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打零工的孩童突然間轉變身份,成了一個賣肉的小販,無量剛開始的幾天是有些不適應的。每天早上的讀書時間不得不變為進貨,相對而言比之前是要累很多的,畢竟剁肉和賣肉是他一個人來幹的。


    雖然比較累,但是每天的收入比之前多了很多,這加快了他想要購買一間小屋的進度,讓他每天累並快樂著。


    除此之外,隨著買肉的人和他越來越熟悉,他的身份在不知不覺中就不再是那個小乞丐了,平日裏無人問津的無量,走在路上也隻是默默看著身邊的人路過,現在有些不一樣了,買肉的老顧客偶爾在路上碰見了,也會和他主動打招唿,無量每次都笑著迴應。


    李沫知道之後替他高興不已,雖然兩人都因為各種事情在一起玩耍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少,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卻越來越好了。


    心裏裝著人,每天忙忙碌碌的,生活有了個小目標,無量每天覺得自己過得很充實,他很珍惜這樣的日子,珍惜每一天。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心酸,也有普通人的念想,他們經曆的每一件細碎的事情,都讓他們念念不忘,而這些細碎,拚湊起了一個人的生活。


    日落而息,月朦朧中而出,漸漸地無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轉眼間,兩年的時間一晃而過,無量在這樣的日子裏,漸漸的了解了所處的環境,知曉了京城的地位,他一直在學著了解社會,探知社會。


    紫水國作為五大強國之一,整體實力強大,而京城作為其中心,凝聚著最濃鬱的國運,聚攏著紫水國最核心最權貴的朝中大臣,生活在這裏的人,階級分明,沒有相應的地位和實力,可能一輩子都了解不到某些內容,無法知曉可以提高認知的一些內容。


    這方世界,除了他們這些普通人之外,還有很多可以不斷強身的強大武者,武者的實力和普通人一個天一個地,而想要成為武者,在紫水國需要經過非常嚴厲的篩選,經過層層選拔之後,才能進入武府,而武府則是專門為紫水國培養武者的機構。


    而未在武府備案的人,是不允許私自進行武者一途的修行的,而武者的存在,是為了紫水國高層所服務的。從武府出來的武者,最重要的便是忠心。


    而無量心中一直揮之不去的一幕,當初的那個大漢,恐怕就是人們口中少見的武者了,而那個年輕人恐怕有著極高的身份。武者服務的人群,大多都是極高層次的存在。


    這些年來,無量知曉了不少的新鮮事和物,心中對於那些人們口中羨慕不已的武者並無多少的憧憬,反而由於幼年時發生的事情對於武者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排斥,和恐懼。


    即便知道了更多精彩的事情,也絲毫不影響無量對當下生活的滿意,在他看來,人們口中的那些令人豔羨的生活之所以在口頭互相流傳,皆因為那些東西本身就離他們很遠,所以過好當下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兩年多的經營,他已經攢下來了一半多一些的錢財,距離購買一間普通的屋子的目標已經快要實現了,這讓無量很高興。


    這天下午,距離傍晚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無量卻早早的開始收拾了起來,準備收攤了,客人大多疑惑不解,無量卻沒有多解釋,隻是說著抱歉,承諾明日的豬肉都可以優惠些。


    收拾好了攤子,無量迴到了自己住了五年的小屋,簡單的將自己好好收拾了一下,出了門外借著溪水看著自己,挺好,幹幹淨淨,穿著普通的衣物,卻很合身得體,看上去很精神,充滿了活力。


    走過橋,經過了兩三條街道,無量來到了一處庭院之外,靜靜的等候著。


    沒過多久,庭院門吱呀一聲,一顆腦袋露了出來,四處瞅動,看到無量後,快速閃身出門,直奔無量而來,正是李沫。十二歲的李沫已經小荷才露尖尖角,出落的越來越水靈。


    因為生活上相對的優越,比起同齡的女孩,更有大家閨秀的靈動和秀氣,常年的讀書更是給人一種知書達理的感覺。


    快步跑到無量麵前,李沐輕敲了無量一拳。


    “算你識相,沒有放本姑娘鴿子!”


