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墨來的時候,還帶著一個美女,身材高挑,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很斯文的樣子。


    站在洪奇峰麵前的時候,給他介紹說:“這是丁蒙,精神科的專家大夫,這位是洪奇峰,刑偵隊的中隊長。”


    雙方握手之後,丁蒙趁洪奇峰不注意,悄悄對何墨說:“這就是你天天念叨的洪隊啊,我還以為是三頭六臂的人物呢,樣貌也很普通嘛,到底他什麽地方。讓你這冰山美人動心了?”


    何墨傲嬌地白了她一眼:“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我覺得你中意那位,也不過是個繡花枕頭。”


    “哎,你······”


    正好此時洪奇峰這時候過來了,兩人對話就此終止。


    “我們這就過去吧,”洪奇峰對何墨說,“好幾十公裏呢,你們就別開車了,我讓小劉開一輛車專門接送你們。”


    “嗯。”何墨點點頭。


    何墨、丁蒙和劉浩然一輛車,洪奇峰帶著李雲白一輛車,同時向北岸花園出發了。


    到達目的地已經快下午三點了。


    一行人下車進了曹影家,介紹之後,曹影立刻感激涕零,趕緊帶著丁蒙去房間看欣欣的情況。


    剩下的人在客廳裏落座。


    何墨拿出一份材料,遞給洪奇峰說:“這是兩根繩索的具體檢測報告,你看看吧。”


    洪奇峰接過材料說:“還是你給我們解釋一下來得更直接啊。”


    何墨也不推辭,直接說:“先說繩索,這兩種繩索的都是聚丙烯三股扁絲繩,這種繩索具有高彈高韌、抗拉力大、柔軟質輕、耐摩擦等優點,大量應用於現代工業、漁業、港口等。”


    “兩種繩索一樣的材質?”李雲白問了一句。


    “對,我們在實驗室用最先進的光譜儀檢測過,顏色都是白色,都是三股交叉編織,繩徑也都是二十八毫米,連同位素的檢測都幾乎一樣。”何墨迴答。


    “那可不可以這麽說,在韓彤玥屍體上的繩索,就是出自年年餘的工廠?”洪奇峰問。


    “是的。不過是從工廠出來的,還是在外麵零售的,就不知道了。”


    “那繩索上的繩結呢?”洪奇峰又問。


    “這正是我要說的,這兩個繩結,是不一樣的。”


    “這乍一看照片,沒覺得有多大區別啊。”洪奇峰拿出材料裏的兩張照片,互相對比著看。


    “李雲白帶迴來的繩索,上麵的繩結是標準的係船結,這種結十分容易打,也很快就能上手,是一般漁船上的人很容易就打的結。”


    何墨說著,拿出一根鞋帶粗細的繩索,三兩下就打出了一個係船結。


    劉浩然在一旁看到何墨嫻熟的手法,不由得讚歎道:“何主任,你怎麽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會啊?”


    何墨看了他一眼,微微一下說:“你多看書,多查資料,你也可以做到。”


    洪奇峰接過何墨打的迷你係船結,問:“那,另外一種呢?”


    何墨說:“另一根係在死者脖頸的繩索,繩結卻比較複雜,之前我們認為它是一種漁夫結,其實還是有區別的。”


    “有什麽區別?”洪奇峰追問道。


    “簡單點說,這個繩結,是融合了漁夫結中的魚鉤結,還有我們常用的稱人結,兩者混合使用的一種打結方式。”


    “到底是漁夫結還是魚鉤結啊?”劉浩然都聽糊塗了。


    “以前的漁船上,繩索作為被利用最廣泛的工具,在漁船上的作用不可或缺。”何墨解釋道:“由此而產生了很多種打結的方式,據不完全統計,江船和海船上的繩結種類,多達一百多種。”


    “有這麽多啊?”劉浩然和李雲白同時感歎道。


    “嗯,現在還在使用的也還有七十多種。”何墨點點頭繼續說:“因為這些結都是漁民或者漁船上常用的,所以統稱叫做漁夫結。”


    “原來如此。那這個魚鉤結又是怎麽迴事?”洪奇峰問。


    “魚鉤結顧名思義,就是一般垂釣時用來綁魚鉤的一種繩結。”何墨拿出手機找出一張照片,遞給洪奇峰。


    李雲白和劉浩然也湊過去看手機上的那張照片,是一個放大的魚鉤的照片,上麵綁著魚線。


    何墨繼續說:“一般情況來說,這種方式,都是用極細的魚線綁住魚鉤。因為魚鉤光滑,所以這種結的要求很高。”


    “那你剛才說的稱人結又是怎麽迴事呢?”


