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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也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眸。


    因為之前的精神和身上的皮肉都是緊繃著的,如今突然放鬆下來,就覺得渾身都開始變得酸疼。


    身上這半幹不濕的衣服黏在皮膚上,難受的很,不過當疲憊達到了頂峰的時候,這些就都算不得什麽了。


    這是我第一次,一閉上眼眸就睡著了,隻是睡的並不安穩,腦子裏都是東子被扒皮之後,躺在草叢裏痛苦掙紮的畫麵。


    “夢迴鶯囀,亂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盡沉煙。”


    睡的正迷糊之際,卻隱約聽到有一個極為幽怨的聲音在唱戲。


    在村子裏的時候,每年過年,村長也會請唱戲的來村子裏熱鬧熱鬧,隻是那時候都是以熱鬧歡快的曲子為主,如此哀怨的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拋殘繡線,恁今春關情似去年。”


    這唱戲的聲音好似離我非常近,我抿了抿有些發幹的嘴唇,用胳膊肘碰了碰卓一凡,本能的覺得是身旁的人在唱。


    “幹嘛?”卓一凡的聲音有些含糊,還沒有睡醒的樣子。


    “吵死了,別唱了。”我嘟囔了一句,側身朝著另一個方向。


    結果,那唱曲兒的聲音卻依舊不停,讓我心中越發的煩躁,最後抬手用力的朝著卓一凡的身上就是一拍。


    “胖九,你活膩歪了是不是?”卓一凡一臉茫然的睜開眼,我這一掌,不偏不倚正好甩在了他的臉上。


    看到他那副抓狂的樣子,我趕忙坐直了身體傻笑。


    “不是,卓一凡,你睡覺老唱什麽戲啊,生生的把我都給唱醒了。”我趕忙解釋。


    卓一凡聽了,立即惱怒的迴道:“唱你個頭啊唱,我正夢見吃烤羊腿灑孜然呢,被你這一掌拍的,到嘴邊的肥羊肉,就這麽沒有了!”


    他也是一副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看來確實不是他。


    “曉來望斷梅關,宿妝殘。”


    正和卓一凡狐疑之際,那戲曲聲居然又響起來了,很是尖銳,幽怨,聽的人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這裏也就我們三個人,難道是蕭冷冽,我和卓一凡都不約而同的朝著蕭冷冽所在的方向看去。


    結果卻發現原本在那角落盤腿坐著的蕭冷冽居然不見了,再抬起頭想要尋找,就看到他站在棺槨邊上,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可再看蕭冷冽的眼眸,好像是如臨大敵一般瞪著。


    “白羅刹,你?”卓一凡正要對蕭冷冽說話,卻見蕭冷冽俯身側耳,好像是在聽著棺槨裏頭的動靜。


    他這個動作,讓我和卓一凡都打了一個寒顫。


    立馬就意識到了,那聲音似乎是從那棺槨之中傳來的,並且,很明顯就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的頭皮瞬間就炸了,這真的有鬼啊?


    卓一凡的眼中也露出了少許的恐懼,目光死死的盯著那棺槨。


    蕭冷冽伸出手,就準備把那棺槨給推開,我和卓一凡趕忙從地上站了起來。


    “白羅刹,你,你,你先別開棺,萬一,萬一?”卓一凡想說的是,萬一裏頭真的是一隻厲鬼,那麽今天我們三個就真的交代在這裏了。


    可蕭冷冽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一隻手直接抓住了棺蓋的一角,眉頭一擰,一個巨大的棺蓋被猛的打開。


    隻聽“呠”的一聲巨響,棺槨蓋子被掀翻在地。


    “靠,你說開就開啊?萬一有機關怎麽辦?”


    蕭冷冽的動作一氣嗬成,沒有給我和卓一凡一點兒思想準備。


    不過,卓一凡也就那麽一嚷,現在的注意力可都被這巨大棺槨裏的東西給吸引住了。


    這棺槨裏頭,確實是躺著一個女人,這女人輕紗敷麵,身上穿著十分豔麗好似戲服一般的綢緞衣裳,衣裳上還鋪著好多的珠寶首飾。


    這些珠寶首飾,哪怕是在這陰暗的墓室裏也帶著遮擋不住的光芒。


    卓一凡朝著棺槨靠近,盯著屍體看了一會兒之後,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屍體頭頂的一個木櫃子上。


    並且,原本那緊張的神色漸漸消退。


    隻見他對那木箱子又摸又看,舉著那不怎麽好使的手電,整個眼睛幾乎都貼到那木箱子上了。


    我也大著膽子朝著棺槨靠去,卻緊接著又聽到了從那棺槨裏頭傳出的一聲戲曲聲。


    “剪不斷,理還亂,悶無端。”


    “啊!真的有鬼。”這一次我百分之百的確定,戲曲聲,就是從棺槨裏頭傳出來的。


    “看你這點出息,知道這是什麽嗎?”卓一凡指了指女屍頭頂上的那個大木箱子。


    這個棺槨之所以比普通的要大上許多,就是為了容納下這個大木箱子。


    “放金銀珠寶的首飾櫃?”我盯著那大木箱子看了許久,覺得應該是放一些陪葬品的。


    “哎呀,胖九今天我就給你上一課,這玩意兒,叫櫃式留聲機。”他說著衝我得意的笑了笑:“戲曲的聲音是從裏頭傳出來的。”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那留聲機,一臉的訝異。


    “這墓,看來真是那李公公的墓了,他的心可真夠大的,真龍局都敢布,一個閹人,如何能承受的起這樣的福分。”卓一凡看著那櫃式留聲機,開口說道。


    “不就是個留聲機嗎?這也不能說明這個墓就是李蓮英的墓吧?”我看著那櫃式留聲機,狐疑的問卓一凡。


    卓一凡伸手摸了摸那留聲機的紋路說道:“這櫃式留聲機是一九零四年,維克多設計,並且試製的一批樣機,數量非常少,在當時價格十分的昂貴,不過,有錢也買不到,這玩意兒也成為了當時,慈禧太後七十大壽的禮物,屬於孤品。”


    “慈禧太後?”我嘀咕了一句,走近了那留聲機,現在看它,這做工依舊精細,能保存的這麽好實屬不易。


    “慈禧太後是最為寵幸這位李公公,就連李蓮英這名字都是她賜的,這留聲機如今在此地,很有可能是慈禧賜予他的,所以我說這個墓確實是那李公公的墓。”卓一凡說的有理有據的。


    我聽他這麽解釋了之後,也覺得十分有道理,可是,既然是李公公的墓,這躺在棺槨之中的女人又是誰呢,她和李公公又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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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如果這棺槨裏不是大墓的主人又會是誰?殉葬的人?還是這李公公的親眷?可如果是親眷的話,這裏的布置也未免太過於簡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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