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人馬打的很厲害,也許都是為了搶奪隕鐵而來。


    張起靈並不想殺了任何人,即使是敵人,他也仍舊收了一份力,僅僅隻讓對方失去戰鬥力。


    引擎響動時,吳邪頭都沒有迴。他的眼中是逐漸興起的弑殺欲,即使他一直隱藏的很好,可張起靈對他人不經意透出的惡意太敏感了。


    吳邪很清楚這四阿公和宋奶奶是個什麽人,畢竟禍害遺千年。誰有事,他們都不會有事。所以他之前才會毫不猶豫的給二人坑了當靶子。


    沒想到眼下他們二人還真不客氣,見他不上車,直接就跑路了。


    吳邪的思維開始跳脫起來,他們不喊他兩句?然後再拉扯他一下?


    ‘快走!’


    ‘我不走!’這樣的拉扯。


    吳邪心道:‘怎麽就走的這麽爽快呢?’


    蟲子啃食起了汪家人,以及陳皮底下的夥計。卻唯獨沒有朝向張家人,因此,最後的戰況演變成了黑喬人對戰張家人。


    可這兩隊人馬比拚起來,黑喬寨的人沒有一分能贏的概率。因為張家人不怕蠱蟲,且身手恐怖。


    黑瞎子扔了手中沒有子彈的槍,抽出匕首一刀解決了突臉的蟲子。他用洋文暗罵了一句:“真是該死的惡心!”


    吳邪抽出大白狗腿,一刀一個十分利落。可這些蟲子,就像是聞到什麽香餑餑一樣,紅了眼的往上衝。


    忽然,一道清冷的氣息裹著血腥味貼近。


    吳邪曾經被割喉過,因此他過分保護脖子的一個本能,已經到了不需要思考就能立即出手的狀態。


    這出手的反應速度讓黑瞎子也大為震撼。“真沒看出來啊,關老板,身手這麽好?”


    吳邪收了力,張起靈鉗製著他的手鬆了下來,帶著血液的手在他身上抹了幾把後,就想重新入局。


    吳邪眉頭緊蹙,反扣住他的手。在張起靈那雙似乎洞悉了一切的眼神中,他敗下陣來。


    他快準狠的裁了黑瞎子的衣擺給張起靈手掌止血:“這位小哥,用別人衣裳當抹布的習慣可不好。”


    黑瞎子被他忽然的下刀舉動驚的心裏咯噔一聲。可他反應過來後,看著自己少了一段的衣服,眼中興味變濃。‘出手的方式,幾乎完全和我一樣?’


    他沒心沒肺的笑道:“關老板,瞎子我可就這麽一身體麵衣裳,你得賠啊。”


    吳邪自動無視他,自己早些年被這個便宜師傅坑了多少次都算不清。他難得有機會能反著坑對方,自然是明爽。


    張起靈看了吳邪一會,什麽也沒說。


    可吳邪卻明白,他沒有避開的舉動,就意味著什麽都說了。


    ‘前方光明我看不見,道路曲折我走不完。’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來如風雨,去似微塵。’吳邪自嘲般的笑了,胖子和小哥是他最重要的兄弟,可現在撲朔迷離的時局下,他隻剩小哥了。


    黑瞎子忙裏添亂的湊到了他身邊,賤嗖嗖的說:“今天這場麵,是你搞的鬼吧。這場麵,在城中可是難得一見。”


    見吳邪不說話,他又搖頭晃腦的做出家中長輩指點迷津的架勢:“嘖嘖嘖,年輕人啊。暴力可不能解決問題。”


    吳邪不知想到了什麽,他笑道:\"隻有偽善者和懦夫,才會說暴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他們甚至不會意識到自己是懦夫和偽君子’。


    …


    一陣突兀的鈴鐺聲驟然響起,陳皮臉色一變,控製不住的感覺到了頭腦暈眩帶來的半幻覺。


    宋白芷麵色凝重的踩著刹車:“有人跟上來了。”這個鈴鐺聲音她覺得有些耳熟,就像…


    對!早些年她在黑背老六那收來的那東西。


    軍用車的腳程是比不過未來的超跑,可速度也是相當可觀了。沒想到,他們已經橫跨了小半個長沙城,追蹤的人竟然還能跟得上,當真是好體力。


    就這停下車的一會兒功夫,十來個人就已經攔住了她的去路。不過有趣的是,這十來號人並不是同一幫人,因此,他們原地再次打了起來。


    分明已經是危急關頭了,可宋白芷心下卻覺得有些好笑。她都已經活到這個份上了,除了情場得意,其他的可謂是諸事不順。


    追著要命就算了,外麵蹦出來的對手還一山更比一山高。


    還有一堆人馬自己甚至還不清楚來曆,但他們的體術就像是開了掛似的。


    然而就這麽一個念頭閃過,她的思維就擴散開了。


    這幾個人的手指和陳皮底下的那個啞巴一樣,他們是某種組織還是雇傭兵?


