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青的住處。


    青城山的斜陽子帶著李凡鬆前來找秦燁嵐比劍。


    李青青忽道:“他不能拔劍!”


    斜陽子不解問道:“他為何不能拔劍?”


    秦燁嵐喝道:“青青!”


    李青青不理會他,繼續說道:“因為他現在是個廢人,吃喝拉撒都是靠我照顧著。”


    斜陽子一臉驚訝:“竟有此事?”


    秦燁嵐怒目而視:“青青,住口!”


    李青青倔強地喊道:“我說的都是事實!他已經是個沒用的廢物!”


    隻是斜陽子不知道秦燁嵐因中了李青青的軟骨散,才功力盡失,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李青青也是心痛如割,隻恨自己做錯了事,不該一時衝動給秦燁嵐下了軟骨散,導致他現在如此狼狽。


    秦燁嵐忽道:“你們隻是找我比劍吧?”


    斜陽子道:“不錯。”


    青城五老本來是五個人的,但是有一個被秦燁嵐殺了。所以斜陽子非要找他比劍。


    李青青焦急地喊道:“不能比劍,他現在這樣子怎麽比!”


    斜陽子冷聲道:“那是他罪有應得,今日這劍,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


    秦燁嵐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那便來吧,我秦燁嵐豈會怕你!”


    李青青一挺胸膛,毅然說道:“要比劍,先過我這關!”


    秦燁嵐大怒喝道:“休要胡鬧,退下!”


    李青青哭道:“秦郎,我不會讓你冒險的。”


    秦燁嵐心軟了下來,說道:“青青,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李凡鬆忽道:“師叔,此事是否還有轉圜的餘地?”


    斜陽子一怔道:“哼!絕無可能!”


    忽聽得一個女子說道:“斜陽子,你好不要臉啊!”


    斜陽子眉頭一皺,喝道:“何人在此胡言亂語!”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秦燁嵐的女兒秦毓雯。


    斜陽子冷哼一聲:“原來是你這小丫頭片子。”


    秦毓雯怒目而視:“你欺負我爹,算什麽英雄好漢!”陡地連刺三劍。


    斜陽子側身閃過,喝道:“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


    雙劍一碰,秦毓雯借他這股力道,身似飛燕,輕飄飄地向後躍出數丈。


    李凡鬆忍不住讚道:“好身法!”


    秦毓雯俏臉一揚:“那是自然!”迴頭對李青青道:“青青阿姨,咱們聯手鬥一鬥他們如何?”


    李青青道:“正有此意!”走上前和她並肩而立。


    李凡鬆本來不想打的,但見此情形,也隻好抽出長劍,說道:“那便得罪了!”


    秦毓雯反手一劍,劍風唿嘯,直逼斜陽子麵門。


    斜陽子連忙揮劍抵擋,“鐺”的一聲,雙劍相交,火花四濺。


    李凡鬆一出手就是無量劍陣,劍氣縱橫,令人眼花繚亂。


    李青青身形一閃,如鬼魅般穿梭在劍陣之中,試圖尋找破綻。


    秦燁嵐心道:“難道這小子就是道劍仙趙玉真的高徒?若真是如此,倒也棘手。”


    隻見李凡鬆劍勢越發淩厲,招式之間盡顯大家風範。


    李青青避無可避,索性閉眼一橫心,舉劍硬接。


    李凡鬆本急忙收劍,可劍勢已成,想要完全收迴已不可能。


    李青青隻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湧來,整個人向後踉蹌了幾步。


    斜陽子也是處於上風,臉上不禁露出得意之色,攻勢愈發猛烈。


    秦毓雯勉強支撐,額頭上已布滿汗珠,但眼神依舊堅定。


    李凡鬆隻好說道:“師叔,秦前輩的武功真的已經廢了。”


    斜陽子一怔,手中動作稍有遲緩,狐疑道:“當真?”


    李凡鬆道:“千真萬確,弟子不敢有半句謊言。”


    李青青冷冷道:“你們滿意了吧?”


    斜陽子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哼道:“那又如何?”


    秦燁嵐板起臉孔道:“今日之事,必有後報!”


    斜陽子想了想,說道:“秦燁嵐,既然你自廢武功了,那今日便饒你一命,但若再有下次,定不輕饒!”


    秦燁嵐緩緩說道:“此乃我命中之劫,怨不得他人。”


    斜陽子心中感歎:“這秦燁嵐倒也算是條好漢,隻可惜……”


    秦燁嵐哈哈笑道:“誰說我自廢武功?”他隻不過是中了軟骨散,隻要李青青肯給解藥就不用再臥床不起。


    李青青先是一驚,隨後嗔怪道:“你這壞家夥,竟連我也瞞著。”


    秦燁嵐道:“那你給不給我解藥?”


    李青青道:“暫時不給,我怕你不要我。”


    秦燁嵐無奈道:“青青,我怎會不要你,莫要這般胡鬧。”


    秦毓雯笑道:“你們倆呀,真是讓人看了著急。”


    忽見一隊人馬飛馳來到。


    當中一人冷冷說道:“都不許動!”


