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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頭在死前的幾天還四處的嘚瑟,之前他特別不願意往人堆裏紮,因為他這年紀的叔伯大都已經娶妻生子了,時不時的也聊一些葷段子,老三頭不聽還好,聽了這心中就會覺得憋屈。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那婆娘雖然我沒有見過,但是村裏人都說水靈,把他給嘚瑟壞了,坐在磨麵的大石頭碾子上,一邊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一邊朝著地上吐著唾沫星子,引起別人注意。


    “老三頭,咋樣啊?有媳婦啥感覺啊?你那媳婦呢?也不叫出來,讓咱們仔細瞧瞧?”村裏叔伯這一年之中也就是快過年這一兩個月清閑一些,見老三頭一個人在那曬太陽也是好奇。


    老三頭自然是得意的一笑呲著大黃牙齒說道:“瞧啥瞧,我婆娘你們就別惦記了,不過還真別說,小丫蛋子,還成,還嫩著嘞。”


    這話一出,大家就更感興趣了,有好事的人就喜歡問問“細節”,老三頭居然還真的拿此事炫耀,誇自己的婆娘皮膚白嫩,“饞”的那些人一個個都紅了眼。


    這些人其實也就隻是隔著玻璃看到了一眼那女人的樣子,老三頭寶貝著,不讓任何人看,所以也沒看仔細,就是覺得白,清秀。


    “老三頭,你說這麽好的婆娘,咋就被你給遇上了?別是拐來的吧?現在這事兒可犯法啊!”說話的人是水生父親,我叫他根叔,他和老三頭是最不對付的,因為老三頭喜歡占便宜,他家和老三頭家僅僅隻是一牆之隔,經常吵架,這話就是懟他的,故意讓她難堪。


    大家也跟著起哄:“對啊,這年月,買婆娘可不成咯。”


    “哼,你們這就是眼紅,還有,那臭小子的小娘們兒不也是買的麽?”這老三頭直接把矛頭指向了我。


    根叔迴頭這才看到了站在牆邊的我,笑著跟我打招唿表情有些尷尬。


    “根叔,水生哥呢?”從山上下來之後我就沒有再看到水生了。


    “病了,咳嗽的厲害,不過沒事兒。”根叔倒是說的不以為然。


    “咳咳咳!”老三頭和那些人說著話,不知怎麽的也咳嗽了起來。


    並且,這一咳嗽就停不下來了,吐了好幾口痰,不過也沒有見他吐出什麽來,反而是這臉有些灰白,模樣看起來十分的難受。


    “老三頭,悠著點,都這歲數了,別一口撐死。”叔伯們說完都嗬嗬的笑了起來。


    當時這也就隻是一句玩笑話,誰也沒有把這話給放在心上,那日我原本是要去看看水生的,奶奶讓蘭青姐來找我迴家吃飯了,沒辦法隻能作罷。


    結果,第二天,村裏就炸開了鍋,說是老三頭死了,並且死狀極為的恐怖,是渾身潰爛而死的。


    臭味兒都飄到根叔的家裏去了,根叔和嬸子在院子醃白菜,被嗆的都快吐了,於是就去老三頭的家裏看看。


    結果就發現了一具已經高度腐爛的屍體,按理來說人就算是死了,這麽冷的天也不至於爛成那個樣子啊。


    於是,村裏就傳開了,說著老三頭娶的是個“不幹淨”的東西,我們這管冥婚的邪祟叫壽衣新娘。


    父親知道這事兒之後也去幫忙,料理後事,爺爺則也急匆匆的出去了。


    我還被爺爺勒令留在家中,可心裏惦記著水生還病著,於是偷摸的溜了出去想去看看水生。


    村裏的人都聚集在老三頭的家,那門口都堵滿了人,倒是水生家這沒有人看了,我直接就從大門口進去。


    一邊朝著他所在的屋子方向走,一邊喊著“水生哥”,可卻沒有聽到他的會應聲。


    “砰砰砰。”到了他的房門口,我用力的拍了拍房門,要知道,他從沒有關門睡覺的習慣,可今天這門不但關上了,還從裏頭反鎖住了。


    “水生哥,我是小九啊,你開開門。”我叫道。


    裏頭沉默了許久,我擔心水生哥是病的臥床不起了,正想轉身去找根叔,讓他來幫忙開門,結果突然門“吱呀”一聲就開了。


    房裏的亮光印入我的眼簾,緊接著我看到了裹著棉被的水生。


    水生的臉躲在棉被裏,我看的不大真切,不過他卻側了側身讓我進去。


    “水生哥,你怎麽了?發燒了麽?要不要去鎮上買點藥?”我看著他這副模樣,更是擔憂。


    水生也不說話,側身就進了自己的房裏,緊接著就開口對我說道:“小九,我,我,我看到你媽了。”


    “我媽?”仔細的想了想,我的後媽玉玲姨前些日子迴娘家了,難道說今天迴來了?不過這水生病了待在房裏,怎麽能看到她?


