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知嘴角抬起,笑著說道:“你這是什麽邏輯,天氣炎熱,我在自己家赤著身子有何不可,本想著睡上一覺,被你攪了好夢,我還沒來責問你了,還有,蛟龍幫怎麽你了,這麽仇視他們,好像他們也沒做傷天害理之事,反而做了不少利於百姓好事。”


    尹雯被他說的有些惱羞,用言語辯駁,“為何告訴你,我一進城就聽說風裏刀是個好男子,沒想到傳言不可信,果真和清姑說的一樣,眼見才能為實。”


    風行知搖搖頭,暗道果然不能同女子講道理,在她們的心裏,最大的道理就是自己認為對的道理。


    他又擺了擺手,說道:“好了,我不同你再說了,我站在這,你想偷也偷不著,還是從哪來迴哪去,再來我這行竊就對你不客氣。”


    尹雯聽他一直將自己當竊賊來說,心裏又惱了幾分,“我還想教訓下你呢,傳言信不得,看你是個什麽貨色。”


    說完,尹雯一手伸出披風掐訣,院中水潭中飛出片片水花,水花在空中旋轉,眨眼功夫就化成冰刃飛鏢,冰刃形同圓形,四周突起四角,一圈圈的飛速旋轉。


    她小手一揮,其中兩塊冰刃朝風行知飛馳而去。


    見了這一幕,風行知心裏納悶,怎麽這倆天都是和術士打架,真是麻煩。


    確實,相對於武者之間直來直去的對決,術士的手段因法決不同各有千秋,很是難纏。


    兩塊冰刃,風行知也懶得騰挪躲避,將腳下木屐踢出,木屐雖是簡單木材,但以風行知腿勁,威勢不比冰刃差。


    兩者在空中相撞,一聲砰響,兩隻木屐成了四瓣,冰刃也在空中碎開,化成粒粒冰渣。


    赤腳在地的風行知出言警告,說道:“你再動手,我就把你扔出去。”


    尹雯聽言,沒有停手,反而催動更多冰刃上前。


    風行知皺起眉頭,看著飛馳而來的數塊冰刃,心想睡個覺都不讓我安生,這丫頭真是欠管教,要來給她上一課,讓她知道江湖不是她心中的想當然。


    他拔地而起,也不躲避,主動迎上那些冰刃,腿風謔謔,氣勁如同雪蓮花瓣,既美觀又勢大。


    倒扣雪蓮!


    風行知不想和尹雯糾纏,直接使出淩虛勁中強勢招式,將飛來的冰刃全部踢碎。隨後身如電轉,直奔尹雯而起,想要快點結束,最快方法便是將她這個施術者拿下。


    尹雯似第一次見著如此快的身法,臉上有些慌亂,連連將剩下的冰刃護在自己身前。


    風行知沒再去硬碰,人到她身前半空,身子卻如飄葉一扭,蕩在她身後,他一腳踩在尹雯腿彎,讓她單腳跪地,又將她雙手抓住,反扣在後。


    尹雯見自己被擒,已經完全慌了神,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半空中的冰刃沒了控製,都落在被烈日曬得發熱石板上,一會功夫便化作一團水漬。


    “現在可以安生點了吧,讓你做迴空中飛人。”說完風行知就要動手將這陌生女子扔出牆去。


    尹雯很漂亮,但風行知可不是見了美女就傻眼的人,再說了,沁月比她的美貌更美上一分,憐香惜玉這種事風行知沒什麽興趣。


    在他發力將女子抬起之時,一道白光閃過,好在他眼尖,身法夠快,要不然真避不過去。


    風行知避開了白光,也將尹雯鬆開了,他低頭看向自己腰腹,那沁月幫他包紮的繃帶已經被割斷,散落了下來。


    再抬頭看向尹雯,她剛被風行知抬起又急急鬆手拋了出去,現正趴在地上想要爬起,一把尺來長的潔白冰劍飄在她身旁。


    法器!


    風行知皺眉看著那把冰劍,心中暗想,有法器護身,看來這丫頭的有些來頭,剛才那一道白光,應是這把冰刃了。


    尹雯從地上爬起後,轉身怒視風行知,她雙手手掌在這一摔中已經摩破皮,正留著鮮血。


    她沒作言語,抬起小手兩指豎起掐訣,冰劍便向風行知急刺而來。


    好快!比剛在冰刃快上幾籌。


    風行知沒有小窺,雙眼認真起來,腳踩石板,身子先是左右晃動,讓冰劍不好瞄準,一會後,冰劍似乎沒了耐心,找準個位置便刺了過去。


    而風行知等著就是這個機會,冰劍差身而過,在冰劍還在身後沒來得及掉頭,他便連翻踏步,直奔尹雯而來。


    尹雯被來勢洶洶的風行知嚇得小腿連撤,還想將冰劍快些喚迴作防範。可是冰劍離她還有一丈之遠,風行知便已經到了她的身旁,手起刀落,一掌刀劈在脖間,將她打暈過去。


    冰劍沒人禦使,也和它主人一樣摔在地上,一會功夫就變成一件雪白手鐲。


    風行知先是將手鐲撿起,放在手上把玩了一下,冰冰涼,這大夏天摸在手裏很是舒服。隨後又向躺地上的尹雯看去,這一看有些愣住了,給他第一印象便是,真大啊!


