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相處下來,小麗發現張老漢年齡雖大,但是行為十分霸道。


    自從小麗收藏一件背心後,張老漢就把男老師當成他的情敵,他甚至把門鎖換了,怕那位男老師忘記搬走什麽,突然迴來。


    他白天要去工作,屋裏隻有小麗一人,異性相吸,什麽事情都可以發生,就像春天到了花會開。


    小麗對張老漢緊張行為哭笑不得,或許老夫少妻都會有這種情況。


    年輕的妻子跟其他男子說句話,老公都起疑心。


    小麗一方麵享受霸道的溺愛,一方麵又嫌棄沒自由。


    有一次張老漢下班迴來時候,看到小麗穿著短褲坐在窗台上,迴到屋裏猛向小麗發脾氣,質問小麗想勾引誰。


    小麗隻覺得莫名其妙,她連忙解釋剛洗了頭發,想坐在陽台吹吹風。


    小麗怕張老漢不相信,還把手中的梳子遞給張老漢看。


    張老漢就小麗手中看看,無厘頭地說:“以後坐陽台手裏什麽都不要拿。”


    “這是為啥啊,我做錯什麽了嗎?”小麗很不解。


    “你還不知道嗎?西門慶跟潘金蓮勾搭上,就是因為潘金蓮在陽台晾衣服時,不小心把竹竿掉落西門慶頭上,他們便一見鍾情。”


    “真搞笑,我活生生一個人竟然跟幾百年前的人比,我在陽台坐坐怎麽啦,你以為我會對路人拋媚眼嗎。”


    “我是怕你手中梳子砸到哪個年輕男人,男人借還梳子的時候跑上屋子來,不就引狼入室了嗎。”


    張老漢見小麗說話還坐在陽台上,趕忙拉她下來。


    張老漢那麽在乎她,小麗雖然有點生氣,但心裏暖暖的,隻好答應張老漢以後都不坐在陽台上。


    這幾日張老漢下班挺早,小麗都還來不及做飯。


    自從那晚張老漢晚上九點多才迴來,小麗都不敢太早煮飯,即便自己肚子餓著。


    今日從菜市場買兩斤四季豆迴來,正坐在椅子上摘,張老漢迴來就嚷著別煮飯。


    心情看起來十分愉悅,他拿出當日工資遞給小麗。“別摘豆角了,咱今晚出去吃。”


    “出去吃,你發達了,菜買迴來,還是自己煮省錢。”小麗驚訝地說。


    “吃頓飯而已,又不會吃窮,不吃也不見富有。”


    張老漢拉著小麗的手就往外走。


    “等會,讓我把豆角泡在水裏,留著明天吃。”小麗說。


    “不要也罷,一餐豆角而已。”


    “嗬嗬,不珍惜糧食,有一天餓死沒人可憐的。”


    小麗掙脫張老漢的手,把摘好的豆角浸泡在水裏才放心,順手往水裏倒一把鹽。


    “慢騰騰的,有錢撿也輪不到你。”張老漢故作生氣。


    “吃啥呢,那麽著急,晚去一會就餿啦。”


    小麗輕輕拍一掌張老漢,跟著他走出去。


    在小巷子,張老漢還想拉著小麗的手,但小麗很不好意思,“人家看著呢。”


    “沒事,咱又不認識他們,他們管不著。”


    “你不明白,如果一個年輕女人跟著一個老男人,別人會認為女子貪老男人的錢。”


    “你看我像有錢人麽,一看就是窮鬼,你貪我什麽呢,由他們想吧。


    我傍晚牽著自己愛人出去走走,天經地義。”張老漢哼一聲。


    “你是個窮鬼,我還跟著你,他們更加胡思亂想呢,他們隻會誇你了得,還不知怎麽看我,說我就好這口也不一定。”


    小麗還是甩開張老漢的手,在後麵跟著他,偏張老漢不願意,“不牽著你的手,走路都費勁。”


    小麗也隻好作罷,反正天要黑了,路燈昏暗。


    “我們出去吃啥呢。”小麗問。


    “你想吃什麽就去吃什麽。”


    “我一下子想不到吃什麽,平常都是去沙縣小吃店吃雲吞,或者酸辣粉。”小麗笑著說。


    “你們女人就愛吃那些,今晚咱們去大餐,慶祝我們相識十天。”


    “哦,已經過去十天啦,開始我覺得日子過得慢,轉眼十天竟然過去了。”


    小麗心裏怦怦跳,再過五天她打算跟張老漢告別,去工地掙錢去,


    可是該怎麽說出口呢,看他樣子似乎真的要一生一世在一起。這真是一個美麗的錯誤。都怪那晚的酒太甜。


    “難道趁他去上班,自己收拾包裹偷偷溜走。”


    小麗心裏想,但很快否定這種想法。


    這樣做未免太絕情,張老漢下班迴來看不到她,該有多傷心,會感覺天昏地暗呢,萬一他想不開怎麽辦。


    “他真的會為我殉情嗎?”


    小麗偷偷瞄了一眼張老漢,開始腦補電視劇的情節:


    張老漢有一天下班迴來,發現她不在家,喊兩聲她的名字,沒有聽到迴應,便開始滿屋子找。


    從大廳找到臥室,臥室找到廚房和廁所。


    小麗隻恨租的那套房子隻有三十平方米,全屋找遍也不用一分鍾。


    如果像電視劇裏麵的別家大院才好,從這間屋到那間屋,要走過長長的走廊,定會把張老漢累得夠嗆。


    小麗又覺得這樣道別太殘忍,張老漢上一天班夠累的,迴來還要麵對殘酷的離別,可能不用他動手殉情也會過勞猝死。


    小麗覺得應該大清早離開,趁張老漢還在床上熟睡的時候悄悄走。


    張老漢醒來發現不見小麗,開始以為隻是起床撒尿去,等了許久不見迴來,隻好滿屋子找。


    小麗覺得滿屋子找這個情節省略不了,雖然屋子隻有三十平方米,但沒理由喊兩聲不見人就殉情的。


    張老漢重新迴到臥室抱著小麗枕過的枕頭,失聲痛哭。


    小麗幻想到這裏,竟用力拉住張老漢的手。


    “怎麽,稀罕我了。”張老漢笑著說。


    “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你會傷心嗎?”小麗問。


    “我顧不得傷心,全世界翻遍,也要找到你。”張老漢站住,嚴肅跟小麗說。


    “可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小麗心裏一陣躁動。


    “隻有死亡才能把我們分開,放心我會先離你而去,畢竟我年紀比較大。”


    張老漢用力捏一下小麗的手,小麗渾身傳來一陣疼痛。


    “就把離別當一場死亡吧,我們此生不見。”小麗激動地說。


    她本來還幻想在枕頭下麵放一封信,信紙上麵寫著六個字:“若有緣,來生見!”


    張老漢看著帶有她味道的信,自言自語:“來生?沒有你要今生何用,那我在來生等你。”


    張老漢最後用一條麻繩結束自己生命。


    小麗根據電視劇的劇情,為她和張老漢這份愛情畫上淒美的句號。


    但是剛才聽張老漢說要滿世界找她,根本沒想過要死。


    小麗覺得自己太高估自己了,殉情在纏綿的南方,也隻是一個古老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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