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寒的話,看似那麽的不經意,仿佛自己說的什麽,都是那麽的理所當然,別人不愛聽,那鐵定是別人的錯,反正和自己沒關係。而對於女生來講,被一個帥到冒泡的美少年這麽說自己,心裏的委屈與憋悶,隻能無限製的放大,再放大…


    “哎,你他媽怎麽迴事,說句話這麽費勁呢?”


    他的無禮和莽撞,成功的讓沙貞的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往下落,自尊心前所未有的被人踐踏。


    讓沙貞來不及顧忌眼淚對過敏的皮膚傷害有多大。


    “你,你混蛋…”沙貞忍無可忍的低聲咒罵道,卻讓刁寒不氣反笑,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惡趣味的掐起沙貞的一側臉頰,而沙貞卻倔強的把頭偏向一邊。


    “嗬,還挺有脾氣的。”


    眼淚的鹹度,讓沙貞覺得皮膚一陣陣刺痛。


    “聽說,你爸死得早,你家就你和你媽?”


    刁寒這個家夥,句句戳人的心窩,沙貞抬起頭看了他一下,淚水更是洶湧。


    “哎呀,行了行了,就知道哭,怎麽看怎麽心煩。”刁寒用手扒拉了一下頭發,露出了黑發下麵隱藏著的栗色頭發,為的就是滿足自己的那點小心願,怎奈家裏的老子太狠。


    刁寒看著沙貞醜得冒泡的臉,還想再發表些別的意見,就聽到身後有人叫他,


    “哎,找了半天,原來你在這?”


    “倒是挺有雅興啊,這你都能來。”


    兩個少年從校門口的方向往這邊走來。


    刁寒不屑的笑了下,


    “你們倆到哪玩去了,踩著點來的。”


    “那麽早迴來幹嘛?在外麵轉轉不是正常?”


    聽到聲音,沙貞跟著往這邊看了下,雖然不和他們接觸,但也知道,這兩個男生都是和她同班的,而且他們三個經常在一起玩,看樣子沙貞就想離他們遠遠的。


    她的這一眼,讓那個戴眼鏡的男生注意到。


    “我說,這不是新學期開學時從外地轉來的光頭佬嗎?你倆怎麽走到一塊了?”


    光頭佬、走到一塊。


    這兩種字眼混到一起,怎麽聽怎麽讓人覺得別扭。身邊的刁寒被說的有些尷尬,他用手摸了摸鼻子。


    “我比你們先迴來,沒什麽事就到這邊逛逛,就遇到了她。”


    “就遇到了她。”微微胖點的男生誇張的學著刁寒的腔調,靠近沙貞,低頭看著她的臉。


    沙貞本來就害羞,突然間被三個男生圍住,頓時覺得手足無措。


    “嘖嘖,你瞧瞧,人家是跳級生,比咱們都小,你是哥哥得照顧下,再看看人家小姑娘現在什麽狀態,都哭成這樣了,你說說,我們倆沒來之前,你把人家怎麽了?”


    “哈哈~”


    他的這句話,瞬間贏得了戴眼鏡男生的興趣,跟著放肆的笑了起來,畢竟刁寒是班級乃至全校的校草,和這麽個醜丫頭在一起,怎麽看怎麽有料。


    “我能把她怎麽樣?就見她也在這邊打了聲招唿,然後就這樣了,那雙眼睛跟自來水似的一個勁的哭,煩都煩死了。”


    沙貞努力控製著自己,可眼淚還是不聽話的往外流。


    “還真就像旁人說的那樣,不是一般的醜,哎你剛才就這麽和她在一起,也不怕害眼睛?”微胖男生因為近距離看到了沙貞過敏嚴重的臉,很是由衷的感慨道。


    因為害羞和難堪的沙貞臉色變得更紅,讓這三個男生笑得更歡了。


    胖男生突然跳開,離沙貞的距離變得遠了起來,雙臂抱身做寒顫狀,


    “你這臉跟馬蜂窩似的,有沒有什麽病毒傳染到我們身上來?”


