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問:“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嗎?”


    林蘇曼愣住,想起在黃蛙島鎮小旅館一覺醒來後,兩人怒目相對,不禁也笑了:“記得。那天很糟糕。”


    “不,是很特別。那天我做了一個夢。”


    “什麽夢?”


    “夢見我有心愛的人,第一次朦朧的心動。”他眯著眼睛望向遠方,仿佛迴憶起2018年畢業聯誼會那晚,做的那個夢。


    一張潔白溫暖的大床,他擁著心愛的人相擁而眠。


    早晨,窗簾微風拂動,朝陽照在他們臉上。


    厲錦宇伸手將身邊的人擁入懷中,在她額頭親吻,很滿足微笑。


    他記不清她的長相,隻記得心裏鼓鼓脹脹的幸福感。


    “因為做過這樣的夢,跟其他女人靠得太近居然有惡心感。”


    “你問過我,為什麽這麽討厭女性。這就是原因。”


    林蘇曼疑惑:“你說的是黃蛙島那次嗎?”


    厲錦宇正色道:“是六年前,我們第一次見麵。”


    林蘇曼瞠目結舌,手中的叉子哐當掉進盤裏,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你早就知道,那晚是我?”


    他搖頭:“我們結婚後才知道。”


    林蘇曼臉色微白,巨大的陰影再次襲來,“我,我,那時是被人下了藥。”


    “那天我走錯了房間,我......”


    厲錦宇握住她的手。“蘇曼,這些我都知道。”


    林蘇曼眼眶蓄滿淚。“這件事,我一直沒敢告訴你,我怕被你瞧不起。”


    她已經忘記,盛總的項目簽定後,大家聚餐喝了點酒,看電影出來她哭得稀裏嘩啦。


    那時自己就無意識的把秘密說出來了。


    也許那晚緊接著厲錦宇遭遇了車禍,對她衝擊力太大,她竟全然忘了。


    厲錦宇幽深眸子泛著溫柔,寬慰一笑:“你也是受害者,那件事我都查清楚了,隻缺少關鍵證人。”


    “話說迴來,此前我很厭惡這種事,但我現在慶幸那天晚上是你。”


    不待她反應,他變魔法般,將一枚大鑽戒套在林蘇曼無名指上。


    霸道而深情,“小曼,這輩子除了你,我誰都不要。雖說是求婚,但我不接受拒絕。”


    林蘇曼被他孩子氣的說辭逗笑,感動得淚流滿麵,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厲錦宇走過去將她抱在懷裏。


    旁邊穿著禮服的演奏家,不知何時出現在大廳。


    餐廳響起鋼琴與小提琴的合奏曲,


    一名侍者推著訂婚蛋糕和一束鮮花過來。


    圍觀客人紛紛用他們自己的語言,鼓掌祝賀。


    室外紛紛揚揚又下雪了,仿佛聞訊趕來湊這場熱鬧。


    &


    兩人餐後手牽手在街頭漫步,共撐一把傘,踏雪而行。


    林蘇曼幸福依偎在他肩上,“電視劇裏不都是把戒指,藏在蛋糕裏的嗎?”


    厲錦宇側頭驚愕:“你喜歡這樣?我怕到時崩壞你的牙,或者你嫌髒不肯戴。”


    林蘇曼撲哧笑彎了腰。


    厲錦宇懵然:“你笑什麽?”


    她眉眼彎彎仰臉看向他清俊容顏:“堂堂霸總厲錦宇,也有這麽多顧慮啊。”


    厲錦宇失笑,擁她入懷中。


    她依在他懷裏,聽他說話,他的胸腔傳來嗡嗡共鳴,特別奇妙。


    “當然有顧慮。”他迴想那時心境,感慨萬千:“本來想迴國後,大大方方租個教堂。”


    “讓人裝點各色鮮花,再找幾組人彈鋼琴,弄得浪漫一點再求婚。”


    “沒想到你突然到了首爾,還住進肖亦晨登記的酒店房間。”


    “你的社交平台,沒有一星半點動態,你的照片卻出現在別人的朋友圈。”


