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曼進辦公室時,看到顧淇的座位空著,她今天沒再來公司上班。


    厲錦宇如此不留情麵的拿顧俊開刀,等於跟顧家宣戰了。


    顧淇那樣驕縱性格,指不定在家裏鬧脾氣,等厲錦宇去哄她。


    身後傳來腳步聲,林蘇曼轉身,看到厲錦宇長身玉立走到麵前。


    “在發什麽愣?”


    林蘇曼撇嘴一笑:“沒有啊,你找我?”


    他眸中精光奪人,聲音很溫和:“去海華市,一起。”


    林蘇曼先是一驚,隨後即笑道:“好啊。”


    阿付開了厲錦宇的車在前麵,林蘇曼則開著自己的車跟在後麵。


    厲錦宇坐在她的副駕駛位。


    “今天這樣大的事,你爸爸知道嗎?”


    “他知道,我昨晚迴家前,先迴了趟厲家老宅,都跟他說了。”


    見他懨懨欲睡,林蘇曼打開播放器。


    適合下雨天聽的歌曲,柔和舒緩旋律,緩緩在車內飄蕩。


    “你睡會,到了我叫你。”


    這歌厲錦宇聽著熟悉,想起這些歌單曾經通過微博,分享過給她。


    他嘴角噙著一抹笑,闔上雙目,沉沉入睡。


    &


    林蘇曼這是第四次為了這個項目來到文化和旅遊局。


    衛雲科技與文化旅遊局本已達成合作,突然被告知,衛雲科技已經卷入刑事案件中,這個項目再次擱淺。


    朝辰集團拿出十足誠意,總裁親自出動來談。


    盡管這個項目其實並未見能有多少利潤空間,卻見其誠意。


    卿局長還是勉強跟厲錦宇一行人會見。


    厲錦宇性子雖傲,對待客戶卻素來敬而無失,恭而有禮。


    此時,林蘇曼給雙方互相介紹後,彼此握手坐定。


    宣暄一陣,厲錦宇便轉入正題。


    “卿局長,上次的事我都聽說了,這裏麵有一個天大的誤會。”


    厲錦宇頓了頓,看了旁邊的林蘇曼一眼,溫聲繼續說道:“不是林小姐虛抬報價,實在是公司內部有人謀取私利,從中作梗。不過您放心,這件事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交給司法機關在處理。以後,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卿局長很驚訝,“跟衛雲科技有關對吧?”


    她的消息很靈,已經得到第一手訊息。


    “沒錯。總的來說,還是我們集團對不住,今天秉著真誠和善意,我親自出麵向你表達歉意,未來用雙贏思維做這個項目。”


    厲錦宇站起來,深深鞠一躬。


    林蘇曼和阿付同時起身,跟著他一起鞠躬。


    同時,林蘇曼說道:“給卿局長造成工作上的延誤和不便,無論如何都是我們的錯。”


    “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卿局長也站起來,客氣的微微彎腰迴禮。“三位快請坐。”


    坐下後,卿局長也不含糊,試圖壓一壓價碼:“不過,你們也知道。我們一開始就在價格方麵略有難處。我想知道貴司最終的報價如何?”


    厲錦宇低眸思索,緩緩說:“這次,還是按最初評估3.5億的價值承接項目。其實這個價格不算高,技術和人力物力的投入,後續的項目維護、升級,算下來項目費用剛夠支出。”


    阿付把報價書遞過去,卿局長旁邊的工作人員接過去,恭敬交到卿局長手中。


    厲錦宇繼續說道:“坦誠來說,我們是想通過此項目,打開市場,相當於做了一個樣板。”


    “貴單位給我們機會再三登門,證明彼此合作的意向很強。比我們便宜的報價一定不少,但比較各方麵的性能卻天差地別。”


    見卿局長遲疑不決,厲錦宇笑道:“單位做事的細致嚴謹我是知道的,你們一定提前了解過了。卿局長一看就是較有遠見卓識的領導,肯下功夫爭取‘文化之城’項目,就一定不爭在朝夕,也不是為應付一時。”


    “無論為了提升海華市的名望和整體發展,還是為了這份政績能恆長悠久留下價值,在這點投資上實在不值一提。”


    卿局長沉吟半晌,緩緩點頭。“厲總把話說到這份上,那我也不打啞謎。”


    “我們很認可貴司的實力,跟林小姐接觸這麽久,她真誠坦蕩,還在文化塑造上給我們很多思路。我很願意跟她合作。”


    “不過,我把底透給二位,文化之城的預算最多三個億。”


    三個億,這個項目還得朝辰集團貼錢進去。


    厲錦宇沉默。


    談判一時陷入僵局。


    雙方都不再說話。


    林蘇曼想了想說道:“我相信卿局長,也很理解您的難處。”


    “不過,我們厲總力排眾議,入手公司並不看好的‘文化之城’項目,把報價壓到最低,實在退無可退了。”


    “我們公司必須保質保量完成項目,不存在按報價高低來降低服務品質。”


    “但我們可以保證,在同樣的價格上,我們極盡所能提升項目的價值。”


    卿局長這樣的話聽多了,實在打動不了她。


    她看了厲錦宇一眼,想出一個法子,征詢卿局長:“我倒是有個兩全法,不如把項目分成兩個階段實施,第一階段完成後,大家看得到效果,再申請增加預算,就容易得到重視和支持,您看可以嗎?”


    這樣很冒險,需要十足的把握。


    否則收益和項目形象都得不到好處。


    但此時,沒有更好的辦法。


    厲錦宇細想了下,與其說對這個項目有信心,他更傾向於對林蘇曼有信心。


    若有所思點點頭。


    卿局長眼睛亮了亮,這個思路倒是解決了她的難言之隱。


    她微微頷首,若有所思。


    見她認可自己的提議,林蘇曼趁熱打鐵,給出最後的誠意:“我願意無償參與甚至主導文化塑造的方案實施,這是我們公司臨時增加的附加價值,這本不屬於公司業務的服務內容。”


    卿局長聽她這麽說,當即就鬆口拍板:“如果林小姐願意主導文化塑造方案實施,這個合同可以馬上就簽。”


    雙方終於達成共識,簽下合同。


    中午,雙方人馬在餐廳推杯換盞,愉快結盟。


    林蘇曼要開車,她的酒全讓厲錦宇替她接了。


    林蘇曼讓阿付開車先走,她扶厲錦宇上車,外麵突然下起傾盆大雨。


    她怔怔看著雨幕,靜等雨小點再啟動。


    側頭見他闔目靠在車椅裏,似是睡熟了。


    傾身替他把車椅往下調,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他身上。


    近距離靠近他,忍不住可以恣意盯著他好看的臉。


    厲錦宇五官棱角分明,有天然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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