    那尹雯側躺在地上,身上的披風掀在身後,那胸前兩處鼓起的老高,而且也很大,他衣服也是貼身緊衣,那上下凹凸立體之美尤為顯現。


    風行知站在尹雯身旁,從上俯視,不自禁的看了那對雙峰有一會,聳動了下喉嚨,心想她隨身帶著這兩個大椰子,走路晃的不難受麽?還有,把她晾在這院子暴曬也不像話,先睡一覺再問問她來曆吧。


    額,是先自己睡一覺,不是睡她。


    風行知將她抱起迴屋,拿出躺椅讓她躺著,從藥箱中拿出一藥瓶,上書曼陀羅散,也叫盜魂香,有這兩種叫法是因為此藥敷在傷口上可作麻醉之用,如果吸入體內,便是強力迷藥。


    他倒出適量藥粉在尹雯口鼻處,讓她睡個好覺,也讓自己睡個好覺。術士手段難測,為以防萬一,怕她在自己睡覺時醒來又鬧騰,還是用迷藥讓她也多睡會吧。


    隨後,又拿出赤蟒斷續膏,在木刺紮中的地方抹上一層,現在傷口已經結痂,昨晚與人交手都沒裂開,可見赤蟒斷續膏藥效之強大,再抹上一層是因為此藥能活血去淤,讓傷好的再快些。


    打算將藥瓶放迴藥箱時,看見尹雯還冒著血的手掌,撇了下嘴,將她雙手手掌清理一下,也抹上赤蟒斷續膏,再用繃帶將其纏上。


    做完這些後,吐了口氣,心想,現在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


    ......


    城外酒坊。


    酒坊內正在做酒的燒釀,院中正彌漫著酒的濃香,要是風行知在此一聞,便會知曉,鍋爐中釀造的是高粱燒刀子,這酒很烈,入喉似刀割,但迴味很足,多江湖漢子喜愛。


    沁星趴在窗戶上,聞著酒香,看著上下忙碌的幫工,問道:“姐姐,你說風哥有多少事沒和我們說過,攬月樓每餐都送飯菜,也不見風哥給錢,現在看這間酒坊也和風哥有關係。”


    “管那麽多幹嘛,又不會少了你吃喝,他待我們好不就行了。”沁月手中忙著刺繡說道。


    “就算不管也要知道呀,他是我未來姐夫,現在他做什麽營生都不清楚,每日開銷又大。”


    被妹妹這麽一說,沁月心裏也是在想,是啊,以前沒考慮過,但是以後要是倆人過日子,這些肯定要劃算。


    不一會,沁星連連說道:“姐姐你看,是昨天和風哥出去的那個人,我剛看見他從房裏出來。”


    沁月放下手中刺繡,從窗戶向外看去,見那酒鬼張在院子中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像是剛睡醒樣子。


    隨後,她便出門找酒鬼張打聽風行知去了。


    “張坊主,打攪了,風哥他何時迴來?”沁月先是行了一禮再輕聲問道。


    酒鬼張擦了擦眼角眼屎,再喝上口酒,“昨晚事了,應該快來接你了,放心,風裏刀滑的很,揚州城還沒人能抓的住他。”


    沁月聽後唿出口氣,心中安心不少,這會又想起剛才妹妹所說,便問:“張坊主,你可知風哥平日裏操持哪些行當?”


    酒鬼張仰頭正要再喝上一口,聽沁月這一問,來了興趣,酒葫蘆都先行放下,“他沒告知你?”


    “未曾告知。”沁月搖頭迴道。


    “哈哈哈,這風裏刀真有意思,對自己女人都藏著捏著,我今天就掀你老底。”酒鬼張捧腹笑了一陣後,對沁月問道:“你可知我這酒坊裏的酒都是往哪裏送?”


    沁月搖頭,她心中還在琢磨酒鬼張剛說的那句,對自己女人都藏著捏著。


    “我這酒不往外賣,全都是為攬月樓定製的,那你可知這攬月樓的東家是誰?”酒鬼張挑了下眉毛又問。


    沁月還是搖頭,不過心中有了些許猜想。


    酒鬼張看了沁月一眼,一手叉腰,一手環著酒坊指了一圈,“攬月樓的東家就是風裏刀,這間酒坊也是他的!”


    沁月聽了心中咯噔一下,跟在身後的沁星也是不敢相信,沒想到功夫精湛的風行知有這麽大的身家。


    在她們吃驚之時,酒鬼張又來了一句。


    “上次來這喝酒,聽他說還有不少產業,你問他做什麽行當,我真不清楚,我隻知道他叫風裏刀!”


    掀完風行知的底,酒鬼張便嬉笑的走開了,留下有些淩亂的沁月姐妹在這酒香中。


    沁星迴過神後對姐姐說道:“姐姐,沒想到風哥還是個金龜婿啊,你可要把握住,都說有錢的男人最花心呢,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把別的女人抱迴房。”


    沁月聽後,心裏又是咯噔一下,腦海裏反複浮現出那句,對自己女人都藏著捏著。


    她心中暗暗想著,自己算不算她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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