    如果是前者,那麽啞巴為什麽脫離他們?還有關根,他分明認識啞巴,卻又當做不認識,這是為什麽?


    雖然謎題很多,但宋白芷得到了一個結論,那就是今天這事,和關根脫不了關係。


    事已至此,那就以殺止殺吧。


    陳皮按了按腦袋,緩和了眩暈感。他看出了宋白芷的意圖,什麽也沒說,開了車門和她一起下去了。


    追著二人散的餘孽,頓時暫停了互相捅刀子的舉動,轉而朝二人襲來。


    沒想到,跑的這麽快的兩個人,竟然沒有一個是軟柿子。


    陳皮擰斷了一人的脖子,冷笑道:“別一言不合就上來打啊,這就算是尋仇,也得說個罪狀吧。”


    剛才擰斷別人脖子,他不講道理。眼下人都涼透了,他知道要當和事佬了!這分明就是在赤裸裸的挑釁。


    宋白芷踢掉高跟鞋,手中是不知從誰身上拔下來的刀,此時與陳皮背靠背的並肩作戰。


    她不會將自己的後背留給別人,但陳皮是例外。


    氣氛劍拔弩張起來,不知是誰說了一句“交出東西!”戰鬥瞬間爆發。


    宋白芷手中長刀翻轉,一時間竟無人能近其身。陳皮亦是出手狠辣,每一擊都直衝命門。


    不知過了多久,現場血液飛濺,橫屍遍地,二人也掛了一身彩。


    對麵僅僅隻站著一身灰色馬褂的張家人還活著。 陳皮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一腳踢出,被那人雙臂擋下。


    宋白芷旋身主攻下盤,單腿橫掃迴旋,將人硬生生踢的後仰過去。連退十幾步才站穩腳跟。


    那人麵色難看的灑出一把東西,轉身就跑。


    陳皮隻覺得一股奇異香味四下散彌漫,不過,一個唿吸就消散了。


    他正想追,可既遂覺的後肩上一重,他下意識反手扶住了宋白芷。他將人往懷中帶,語氣緊張道:“怎麽了?!!”


    宋白芷搖了搖頭,喉間哽塞到什麽也說不出來。


    僅僅隻是一瞬間,耳邊再也聽不清周圍的聲音,腦海中一片嗡嗡響,恍惚間人影攢動,扭曲,使她不能思考分毫。


    她失去了所有意識


    一片白茫中


    楚落年咦了一聲,忽然笑了:‘你怎麽還會到這裏來?真奇怪,怎麽會這樣呢?’


    宋白芷反問:‘什麽?’


    楚落年意味深長的說:‘原來如此,人各有各,我亦是如此,不過爾爾。’


    宋白芷不明白她在打什麽算盤,但她否認了後一句話。


    她平靜道:‘不,你錯了。自反而縮,我會站在群峰之巔俯視平庸的溝壑。’


    ‘既然你不能逆轉時光再次重來,對終極又並不感興趣,那你為什麽會出現?並要和我搶奪身體?’宋白芷實在很好奇,幹脆再次問出這個問題。


    楚落年如實答道:‘不記得了,隻感覺很重要,必須要完成。’


    …


    宋白芷這一覺足足睡到了第二天晌午,期間府中的座機電話險些被外界打爆。


    傭人敲門了很多次,想要叫醒她,可是床上的人愣是沒有一點動靜。


    陳皮看不出來她哪裏有問題,隻能讓底下人去請大夫,他則是坐在床沿邊小心守著。


    宋白芷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昏迷的情況,可陳皮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可他別無他法,隻能安靜的等著。


    見宋白芷醒了,正迷迷糊糊的伸手摸索著四周,他連忙伸手握住扶著她坐起身:“感覺怎麽樣?”


    宋白芷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腦中一片迷糊。“現在幾點了?為什麽不開燈?”或許是剛睡醒,此刻她的聲音還夾帶著一些鼻音,像有些感冒般的厚重。


    陳皮渾身發涼。他僵立了幾秒鍾,緩緩地伸出手,在豔陽高照采光良好的晌午,對著宋白芷的眼睛晃了晃。


    宋白芷的眼睛呈現著不易察覺的散瞳狀,對他的動作毫無反應。陳皮的心瞬間沉入湖底。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對宋白芷開口解釋。


    他這不出聲,宋白芷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她眉頭緊鎖,下意識喊了一聲:“陳皮?”卻隻聽見陳皮深吸了一口氣。


    宋白芷感受到了麵前的微弱的風,她下意識伸手一把攥住。‘果然,是陳皮的手。’


    她替陳皮下定論:.“看來,是我的眼睛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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