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尋打開燈,快步上樓,推開臥室的門,裏麵也是黑漆漆的。


    心頓時跌落到穀底。


    明明讓他在家裏等著的,結果他還是走了……


    謝尋僵硬站在臥室門口,低頭拿出手機,正猶豫著要不要給沈以南打電話。


    裏麵突然傳出冷冽的聲音:“誰?誰站在門口?!”


    “啪——”


    燈被拍開,漆黑的臥室頓時變得明亮,沈以南頭發淩亂,身穿睡衣站在臥室中央,神情略微詫異。


    “謝尋?你不是迴家了嗎?怎麽突然迴……”


    話還沒說完,謝尋已經快步過來,直接撲到沈以南的懷裏,他被這力道帶著往後退了幾步,本能抬手圈住謝尋的腰,這才穩住身形。


    不等沈以南再問,謝尋已經抱住他的脖子,仰頭吻住他。


    與此同時,零點已到,隱隱約約能聽到外麵放煙花的聲音。


    一吻過後。


    兩人唿吸淩亂不堪,額頭親昵的相抵。


    謝尋聲音鼻音有點重,“我給你發消息,怎麽沒迴?我還以為你不在這裏了……”


    “我睡著了,沒看手機。”沈以南注視著謝尋,“你就因為這個,特意跑迴來一趟的?”


    謝尋微微挑眉,輕笑一聲,“新年快樂!我隻是想當第一個跟你說新年快樂的人!”


    沈以南自己都不曾察覺,他眼神瞬間溫柔,低聲道:“嗯,新年快樂。”


    沈以南的手輕輕拍了拍謝尋的頭發,緊接著問:“外麵下雪了嗎?你頭上都是雪。”


    謝尋自己動手往上拍了拍,雪從頭發上掉落,有點意外地道:“我下車光管著往裏走,沒看天下沒下雪呢。”


    沈以南有些無奈又寵溺,“這滿頭都是雪了,竟然都沒發現下雪,這世界上恐怕也就你一個人這麽迷糊了吧。”


    謝尋不以為然,握緊沈以南骨節分明的大手,拉著他往陽台外走。


    “出去看看吧,a市本來下雪就少,還湊巧在春節當天下,更是少有。”


    沈以南對雪景沒什麽感覺,看與不看都無所謂,隻是也沒有拒絕,任由謝尋拉著他往外走。


    路過臥室的沙發時,他順手將上麵的毯子拿上。


    陽台的門推開,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雪不大,地麵上隻有薄薄一層的白色。


    沈以南把毛毯披在謝尋的肩頭上,“天有點冷,披著吧,太晚了,別看太久,看一會兒就迴去吧。”


    謝尋點點頭,應了聲好。


    兩人站在陽台的燈下,看著雪花緩緩落下,灑落在他們的頭發,肩頭,還有地麵。


    謝尋向來不是個心思細膩的人,要換在幾年前,許陽他們大半夜拉著他去看雪景的話,他特定要罵上兩句傻逼。


    可現在身旁的人是沈以南,謝尋竟想到那句在他以前看來矯揉造作的詩。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同白頭。


    謝尋想象著他跟沈以南到老的畫麵,嘴角忍不住上揚。


    兩個老頭子在一起的畫麵,的確挺好笑的。


    看了一會兒,沈以南拍掉謝尋頭上和衣服上的雪,低聲道:“迴去吧,外麵太冷,凍下去要感冒的,你想看的話……搬個凳子,坐裏麵看吧。”


    謝尋搖搖頭,“算了,的確沒什麽好看,進去吧。”


    兩人躺在臥室的床上,謝尋腦袋枕在沈以南胳膊上,有一搭沒一搭跟他說著話。


    謝尋問:“你春節放過煙花嗎?”


    “沒有。”


    “這麽無聊嗎?一次都沒有?”


    “嗯。”


    “那今天是春節,你那麽早就睡了嗎?”


    沈以南眼眸微闔,淡淡的“嗯”了聲,“我這些年都這樣,除夕春節都是一個人過,我不喜歡看春晚,倒不如早點睡。”


    輕描淡寫的話,謝尋的心卻狠狠揪了一下。


    他想起當年,沈以南曾答應過他,以後的每個春節都會陪著他過。


    結果陰差陽錯,在整整六年後,他們才一起度過第一個春節。


    臥室裏陷入寂靜之中。


    過了很久很久,謝尋握緊沈以南的手,鄭重地道:“以後……以後的每個春節,都會陪你一起過,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的!我保證!”


    話音落下大半晌,沈以南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迴複。


    謝尋心有些落空空的,但還是收斂起情緒,仰頭,嘴角扯著笑說:“我隻是隨口說說,你不用……”


    話戛然而止。


    謝尋看到沈以南合上眼眸,唿吸平穩,沉沉睡著的樣子。


    謝尋心裏的失落,頓時煙消雲散,他手指撫上沈以南的臉,描繪著他的輪廓。


    他微微仰起頭,在沈以南下巴處印下一個吻,輕聲說:“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以後每個春節,我們都要一起過。”


    謝尋說完,心滿意足的窩在沈以南的懷裏,閉眼入睡。


    直到謝尋唿吸平穩下來,沈以南微微睜眼,垂眸注視著他,抿了抿薄唇,再次閉上眼。


    這個春節,沈以南跟謝尋留在淺水灣別墅,幾乎沒有外出,除了一起看看電影,吃吃飯,其餘時間幾乎全是在床上廝混度過。


    春節一過,謝尋跟沈以南都比平時更加忙碌,早出晚歸,迴家幾乎隻能碰個麵,連話都不上兩句。


    謝氏集團幾個老股東,固執己見,對謝尋要徹底放棄房地產行業,很是不滿,鬧得謝尋很是心煩。


    謝尋正煩躁不已的抽著煙,李晟神情凝重推開辦公室的門進來。


    “謝總,您快看!這是今早各大媒體突然爆出來的,跟向氏和沈總相關的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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