    秦毓雯吃驚道:“爹爹,怎的你和飛龍門也有仇麽?”


    原來,來的這班人都是飛龍門的精英。


    秦燁嵐沉聲道:“此事說來話長。”


    飛鶴道人說道:“秦兄,今日之事,你需給個交代。”


    秦燁嵐淡淡道:“交代?不知飛鶴道長想要什麽樣的交代?”


    飛鶴道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秦燁嵐接著道:“此事還得從半年前說起,當時我……”


    飛鶴道人聽後,沉吟半晌,說道:“秦兄所言,倒也有幾分道理,隻是此事事關重大,我還需迴去與掌門商議。”


    秦燁嵐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勞道長了。”


    飛鶴道人忽道:“不過在此期間,還望秦兄莫要離開此地。”


    秦燁嵐道:“道長放心,我秦某定當在此等候。”


    他們一走,李青青便問道:“秦郎,你覺得他們會如何定奪?”


    秦燁嵐一一說道:“依我看,第一種結果可能性不大,飛龍門向來注重規矩,輕易不會放過。第二種倒是極有可能,補償或者受罰在所難免。至於第三種,也不無可能,他們謹慎行事也在情理之中。而第四種,或許是我們最期待的,但恐怕難以實現。”


    就在半年前,秦燁嵐與飛龍門的飛馳道人比劍,那場比劍可謂是驚心動魄。兩人在華山之巔,劍影交錯,風聲唿嘯。秦燁嵐劍法淩厲,飛馳道人也不甘示弱,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最終,秦燁嵐以一招之差險勝飛馳道人,也因此與飛龍門結下了不解之緣。


    後來飛馳道人無辜暴斃,飛龍門眾人皆懷疑是秦燁嵐所為,這也使得秦燁嵐與飛龍門之間的關係愈發緊張。


    那飛馳道人也就是飛鶴道人的師兄,所以飛鶴道人此次對秦燁嵐的態度也頗為複雜,既有對師兄之死的疑慮,又要秉持門派公正處理此事。


    秦毓雯皺眉道:“爹爹,那這下可如何是好?”


    秦燁嵐微笑道:“雯兒莫急,真相總會大白,為父問心無愧。”


    夜幕降臨,文千岩、林語嫣和王天生這三個人悄悄來到了獅子山。


    他們剛剛藏好身形,就聽見了杜天源在下麵的冷笑聲了。


    林語嫣心下暗忖:“杜吳二人竟已先至,隻是杜天源既向二人下戰書,吳鳳鳴不見文千岩,怎敢孤身赴會?


    正思量間,一嗓洪鍾之聲乍起:“讓我說幾句公道話。”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位中年漢子緩緩走來。


    林語嫣訝然道:“文先生,這人是……”


    文千岩道:“他是我的雙胞胎弟弟文白山。”


    林語嫣道:“竟有如此巧合之事?那他此來所為何事?”


    文千岩歎了口氣道:“我也不知,但願他莫要添亂才好。”


    林語嫣心中疑竇叢生,暗自思量:“這文白山來得蹊蹺,怕不是要掀起一場江湖波瀾……”


    文千岩目光緊鎖山下,又低聲道:“且看他如何行事,我等不可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這獅子山怕是今夜要有一場龍爭虎鬥,我等且先沉住氣。”


    文白山在二十年前,名氣雖然比哥哥還大,但江湖傳言,他在一場神秘的大火之後便銷聲匿跡,有人說他已葬身火海,也有人說他隱姓埋名,遁入了深山古刹。如今卻在這獅子山重現江湖,實在令人費解。隻見他一襲黑袍,身姿挺拔,行走間虎虎生風,雖歲月在臉上留下了痕跡,卻難掩那股與生俱來的英氣。


    林語嫣忍不住說道:“那麽殺害沙如雪母親的那個人是誰?她和杜天源都指證是你,這其中到底有何隱情?”


    文千岩苦惱道:“我實是被冤枉的!當日我根本未曾去過那處,定是有人蓄意栽贓陷害於我。杜天源與我素有嫌隙,他的指證不足為信,可沙如雪……她為何也會這般認定?我實在想不明白。這江湖之中,人心叵測,想必是有人在背後精心布局,欲將我置於萬劫不複之地。”


    林語嫣心裏想道:“這事情愈發撲朔迷離了。文先生向來行事磊落,怎會做出這等惡事?可杜天源與沙如雪皆言之鑿鑿,難道其中另有隱情?看文先生的神情,也不似作偽。這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就像這重重迷霧,讓人難以看透。我既與文先生一路同行,便要幫他查明真相,還他一個清白。隻是這背後黑手究竟是誰?又有何目的?且待我細細觀察,從這蛛絲馬跡中尋出線索來。”


    文白山緩緩說道:“杜天源指責吳鳳鳴賣友求榮,究竟是怎麽迴事,他這般說辭,可不能僅憑一張嘴便作了數。江湖中是非黑白,往往藏在重重表象之後,吳鳳鳴此人我也曾略有耳聞,雖算不上俠義無雙,卻也絕非那等背信棄義之徒。杜天源這般大肆宣揚,怕是別有用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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