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護士長的話,沙貞都聽了進去,可在心裏怎麽也不願意相信事情的真相,可再一想,畢竟不會有誰,會把自己受賄的事給鼓搗出來,包括後來護士執業證差點被做掉的醜事。


    唐姐是個愛麵子的人,她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那…


    沙貞不可控製的眼圈發紅,鼻子發酸,雙手撐起身子起來跟唐護士長道別,


    “唐姐,我知道了…這邊還要上班,有空聯係…”


    唐護士長有些擔心的要扶著她,卻被沙貞迴絕了,她到款台付款後,然後快步跟上沙貞,從包裏抽出一張名片,道,


    “小沙,你的事我也或多或少聽到些,好像你唱歌表演都挺有天份的,這是我高中同學的名片,他在臨市的一家劇院做領導,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和刁寒分手了,離開了這座城市的話,就去ec市試試看,聽說那個劇院對演員待遇不錯的…”唐護士長把名片硬塞到沙貞的手裏,沙貞低頭看了下那張設計優美的名片,勉強的露出個笑來,然後兩人分開。


    這個下午,沙貞過得迷迷糊糊的,腦海裏盡是唐護士長跟自己說的那些事,忙碌的工作,加上中午時遇見的事,讓沙貞覺得時間過得又快,又壓抑。


    下班後,同事們三三兩兩的離開了劇院,沙貞換好衣服後,便獨自一人好似遊魂一樣的走在大街上,她沒有坐公交車,而是選擇步行。


    唐姐的話,能相信嗎?


    換做以前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可現在,以她對刁寒的感情,怎麽也做不到相信一個外人。


    話雖這樣說,但中午唐姐的話隨便抽出一個,都找不出毛病來,怎麽辦?


    要去求證,當麵問問刁寒嗎?


    可問了又能怎麽樣?


    就算是的話,刁寒又能承認嗎?不能承認的話,鬧到底,自己和刁寒之間還得出矛盾。


    越想頭越痛,越想胸越悶。


    臉頰上變得涼了起來,還有點刺痛,很少掉眼淚的沙貞無法在繼續走下去,她到附近公園的一個休息椅上坐了一會,最後眼看著天色逐漸變暗,才不得不迴去。


    沙貞用紙巾擦了下臉,然後快步往迴走去。


    “怎麽今天這麽晚迴來?”刁寒坐在落地窗旁邊的椅子上,茶幾上的煙灰缸裏有好幾個煙頭,見沙貞迴來後,眉頭微蹙的看著她,好像等她等了有一會了。


    沙貞今天心情糟透了,根本就沒想到刁寒會等自己的事,她見到刁寒時,神色有些茫然,想起唐姐之前的話,便不由得不想正視刁寒,視線往別處劃拉著。


    “今天單位有點忙,迴來的晚了些。”


    這種騙小孩子的謊言,他刁寒怎麽可能會信?見沙貞一副打不起精神來的樣子,刁寒十分不滿,在他眼裏,沙貞應該像個寵物一樣,知道討好主人,而不是迴來就給自己臉色看。


    沙貞剛要繞到一邊去,刁寒卻一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單手抬起她的下巴,沉聲問道,


    “你今天到底怎麽迴事?”


    刁寒身上的煙味有些濃重,沙貞不喜歡,便皺著眉頭把臉別到一邊,可刁寒卻不給她機會,


    “沒事。”說完還要躲,可刁寒卻好像杠上了似的,不讓她躲,手上的力道比剛才大了些,沙貞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便猛的掙脫刁寒的手臂,站了起來。


    沙貞前所未有的過激行為,讓刁寒眯起了眼睛,身材高大的他起身後,俯視著沙貞,他身上的寒意,讓沙貞有些驚慌,她微微抿著唇,想從他身邊躲開,可刁寒卻一把拉住她,把人推到了牆壁上,雙臂撐在沙貞的兩側,語氣陰冷的道,


    “在外麵遇到不開心的事,學會和我發脾氣了?”


    沙貞的臉,被刁寒抬起,拇指摩挲著她薔薇色的唇,沙貞幾次想開口說什麽,最後還是把心底的那份疑問吞到了肚子裏,她似是想到了什麽,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從心底無限上升,她總覺得自己和刁寒之間的關係,好像快走到頭了。


    有了這種預感,沙貞抬起她灰藍色的眼睛,留戀的看著刁寒,試圖從他剛毅的臉上找到對自己的那份溫柔和寵愛。


    刁寒看到她的眼睛有點發紅,纖長濃密的睫毛上還有著點紙巾的碎屑,好像眼尾的睫毛還有點濕漉漉的,他用手輕輕的拂了下她的睫毛,語氣柔和了些問道,


    “在外麵遇到不開心的事了?”


    刁寒問著話,手上的力道也放軟了,輕輕的搖著她的下巴,以他刁寒的想法,最好是沙貞在外麵的工作不開心,看然後迴到家裏專心的照顧自己,便假意的安慰道,


    “行了,別鬧別扭了,去換衣服吧。”


    說完,把沙貞擁在懷裏,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沙貞像個娃娃一樣靠在他的胸前,微微閉下眼睛。


    “我叫外麵的東西吃吧,看你今天挺累的。”


    沙貞馬上從刁寒的懷裏抬起頭,


    “我做飯吧。”


    刁寒用手揉了下她的頭,


    “那好,隨你心情,做什麽都好。”


    沙貞答應了下,然後托著疲憊的身子往廚房走去,今天她把廚房的門關上了,她想暫時有個獨立的空間喘口氣。


    今天的晚餐,很簡單,隻有煮的清湯掛麵,和她之前醃製的小鹹菜,餐桌上她一直沉默不語,而刁寒試圖哄她開心,可沙貞也隻是象征性的勾了下唇角,她不想讓兩人之前的氣氛太僵硬,可又實在是笑不出來,幾個來迴後,便陷入沉默,這個晚餐進行得有點艱難。


    翌日早上,刁寒接到了他媽葉黎打來的電話。


    “我前幾天跟你說的事,怎麽樣了?倒出時間來了嗎?”


    刁寒略微猶豫了下,說道,


    “倒出來了。”


    “那好,你這邊準備下,我跟你爸爸都安排好了,今天下午的飛機,到了那邊玩得開心點知道嗎?”


    “知道了。”


    葉黎又在電話裏和刁寒說了幾句話,然後刁寒借口工作忙便掛斷了電話。


    他看著辦公室牆壁上掛著的鍾,想著心裏的事。


    之前,就被他爸媽安排今天和汪水兒到國外旅行,算是臨陣磨槍似的增進二人之間的感情,就好像走個形式似的,旅行迴來後,就到eb市接受家長們給商量好的訂婚,訂婚後…


    現在是冬季,來年秋季,就可以結婚了。


    一切看起來那麽平靜,可刁寒看著牆壁上的鍾,竟然有種感覺,好像那鍾表的指針,慢慢走向他不願意麵對的時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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