    “我發信息給你,發現你將我微信刪了。心裏很慌亂,很不好受。”


    他聲音裏帶點暗啞:“我那時,真的怕的要死。怕這輩子真的失去你了。”


    “獸寶,你不知道,失而複得,有驚無險,對我來說是多麽美妙動人的詞匯。但是,它再美妙,我這輩子都不想體驗第二次了。”


    她仰起頭,癡癡看著他。


    “不會了,阿錦。”


    我不會不要你。


    原來真愛一個人,真的會讓一個人患得患失。


    一會感覺幸福,又害怕失去,像得了戀愛病。


    讓驕傲的厲錦宇變得不驕傲,矜持的自己也會變得不矜持。


    他將她的頭按在胸間,下巴抵著她。“所以我等不到迴國,迫不及待在今天跟你求婚。”


    他有力的手臂緊緊箍住她柔軟的身體:“你以後不可以取下戒指,已經答應嫁給我,可不許反悔了。”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


    像兒時看見心愛的蝴蝶一樣。想捕捉,又怕傷著她,驚了她。


    不捕捉,又怕她會飛走,從他的世界消失。


    隻能慌亂無措,滿心焦慮。


    她不知如何安撫他,滿腔柔情湧上來。


    林蘇曼踮起腳尖,輕輕吻住他微涼的唇。


    厲錦宇低首深深迴吻,雪花飄落在二人身上,很快頂著一頭雪白。


    許久,厲錦宇終於意猶未盡鬆開她。


    她迷迷登登被他擁進懷裏,“冷不冷?”


    “嗯,冷。”她笑得很甜,臉上浮現被激吻後的潮紅。


    見他要脫外套,她趕緊攔住:“不用,阿錦,我隻是手冷。”


    厲錦宇雙手捧著她的纖細的手,嗬氣,捂在大衣裏。“本來想帶你到處轉轉,看來隻能迴酒店待著。明天中午迴去。”


    “不行。我來首爾三天,在酒店裏呆了兩天。”她抗議。


    “歐巴,”她學韓國人的稱唿,抽出自己的手挽著他胳膊,興致勃勃的說:“帶我去逛逛斯密達。”


    “好!”厲錦宇笑得寵溺,將她帽子往下拉了拉,圍巾係緊些:“走吧。”


    順手就將她的手塞進自己大衣口袋裏。


    兩人融入人間煙火中,身影在燈光璀璨中出沒。


    又花了半天時間,在周邊滑雪場玩一趟。


    晚上帶迴一堆購物袋。


    迴到酒店,厲錦宇叫特助全部郵寄迴去。


    第二天雪停了,天空綻放陽光,把整個大韓國都照得晶瑩剔透。


    林蘇曼在微信上,向肖亦晨和趙丹告別,兩人乘坐客機迴國。


    途中,林蘇曼拿著手機,忽然“咦”了一聲。


    “怎麽了?”厲錦宇伸頭瞧了一眼,發現她點開了他的微信主頁。


    他的微信頭像沒變,仍是帥得一批的寫真照。


    像其他職場大佬的頭像一樣,高冷又職業化,帶點神秘氣場。


    微信封麵卻換成了兩人在滑雪場親吻照,沒有真人,隻有投在雪地裏的人影。


    “什麽時候拍的?我怎麽沒發現?”她紅著臉問。


    他隻笑不語。


    拿出自己的手機,給她展示。“看好了。”


    手機屏保密碼。第一次“見麵”的日子。


    屏保已經換成了她的照片。


    手機桌麵圖是兩人自拍合照,甜蜜,鬆馳,自然。


    她滿意笑開了。


    不久,她將自己的指紋鎖也換成密碼,。


    是他的生日,也是他們把自己全身心交付給彼此的日子。


    屏保換成他在酒店辦公桌上,工作時專注的迷人形象。


    她偷拍的。


    手機桌麵圖用了跟他一樣的自拍合照人影圖。


    然後,她討巧的給厲錦宇展示自己的手機。


    厲錦宇略加思索,似在迴憶這個日子,忽然摟著她狠狠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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