    “哪敢啊,李大小姐親自相邀,可是我八輩子修不來的福氣呢!”


    無量裝模做樣的齜牙道。


    “貧嘴,快走吧,晚去了人太多,我們就進不去中心了!”,李沫催促道。


    隨後二人結伴而行,順著街道,一路走走停停,說笑不斷。走了將近二裏地左右,無量轉頭看著李沫,精致的鼻尖上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是被小吃辣的。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已經到了,這天正是京城的燈火展,雖然他們已經來的很早了,不過此地依舊是人山人海了了,好在還不至於寸步難行。


    兩人開始穿行人海,在這樣的推擠中,吃苦多年的無量顯得從容不迫,而李沫這個小姑娘就有些踉蹌了。


    挪動了一段距離,期間兩人還被擠開好幾次,好不容易再次擠到了一起,無量無奈道:


    “人太多了,要不我拉著你走吧!”


    李沫想了想,看著自己被踩的有些花的鞋子,歎氣道:“隻能如此了,便宜你了!”


    無量翻個白眼,牽起了李沫的手,轉身帶頭向前擠去,李沫的手被無量牽著,臉似乎有些微紅。


    經過了二人不斷的挪動,總算在天黑前找尋到了一處較好的位置,二人靜靜坐下,等待著燈火展的開啟。


    隨著夜幕降臨,嘈雜聲小了很多,直到繁星掛滿黑幕,燈火展隨著一盞明燈升起正式開啟了。


    一盞盞五顏六色的燈火參差不齊,緩緩懸浮,黑色的夜幕被照亮,每個人的臉龐都被映射的五顏六色,更多的燈火升到了高空,開始了緩慢的排列,隨後一朵巨大的燈火之花,高懸夜空,五彩花瓣,花心明亮。


    持續了幾分鍾之後,燈花變換,形成了一隻展翅飛翔的不知名神鳥,紅色的燈火居多,夜空下一隻火紅的神鳥飄搖不定。


    二人都抬頭望著不斷變換形狀的燈火,目不轉睛,直到無量脖子有些酸疼,轉頭看了眼李沫,她依舊專注的看著夜空中的燈火。


    燈火的映照下,女孩純淨的黑眸中倒映著燦爛的燈火,明滅不定,讓此時迴頭的無量心髒不爭氣的跳動加快,他有些奇怪,但是覺得這一刻的李沫很好看。


    盯得久了,李沫也有了感覺,她看無量正傻傻的盯著她的臉瞅個不停,沒好氣道:“幹嘛,我的臉比燈火好看啊!”


    “是啊,突然就覺得你比燈火展好看多了!”無量下意識到,隨後反應過來,有些尷尬。


    “好啊你,長大了啊,膽子也大了,開始調戲黃花閨女了!”李沫生氣道,用小拳頭輕錘了無量大腿一下。


    無量則趕緊抬頭,裝作出神的樣子看向了天上的燈火。


    李沫鬆了口氣,用手輕輕壓著自己的胸脯,那裏的心髒,在剛剛跳動的很是歡快。少女的成熟,可能早於很多男孩兒?


    繁星滿天的燈火之下,有人初心萌動,有人情愫早生,人山人海的鼎沸裏,青澀的情感悄然滋生。


    二人看完了燈火展,等著人山人海散去,動身原路返迴,而剛才發生的事情,二人沒有主動提及,避免尷尬。


    一路相伴,將李沫送到了院門口,無量問道:“這麽晚迴去,你會不會被你爹娘責罵?”


    “不會,我已經和爹娘說過了,放心吧!”,李沫揮揮手,自信道。


    “那我走了,有空再出來玩吧!”,無量也揮手道,看著消失不見的李沫,無量有些不舍,迴家的路上,卻又莫名的心情愉悅。


    轉身進門摸著心口的李沫,聽著遠去的腳步聲,輕輕的歎了口氣,少女的好看眉頭皺在了一起,似乎有什麽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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