    “你也看到了照片上的魚鉤結,它需要繩頭纏繞很多圈的,這種方法一般適用於極細的魚線,但死者脖頸上的繩索直徑卻有二十八毫米那麽粗。”


    “所以它沒辦法纏繞很多圈?”洪奇峰推測道。


    “對,所以最後在處理繩結活頭的地方,這個結又用了我們常用的稱人結,這個結一般我們都會打。”何墨說著,又拿出一根繩索,打了一個稱人結。


    打完這個結之後,給洪奇峰三人看了一遍就解開了,然後說:“但這兩種結目融合在一起,卻不怎麽好打,我也練習了很久才會。”


    說著,又把剛解開的繩索,重新開始打結,花了將近一分多鍾,才打出了一個結。


    她自己拿起來看了看,覺得沒問題了,才遞給洪奇峰。


    洪奇峰接過來,跟剛才何墨打的魚鉤結在一起比較。


    確實,但從外觀其實很難分辨,因為繩索的結一旦拉緊,就會有很多內圈的繩索被最外圈的繩索遮擋,不仔細看,不好判斷繩結的具體纏繞方式。


    但如果細細看,這兩個繩結的處理方式,不論從受力方向,纏繞順序,還是最後活頭一端的處理,都不一樣。


    何墨第二次打的那個結,一般人絕對不會用,因為這種方式既負責,又難以解開。


    洪奇峰正在端詳這兩個繩結的時候,曹影帶著丁蒙和曹欣欣一起走出了房間。


    曹欣欣這時卻沒有像上次那樣緊貼著曹影,而是跟丁蒙牽著手出來了。


    丁蒙微笑著對何墨說:“墨墨,你放心吧,這孩子的病情雖然時間比較久,但應該還算穩定,治愈我不敢說,但肯定能先穩定住再慢慢調養。”


    “那太好了,”何墨站起來說,“那住在我家應該沒問題吧?”


    “應該沒什麽問題,就按照我們說好的,這些日子我也搬到你家住,一方麵調理一下欣欣的病情,另一方麵我們姐妹還能好好聚聚。”


    “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那現在就讓人送你們過去吧?”何墨一向做事講究效率,所以才這麽說,不過她這次說完卻看向洪奇峰。


    洪奇峰馬上會意,說:“小劉,你去開車,送丁醫生和欣欣去何主任家,需要什麽日用品,你也順道采購。”


    劉浩然答應一聲,就幹脆利落地去準備車輛了。


    丁蒙牽著欣欣往外走,欣欣轉過頭看向曹影。


    曹影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說:“去吧,沒事,丁姐姐會好好照顧你的。”


    說著向欣欣揮揮手道別。欣欣聽到他這麽說,也向他揮了揮手。


    何墨跟著送出去,順便把地址告訴劉浩然。


    上車前,丁蒙偷偷在何墨耳邊說:“我倒覺得,送我們迴去的這個小帥哥,挺符合我的標準。”


    “渣女。”何墨白了她一眼說:“你不是有男朋友嗎?”


    丁蒙調皮地笑了笑說:“新鮮的嫩草,誰不喜歡?”


    說完轉身就上了車,留下何墨一臉無奈。


    送走了丁蒙和欣欣,何墨迴到房內,看到洪奇峰正拿著兩種繩結給曹影看。


    見到何墨進來,洪奇峰解釋道:“何主任,我給老曹看看這兩種繩索,他愛人當年的情況我也跟你說過,我想他能不能看出來什麽不同。”


    曹影搖搖頭說:“我當年隻看到照片證據,並沒有看到實際的證物。”


    洪奇峰聽他這麽說,就把剛才那兩張照片遞給他,說:“你看看,這兩張照片的繩索,哪一張更符合。”


    曹影接過照片,認真地端詳起來。


    看了很久,他篤定地遞出其中一張照片說:“這張!這張肯定是跟當年吊死秋鳳的那根繩子一樣!”


    洪奇峰和何墨一起湊過臉去查看。


    正是那根從韓老太脖子上取下的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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