    “不是的,小九,我,我,我看到你親媽了。”水生的聲音顫抖的不像話,我的心裏也是陡然的一顫。


    要知道我的親生母親,在我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這件事全村的人都知道,水生也應該清楚。


    “水生,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我說著沉下眸子。


    “小九啊,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了,真的是你媽,和你家照片上的一模一樣?”水生哆嗦著裹著被子縮到了牆角,那驚懼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隻是,他這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瞪大了眼眸,倒吸了一口氣,不等我轉過身,肩膀就是一沉,頓時嚇了一跳。


    “蘭青姐,你怎麽來了?”側過臉看到身後站著的是蘭青姐。


    “阿九,迴去吧,爺爺到處找你呢。”蘭青姐說著,拉住我的手腕就要帶我走。


    我看著已經哆嗦成一團的水生,讓他好好休息,看他滿額頭冷汗的模樣,估計是發燒了,方才說的話,一定是胡話。


    給他倒了一杯水,我和蘭青姐一起離開,此刻村裏的人還都在老三頭家那圍觀。


    “蘭青姐,你相信這世上真有什麽壽衣新娘嗎?”我望著她問道。


    她沒有迴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我:“怕嗎?”


    “我?”我頓了頓:“我不怕,要是真的有,我保護你們。”


    蘭青姐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兒,是那種任誰看到都會莫名想要保護的人。


    她聽到我這麽說,眼中閃過了一絲複雜的光芒,伸手摸了摸我柔軟的頭發,嘴角一動,卻什麽也沒有說出口。


    迴到家中,我發現家裏的氣氛十分沉重,飯菜已經擺在桌上,奶奶和琴姨都站在廳裏,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見我來了,趕忙衝我招手。


    “小九,你是不是又做了啥惹你爺生氣的事兒了?”我一走進客廳,奶奶就一臉認真的問我。


    我趕忙搖頭:“沒有啊?”


    自從偷摸上山連累蘭青姐被罰了之後,我哪裏還敢惹事兒。


    “哎,你爺,讓你先別吃飯,去祠堂他有話要問你。”奶奶的眼神之中露出了擔憂之色。


    這祠堂,隻有我犯錯,還有逢年過節上香的時候,才會去,現在還沒到過年,這過去就是要受罰了?


    “快去吧,要是真惹事兒了,就趕緊跟你爺認錯。”奶奶說完,示意我過去。


    我點了點頭,其實,我並不怕爺爺,因為從小到大他就沒有真的揍過我,一般就是把手舉的極高落下的時候幾乎沒有感覺也就嚇唬一下。


    所以,我並不忐忑,直接就大踏步的朝著後院的祠堂走去。


    才走到祠堂的木門前,我就看到了來迴走著的爺爺。


    他嘀嘀咕咕的不斷說著:“看來一切都是真的,完了,卿家走到頭兒了。”


    “爺爺?”見他神神叨叨完全沒有注意到我來了,我趕忙開口喊了一聲。


    爺爺猛的迴過頭,那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凝眉嚴肅的望著我。


    他的眼神很淩厲,眼中充滿了血絲,讓我立即不由自主的朝著身後退了半步。


    “三天前,你上山去了哪兒?是不是去長蟲溝了?”爺爺盯著我,眼神很可怕。


    “我,我?”我磕巴著說不出話來。


    “去沒去!”爺爺的聲音有些嘶啞,朝前邁了一步,直接就立在我的麵前,質問道。


    “去?”剛吐出這一個字,爺爺揚起手,一個大嘴巴子就落在了我的臉頰上。


    他的手粗糙而冰涼,落在我的臉上卻是極重的,一巴掌直接就把我給拍地上了,腦袋裏嗡嗡嗡的響著,我茫然的望著爺爺。


    “孽畜!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簍子嗎?”爺爺說著,身體開始無法自控的晃動了起來,好似沒有力氣站著一般。


    “爺你?”我想起身扶他。


    結果爺爺直接就指向了我,大聲喊道:“跪著!”


    我迅速的跪直了身體,望著爺爺,爺爺則是背對著我,奶奶琴姨還有蘭青姐站在祠堂的木門前頭,見爺爺發這麽大的火氣,也不敢吭聲。


    “老婆子,把世安叫迴來。”爺爺用命令式的口吻對奶奶說,奶奶趕忙叫蘭青出去把父親叫迴來。


    父親迴來的時候還有些懵,見我跪在地上以為又是我犯錯了,讓他迴來教訓我。


    結果我這一抬頭,父親一看我的臉就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爹,這娃子還小,打屁股啥的都成,別打臉啊。”說完,還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臉頰。


    臉頰微微腫起,嘴角也破了,這一碰,疼的我就是哎呦一聲。


    爺爺並不解釋什麽,隻是讓父親,立刻去村外頭找幾個修墳的工匠來,越快越好,價錢由對方定多少都不要還價。


    父親一聽,連忙提醒:“爹,咱村裏別的沒有,力氣活兒多的是人搶著做,還便宜,要不?”


    “哪裏來的這麽多廢話,讓你去請就去請,馬上!”爺爺今個兒吃槍藥了,火氣大的不得了。


    父親也不敢再多說什麽,趕忙點頭,看了我一眼之後就出去了,這種情況之下父親是不能為我求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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