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讓我安靜看看電視。我沒事。”


    林正新知道林蘇曼不想說,把妻子叫到陽台:“厲錦宇的傷勢可能比想象中嚴重。我打他電話,連續幾天都打不通。”


    “等過段時間蘇曼緩過來再問她,先別提了。”


    兩口子遠遠站在陽台,一瞬不瞬瞧著她。


    袁敏憂心忡忡:“你說要不要帶她出去旅個遊?”


    林正新緩緩點頭,“沒問題,先等一陣子,快放寒假了。”


    幾天後,她的情緒漸漸穩定。


    隻是很沉默。


    跟鄰居遇上,也點個頭就過去了。以往她總是笑著打招唿。


    她起居規律,早起跑步、閑暇看書、獨處聽歌、偶爾跟爸媽去看電影。


    林家父母以為林蘇曼終於正常了。


    樂嗬嗬的去看電影。


    林正新喜歡看戰爭片,林蘇曼說都可以。


    袁敏想了想,挑喜劇輕鬆點的劇情電影。


    省得引發她的眼淚——電影院裏那麽安靜,淚眼婆娑的吸鼻子不太好。


    從電影院出來,袁敏和林正新笑不可抑聊起電影。


    側頭問了她一嘴。


    她茫然看著父母,對劇情一問三不知。


    林正新和袁敏麵麵相覷——她還沒緩過來。


    這天肖亦晨拎著水果上門。


    兩口子很熱情,袁敏忙準備飯菜,去了廚房。


    自打心底裏接受了厲錦宇後,林正新沒有再像以前一樣,肖亦晨視為姑爺。


    熱情歸熱情,留了些分寸空間。


    林蘇曼去圖書館看書還沒迴來。


    那裏成了她逃避現實的地方,一個人呆在一個角落裏攤開一本書,一呆就是半天。


    提到她的近況,林正新長籲短歎:“你別看她好好的,我總覺得不正常。”


    肖亦晨馬上笑著說:“林叔叔,這些天我跟蘇曼在微信上有聯係,也知道一些她的情況。”


    “這次,我工作需要要去韓國,要不我帶蘇曼去韓國散散心。”


    林正新臉色微僵,有些為難:“小晨啊。真心謝謝你!但是蘇曼她找了一個男朋友。”


    “兩人感情不錯。她跟你出去,到時別鬧了誤會,影響他們感情。”


    肖亦晨尷尬一笑:“林叔叔,你不用擔心,我也是有女朋友的。”


    “我女朋友會一起去,這樣也不會讓人誤會。”


    林正新先是驚訝,後是欣喜。


    原本還覺得愧疚,對不住老肖。


    聽肖亦晨這麽一說,立即如釋重負:“是這樣啊。那行,我跟她媽媽還打算過幾天放寒假了帶她旅遊。”


    “她跟你們年輕人一起,可能更放得開。我是讚成的。”


    這時,門“哢噠”一聲響,林蘇曼走進來。


    肖亦晨站起來,“蘇曼迴來了。”


    “亦晨,你怎麽來了?”林蘇曼穿著長長的羽絨服,手裏抱著兩本書,驚訝看著他。


    林正新站起來,插話說道:“亦晨關心你,特意來家裏坐坐。”


    轉頭對肖亦晨道:“那你們聊會,我去幫你袁姨打下手。”


    “好。”


    林蘇曼將鑰匙和書放在旁邊的櫃子上,走到沙發旁坐下來。


    “亦晨,吃桔子。”她將水果盤往他身邊挪了挪。


    “蘇曼。”肖亦晨眸裏閃過一抹溫柔,很快消逝:“你最近怎麽樣?剛聽林叔叔說,你心情不太好。”


    “沒有,我挺好的。”


    林蘇曼臉色剛從外麵吹著寒風進來,有些蒼白。


    屋裏暖和,一會開始恢複紅潤,膚人白裏透紅,像嬰兒一樣粉嫩。


    看來,她在家裏,除了心情,一切都被照顧得很好。


    見她封閉式的迴複。


    肖亦晨歎了一口,說道:“你們離婚的事,林叔叔和袁阿姨都還不知道吧?你放心,我不會透露的。”