    “什麽病毒都讓她自己吸收了,你沒看她臉都什麽樣了?”戴眼鏡的男生長臂一伸,在沙貞的頭上來了那麽一下,其實沒什麽力道,就像朋友之間扒拉下頭一樣,但他的這麽不經意,卻把沙貞頭上本來就不怎麽結實的假發給打了下來。


    在場的幾個人包括沙貞看到地麵上的假頭套,都愣了下,三個男生同時把視線從地上那一團黑色毛發編織物向上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齊看向沙貞那光滑到沒有毛孔的頭…


    “…真,真是光頭…”


    “…”


    “…我艸的,快走。”


    最後不知道是誰先說的,三個男生以光速逃離,他們都被嚇跑了。


    男生們慌亂的腳步聲,讓剛才還鬧哄哄的涼亭,變得安靜起來,就如同剛才沙貞來到這裏時。


    隻是自己前後的狀態不一樣了。


    沙貞慢慢蹲下身,把假發打理幹淨,找出包裏的小鏡子,認真的戴好假發,年少單純而又委屈的眼睛裏,透著股同齡孩子中少有的隱忍和堅毅。


    隔天午間休息時,幾個男生坐到一起午餐,小冬突然想起了什麽,說道,


    “你說我昨天離她這麽近,能不能真的傳染什麽病啊?你看她那臉,正常人誰不長頭發呀?”


    大瞎擦了嘴,接話道,


    “嘿嘿,誰讓你昨天離她那麽近,非得看那麽清晰幹嘛?”


    “我這不是從來沒仔細看過她嘛。”


    “那你還挺有勇氣的,從她轉學到現在,我都沒敢看過她那臉…待會吃完飯我陪你去校醫那裏打個疫苗吧。”大瞎把盤子裏的一塊肉放在嘴裏津津有味的嚼著。


    大瞎的話本來是開玩笑的,誰成想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的刁寒和小冬都跟著一愣,尤其是刁寒,昨天跟她接觸的最多,但一秒鍾後,大瞎和小冬都笑了起來,二人誰也沒覺得那麽嚴重。


    “她昨天眼淚還滴到我手上呢。”刁寒想起什麽似的說著。


    “要是有事你昨天就有事了。”


    “艸的,別真有什麽病,想想都覺得惡心,讓她退學算了…”刁寒說完就要起身,那樣子就好像馬上要把沙貞逮著,然後把她送到醫院全麵檢查一下,再把自己送到消毒櫃裏狠狠的消毒一次才算是完。


    大家在一起時間久了,都知道刁寒心裏想什麽,這家夥的脾氣可不怎麽樣,別再真惹出什麽事來。


    “哎呀,你行了,我隻是開個玩笑,要是真傳染的話,那咱們班同學不是早就有事了嗎?”


    二人把憤怒中的刁寒給拉了下來,小冬給他的杯子裏倒滿了飲料,勸說道,


    “好像她以前也不這樣,聽說她來咱們學校之前,她跟她媽媽在化工區住過,那裏的水不好,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原因,要是真有傳染的,學校估計也不會把她給招進來。”


    “好像挺有道理的。”大瞎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接著說道,


    “我記得她那天來學校報到時,我在老師辦公桌上看到了沙貞的簡曆,那上麵的照片挺好看的,也沒這樣啊。”


    “沒這樣能哪樣?那皮膚看起來好像都是硬的。”刁寒想都沒想的說著。


    “估計她是過敏,我姨家的淇淇姐是醫生,聽說過過敏的皮膚就那樣,說不定治好了就不一樣了呢。”小冬越說眼神越不對勁,而大瞎也看透了他想什麽,趁熱打鐵道,


    “你看沙貞昨天那臉紅的,肯定是喜歡刁寒你。”


    “別瞎說啊?”刁寒受不了朋友這麽逗他,尤其是那個醜八怪。


    “沒瞎說,咱們三個就你帥,那丫頭咋就不多看看我倆呢?”


    話音剛落,大瞎和小冬都大笑起來。


    “要不哪天有空把她帶到…”


    沙貞接二連三的打了好幾個噴嚏,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一個老實巴交的女孩,就這麽誤打誤撞的闖到了這三個壞蛋的視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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