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名侍衛匆匆來報,吐蕃讚普遣大臣論彌薩來求和。武則天聽後,微微頷首,表示已經知曉。


    九月十九日,她決定在麟德殿宴請論彌薩,並在殿庭演奏百戲,以示大唐的寬容與大度。


    麟德殿內,金碧輝煌,殿外的庭院中,百戲即將上演。武則天高坐於龍椅之上,兩旁文武百官依次排列,氣氛莊重而熱烈。論彌薩身著吐蕃服飾,頭戴高冠,站立於殿中央,他的眼中帶著對未知的好奇與敬畏。


    “太後,臣生於邊荒,不識中國音樂,乞放臣親觀。”論彌薩的聲音在大殿中迴蕩,帶著一絲請求。


    武則天微微頷首,準許了他的請求。樂聲響起,百戲開始,舞者翩翩起舞,雜技藝人展示著各種驚險的動作,整個麟德殿充滿了歡聲笑語。


    論彌薩看得目不轉睛,他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觀看結束後,他與隨行的吐蕃使者相視而笑,然後齊齊拜倒在武則天麵前:“臣等自來至聖朝,前後倍蒙優待,又得親觀奇樂,使不虛度一生。自顧卑賤,不知如何報答天恩,唯願太後萬歲。”


    武則天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她的目光在殿中掃過,最後落在了涼州都督唐休璟的身上。唐休璟,一身戎裝,氣宇軒昂,他的眼神堅毅而銳利,仿佛能洞察一切。


    “彌薩,你屢次窺視唐將軍,是何原因?”武則天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玩味。


    論彌薩恭敬地迴答:“洪源之戰,此將軍勇猛無敵,故欲識之。”


    武則天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她隨即宣布:“唐休璟,你勇猛善戰,為國爭光,朕特擢升你為右武威、金吾二衛大將軍。”


    唐休璟上前一步,跪地謝恩:“臣謝太後恩典,定當繼續為國效力,不負太後厚望。”


    宴會繼續,氣氛更加熱烈。武則天與論彌薩的對話,不僅展示了大周的寬容與大度,也彰顯了武則天對將領的賞識與信任。而唐休璟的晉升,更是激勵了在場所有將領的士氣,他們心中都暗自發誓,要為國家的安寧與繁榮貢獻自己的力量。


    宴會結束後,論彌薩帶著滿意與敬意離開了大明宮。


    公元702年的冬季,長安城迎來了一場瑞雪,太極宮的漱芳殿內,溫泉水汽騰騰,溫暖如春。武則天與李春暉正泡在溫泉中,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


    溫泉區域布置得精致而典雅,四周以翠竹為屏,中間是一池清澈的溫泉,水麵上漂浮著幾片花瓣,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和溫泉特有的硫磺氣息。武則天靠在溫泉池邊,閉目養神,李春暉則在一旁輕輕為她按摩著肩膀。


    “春暉,朕來長安已經十個月了,這可能是朕最後一次來長安了。”武則天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感慨,“這裏還是比東都洛陽好。”


    李春暉微笑著迴答:“長安與神都各有所長,處理西域邊關軍情,還是長安迅捷許多。”


    武則天輕輕歎了口氣:“不知道太子在神都怎麽樣了,江山交給他,朕還是不太放心。”


    “陛下安排韋巨源任刑部尚書,又加太子賓客,再為神都留守,太子在他和狄國公輔佐下,應該不會有問題。”李春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安慰,“隻是臣臨走時看狄國公看起來病情不輕,令臣擔心。”


    武則天的眉頭微微一皺:“歲月不饒人,狄國公身體情況不好,我呢,比狄國公還長六歲,身體情況也不好,朕很憂心啊!”


    李春暉見武則天情緒有些低落,便打趣道:“陛下,您看這溫泉水多麽溫暖,就像臣對您的忠心一樣,永遠熾熱。”


    武則天被逗笑了,她睜開眼睛,看著李春暉:“春暉,挨朕近一點,朕要你抱著一會兒。”


    李春暉依言靠近,輕輕抱住武則天,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溫泉水輕輕拍打著兩人的身體,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麽寧靜而和諧。


    “嗯,朕很喜歡在你懷裏,像小鳥依人,有歸宿感。”武則天輕聲說道。


    李春暉柔聲迴應:“陛下,您是天下的主人,是萬民的依靠,但在臣的懷裏,您可以放下一切重擔,享受片刻的寧靜。”


    武則天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微笑。武則天手腳劃動著溫泉的水,享受著水溫的愜意。


    “春暉,你覺得唐休璟如何?”武則天問。


    李春暉迴答道:“唐將軍是我朝不可多得的將才,西域、吐蕃都很忌憚唐將軍。”


    武則天輕聲歎息:“唐將軍七十五歲了,威震西域,可惜啊,朕發現他這個人才太晚。廉頗老矣,已近黃昏啊。”


    李春暉聽出了武則天話語中的惋惜,便安慰道:“陛下不要傷感,陛下用人向來是聖明。唐將軍早年誤投吳王,耽誤了前程。後在邊疆累積戰功,逐漸成名,重用他的還是陛下您啊。”


    武則天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欣慰:“春暉,你總是能說出讓朕舒心的話。的確,唐休璟的才能在朕手中得到了發揮,他在洪源之戰中的表現,證明了朕的眼光。”


    李春暉接著說:“陛下,唐將軍雖然年事已高,但他的勇猛和智謀依然不減當年。他的經驗和智慧,對於我大周的邊疆穩定,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武則天點了點頭:“是啊,朕應該更加珍惜像唐休璟這樣的老將。他們的忠誠和勇敢,是我大周的堅實基石。”


    她繼續說:“春暉,朕這次把蘇味道又重新安排在相位,朕有些不放心,你對蘇味道這個人持什麽看法?”


    李春暉默念《靈飛真經》十字咒語,元神飛快穿越時空,來到了蘇味道的人生軌跡,了解了蘇味道的曆史後,元神飛速迴到肉身,然後淡然地對武則天說:“蘇相與李嶠大人是河北趙州同鄉,善於律詩,與李嶠、崔融、杜審言合稱‘文章四友’,能文能武,為人圓滑,斷事模棱兩可,與張易之、張昌宗關係甚密,去年編撰完成的《三教珠英》,蘇相憑借自己的文才,是出了很大力的,不然,張易之、張昌宗他們是無法完成的。”


    武則天聽後,眉頭微挑:“你是說蘇味道依附於五郎、六郎?”


    李春暉點頭:“應該是如此,但蘇相是屬於對人畜無害的那種。”


    武則天聽到“人畜無害”時,忍不住笑了,她緊緊抱著李春暉:“人畜無害?你這張嘴,總是這麽會哄朕開心。”


    李春暉補充說:“不過,蘇相推薦的一個人,好像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武則天問:“是誰?”


    李春暉迴答:“鳳閣舍人宋璟。”


    武則天“哦”了一聲,然後繼續與李春暉討論著朝中的人事安排,溫泉的水汽中,兩人的身影漸漸模糊,隻有低低的談話聲和不時傳來的笑聲,迴蕩在漱芳殿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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