    “在我麵前,你不必逞強。”


    林蘇曼眼裏湧現一層水霧,“亦晨,別說了。我真沒事。”


    肖亦晨敞開腿坐在沙發上,雙肘頂在膝上,雙手交握。


    他擔憂看著他:“你這樣像沒事的樣子嗎?既然當初讓我出麵,做你們之間的惡人,我現在就有義務拉你走出來。”


    林蘇曼沒再出聲。


    “我和趙丹在一起了。”肖亦晨苦澀笑了笑。


    林蘇曼抬眸,正好看到他的無奈笑容。


    她有些疑惑,兩個人互相喜歡才會在一起,選擇在一起,又怎會露出這樣的笑容來?


    “你也知道,趙丹在社團就喜歡黏著我。這些年,也一直沒有放棄。”


    “既然娶不到自己心愛的人。”肖亦晨語氣頓了頓,看了她一眼。


    林蘇曼躲閃他的注視,垂眸,拿了一個桔子兀自剝開。


    空氣裏立即彌漫桔香,清新好聞。


    他繼續說道:“那就娶一個愛自己的人。”


    他是在向生活妥協嗎?


    還是暗示她,應當走出厲錦宇的世界,向緣分妥協,找個愛自己的人嫁了?


    林蘇曼一言不發,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羽翼,輕輕顫。


    她做不到。


    至少現在做不到。


    “蘇曼。”


    聽到肖亦晨在叫她,她抬起頭。


    “我要去韓國工作一段時間,想帶趙丹一起去。你也一起出去走走,散散心。”


    “就當是幫我的忙。我忙工作的時候,你可以替我陪著她。”


    “可以嗎?蘇曼。”


    她肯定是願意幫忙的。


    肖亦晨曾經對她那樣照顧,還欠他人情。


    單說兩家長輩的關係,他向她求助,怎麽說也該幫幫他。


    但是…


    “她會介意嗎?我跟你們一起去韓國。”林蘇曼有所顧慮,輕聲問。


    當年在大學社團,肖亦晨總是借故跟林蘇曼走得很近。


    向她討教古琴演奏技巧,或者登台演出,一起訓練。


    每次趙丹都對她有很大的敵意,趙丹喜歡肖亦晨,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她看到趙丹,就避得遠遠的。


    後來看到肖亦晨,也避得遠遠的。


    肖亦晨微微一笑,快速說道:“當然不會。”


    趙丹不會。


    他們有約法三章,目前隻是試交往。


    如果她違反了條例,兩人交往就結束。


    趙丹現在對他百依百順。


    &


    首爾早就入冬了,此時窗外雪花飛舞。


    原本計劃在半個月內,拿下美國的項目合同後,即能迴國。


    然而牽一發而動全身,韓國首爾這邊的項目馬上跟著啟動了。


    畢竟是子母項目,作為項目主負責人,出師大捷,


    打了一場漂亮的奠基戰,他不得不坐鎮首爾,繼續跟進。


    聽說林蘇曼離開了新星的消息,他心急如焚。


    忙碌閑暇之時,厲錦宇坐在沙發上看著微博她的留言發呆。


    他迴複了。“是我。”


    “很快就能見麵,你等我迴來。”


    她那邊幾天都沒迴複,手機也一直停機。


    他們倆總是在錯位。


    盯著手機發呆時,司慶理突然發來一張照片,照片上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她化著淡妝,穿著一件長款呢子大衣,內搭高領毛衣,下穿高腰寬鬆直筒長褲。


    她個子高挑,五官還是令人驚豔,穿著這一套有超模氣質。


    她的完美骨架,完全被這套穿搭突顯出來。


    圍巾和帽子同色,圍巾寬鬆厚實,擋住半張臉,隻露出大眼睛和秀氣的鼻子,很有少女感。


    像是被身後的人叫住,眼角帶著淡淡笑容,一迴頭便被照相機定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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