紅,又將蒸餾水一並的倒進了一個玻璃瓶裏,原本透明的女兒紅和蒸餾水一混合,立馬成了綠色的液體。


    隨後許甜甜特意找了繡娘讓人做了口罩和用布做的消毒手套,拿了匕首有條不素的找到了屍體的腎上腺剖開,人也好動物也罷,在即將要麵臨死亡的時候,總是會做出一些下意識的掙紮。


    其血液中的激素尤其是腎上腺素之分泌會亢進,因此大量的激素及毒質會留在肉內,隨著血液循環的緊急加速,全身馬上就會布滿有毒的元素,令整個軀體充滿了毒素,而這些毒素對於一些疑難雜症的人來說,又是上好的救命良藥。


    許甜甜取出這些肌肉組織,隨後將它們放進了方才的蒸餾水裏,屍體內的每一個細胞中的小液胞自然展開、產生溶解酵素,如果現在有一個放大鏡的話,奕允之就會清楚的看到這些細胞的自身分解,酵素開始蝕化肉細胞內的細胞組織。許甜甜眯著眼睛看著試管裏的蒸餾水兒原本有幹淨透明慢慢的變成了紅色。


    奕允之在一旁隻是感覺新奇,許甜甜似乎知道好多東西。


    玻璃試管裏,綠色的液體和紅色的液體混合,再一次的進行蒸餾,消毒。奕允之每每想要上手時,許甜甜一個眼神止住他,他隻好乖乖的戴上手套。


    一連十幾日過去,屍毒才終於提煉了出來。


    三日後慶國傳來消息,奕允之母妃德妃大病痊愈,奕允之興奮至極,許甜甜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倒是並沒有表現的太過驚訝。


    奕允之看到許甜甜甚是激動,德妃抱病已久,即便是那些太醫知道要如何醫治,可是也從來都不曾試過,眼看著德妃就要奄奄一息,奕允之這個做兒子的自然是要好生的掙紮一番,好在這一次靖西沒有白來,當真的叫他遇到了許甜甜。


    “無論如何你算是救了我母妃一命,也算是我的恩人,我許你一個願望日後你可以提出來。”


    還不待許甜甜說話,玄曄就已經先行開口:“也不知是不是這幾日公務繁忙,總是覺得有些頭疼,這幾日昏昏欲睡的。”


    許甜甜聽了,連忙放下了手裏的戲本子也沒了,和奕允之說笑的心思:“你們幾個還在這裏愣著做什麽?沒聽到王爺說頭痛嗎?還不趕緊去請太醫。”


    一麵吩咐了人去找太醫,一麵又仔細的關懷著:“這幾日天氣可是轉涼了,可是這幾日王爺夜裏不曾關好窗戶?”


    玄曄看了一眼奕允之,一隻手摁在了太陽穴上:“許是這幾日府上不斷有人叨擾。”後麵的話沒有,再說在座的人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許甜甜站起身來,輕輕的給玄曄揉著太陽穴,奕允之看的眼紅,“許是來了搭上沒幾日水土不服,本王也有些頭疼。勞煩師父你幫我把把脈,我可是需要吃什麽藥?”


    玄曄依舊不肯示弱,“也不知是不是這幾日吃錯了東西,現在這胃裏頭難受的緊。”


    許甜甜……


    他們這兩個活生生的大男人身子真的有什麽不舒服,直接去皇宮裏找了太醫便罷了,何苦要在這裏來折騰她?


    雖然心裏屬實不服氣,可是看著這兩個人還得好生的伺候著。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一個是她在這靖西的靠山,另一個也實在得罪不得。


    “既然太子覺得身子不舒服,那邊早些迴去歇著吧,王府裏也不方便留人。沈一,你將太子送迴了客棧之後,順便去宮裏找太醫去給太子好生的瞧一瞧。”


    沈一點頭,奕允之離開許甜甜終於深深的鬆了一口氣。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可是這兩個男人當真也是弄得她心力交瘁。若是長此以往,隻怕她得英年早逝。


    好在這些天玄若塵也不知是不是那一次在亂葬崗受了什麽刺激,再也沒有來過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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