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曼吱支唔唔:“我,我沒摸你,在摸手機。”


    拿出手機,電話顯示楊薇來電:“喂?”


    “厲錦宇呢?”


    林蘇曼聽到年輕嬌媚的聲音,遲疑片刻,應道:“厲總喝醉了。你有什麽事,我會轉告他。”


    楊薇:“你是誰?”


    “我是公司的員工。”


    楊薇一聲不吭掛斷電話。


    厲錦宇不滿咕噥道:“什麽員工,你是我老婆。”


    林蘇曼聽到那兩個字,心弦像是突然被撥動,顫了顫。


    半晌才紅著臉道:“行,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


    林蘇曼將手機放迴他口袋:“你天天醉酒,腸胃受不了,下次別這麽喝了。”


    厲錦宇盯著她看了半天,沉沉搖頭:“隻要你沒喝醉就行。”


    “為什麽?”


    他輕輕捧著她的臉,認真道:“你一喝醉,就進錯別人房間。以後都不許喝酒。”


    林蘇曼被他噎得直撇嘴。


    小聲辯駁,“不是每次。”


    沒想到他聽到了,“一次,都不行。你把酒戒了。”


    厲錦宇東倒西歪,無法走直線。


    林蘇曼扶著他,“慢點,哎,往哪走?車在那邊。”


    到了公寓,林蘇曼低頭輸密碼,厲錦宇將她當成枕頭,伏在她背上就睡。


    輸入幾次都沒開。


    林蘇曼無奈歎一聲,嚴肅道:“厲總,你先站穩,我開個門。”


    厲錦宇“嗯”了一聲。


    門打開時,厲錦宇站在門後邊,林蘇曼怕他磕到,往身邊拉了一下。


    沒想到厲錦宇整個就傾過來,狠狠將林蘇曼壓住。“啊!”


    她的雙肘重重撞在地板上,疼得半天緩不過來。


    當事人像個沒事人一樣,趴在她身上倒頭就睡。


    “厲錦宇!你起來。”林蘇曼怒了,胳膊肘疼得她嘶嘶抽氣。


    “嗯。起來。”


    他非常聽話,昏昏沉沉坐在地上,乖得叫人無法生氣。


    林蘇曼哭笑不得,把他從地上抱起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他弄進屋。


    讓他歪倒在沙發上,林蘇曼差點虛脫。


    兩隻手肘破皮流血了,火辣辣的疼。


    “疼死我了。”她扭著手臂,朝傷處唿唿吹氣。


    厲錦宇睜開惺忪醉眼,搖搖晃晃站起來。“我看看。”


    “沒事沒事,你坐著別動。我現在可沒力氣扶你。”


    厲錦宇抓著林蘇曼的手不放。“流血了,我去拿藥箱。”


    “在哪?我自己去拿。”


    “樓上,你找不到。”


    他抓著林蘇曼就往樓上走,林蘇曼膽顫心驚扶著他。


    翻箱倒櫃半天,提著藥箱過來。


    “你坐下。”


    “我自己來。”


    “你別搶。”他的霸道又迴來了。


    林蘇曼肆無忌憚打量他。


    他每次喝醉,臉上的疏離和淡淡冷漠便消彌。


    憨態可掬,乖乖順順,像個孩子。


    梳理整齊的頭發,有幾綹垂下來,覆在眉上。


    令人神魂顛倒的五官,立體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


    耀眼黑眸,肅然時若寒星,被他盯著,不知不覺即潛入魂靈。


    輪廓鋒利的臉上,染上醉酒的坨紅。


    這樣人畜無害的模樣,讓人很想親近。


    一如現在。


    現在?


    林蘇曼一激靈,意識到兩人正在近距離對視。


    他迷離而堅定的目光一動不動瞧著她。


    她慌亂移開目光,看到兩隻手肘上好藥了。


    “我,我先下去了。你早點休息。”


    厲錦宇按住她的肩膀:“我有話要跟你說,別跑。”


    林蘇曼怔怔瞧著他。


    都醉成這樣了,還有什麽話要說。


    “雖然那件事已經過去了,我相信你沒忘,我也沒忘。”


    林蘇曼訥訥問道:“厲總說的哪件事?”


    哪件事?


    2018年畢業季,在酒吧聯誼會上發生的事。


    那晚發生的事,他以為是場夢。


    清晨他醒來,伸手探了探額頭,體溫恢複正常。


    昏昏沉沉坐起身,看到枕頭上一根長頭發。


    他撚起發絲,猛地掀開被子,床單上一攤鮮紅血跡。


    他目瞪口呆。


    “該死!昨晚不是做春.夢。”


    第一時間拿出手機,撥了司慶理的電話。


    “阿理,你說好要幫我守好門的!”


    昨夜徹底在酒吧,司慶理剛到家,此時一臉困頓。


    他打著哈欠:“誰會傻傻守著門,我是幫你守著楊薇。”


    “昨晚誰來我房間了?”


    司慶理怔了一下,“不可能,哦,我讓人給你送藥,是服務生吧?”


    他疲憊嚷道:“你放心,直到天亮,楊薇也找著沒機會去你房裏。”


    厲錦宇轉頭看到床邊的退燒藥,手機從掌中滑落。


    這時,一個男性服務生走進來,詢問病情。


    “先生退燒了嗎?需不需要其他服務?我馬上要交班了。”


    “這藥是你送來的嗎?”


    “是的,先生。”


    “昨天我房間有沒有其他人?”


    “我沒看到其他人。先生。”


    厲錦宇用手掌敲著額頭:“沒事了,你走吧。”


    下床時,腳底下踩到一張房卡。


    他撿起來,那是一張隔壁房號的房卡?


    他拿著房卡去前台查,酒吧昨天被包場了。


    隔壁房間是組織活動的負責人統一訂的,跟他的房間一樣。


    查無果,心神不寧了好一陣,半年後這件事就漸漸淡忘了。


    偶爾不經意間,在人潮中看到與記憶中模糊身影相似的姑娘,心裏冷不防咯噔一下。


    悄無聲息間,他對所有的姑娘,多了一重密不透風的防護牆。


    要不是楊薇突然抱著小迪出現在他世界裏,他以為那天晚上的事已經過去了。


    厲錦宇撫上她臉頰,拇指放在她唇上,不讓她說話。


    “噓!讓我說完!這些話早就想說了,隻是平時沒有這樣的機會。”


    “我很內疚,你要給我機會,去彌補錯誤,可以嗎?”


    林蘇曼一頭霧水,“我,不知道厲總在說什麽。”


    他伸手替她整理腮邊頭發。


    這個親昵舉動,讓林蘇曼不敢動彈。


    “別叫厲總,以後叫我阿錦就行。”


    “阿錦。”她下意識複述一遍。


    厲錦宇滿意一笑,把她擁在懷裏。“用一輩子去彌補你,好不好?”


    他低沉的嗓音充滿魅惑。


    他是說醉話,可她是清醒之人。


    豈能趁酒醉之危?


    厲總,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


    你要用一輩子彌補誰?


    林蘇曼嘴微張,喉頭幹澀:“厲總,你早點休息。我迴去了。”


    她鼻尖一陣酸楚。


    她噔噔下樓,很快消失。


    厲錦宇低低一笑,“跑這麽快,怕我吃了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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