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自是不予理會青年,朝著那此時寂靜無人的小村莊走去。


    青年轉而低頭看向小女孩,小女孩亦抬頭看向青年,眼中盡是天真無邪,神情認真,道:“沈大哥,他鄙視你,絕對是,他剛剛的眼神,就跟剛剛那家夥一樣。”


    小女孩說得極為認真,好像真是那麽一迴事兒一般,青年對此,尷尬且無語,亦不想理會小女孩,自個兒邁步也朝著這小村莊模樣的生活區走去。


    青年追上少年後,他提議道:“樂哥,既然你我有幸一同成為外門弟子,不由你我一起做個鄰居,如何?”


    少年頭也不迴,搖搖頭,道:“算了,我不配。”


    沈問丘尷尬笑笑,對於這位少年的奇怪行為,自己也不甚理解,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既然不喜歡,那便不強求。


    轉而三岔路口處,少年偏向一邊,加快腳步,青年看了少年一眼,繼續向前,三人自此無奈,各自分道揚鑣。


    街道上一切看起來風平浪靜。


    可是事情真如此簡單嗎?三個外來漢大搖大擺進了這個小村莊,竟無人相會?這又怎可能?


    隻見三兩青年漢子從兩邊路口朝著少年、青年相對方向走來,眼神極不友善。


    少年察覺到這空氣之中的微妙變化,又不得不退迴主街道,而沈問丘與小流蘇亦還未離開主街道,三人才分開沒多久,又被重新聚在一起。


    六人之中,四個青年,兩個漢子,其中一濃眉大眼的漢子看向這三個可憐蟲,眼神頗為玩味,高聲喝問道:“喂,新來的?”


    少年看向著眼之人,便知道自己這是遇到地頭蛇了,他鎮定心神,道:“不是。”


    可身旁卻有個不開眼的豬隊友,疑惑看了一眼漢子,還未弄清楚狀況,卻跟少年孑然相反,道:“是,怎麽了?”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隻是答案不盡相同。


    少年看向自己身邊的沈問丘,之前自己故意加快腳步走入岔道,就是想擺脫這位。


    畢竟,那位采兒小姐交於自己的任務,自己如今也算是完成了,總不能讓自己照拂這家夥一輩子吧?


    如今聽得沈問丘的迴答,他真想罵一句,你個蠢貨,豬隊友。


    濃眉大眼的漢子不懷好意,一步一走近前而來,對少年道:“小子,你不老實,還不如你身邊這位朋友呢?”


    沈問丘身旁的小女孩聽得此言,極不樂意,躍躍欲試,天真無邪為自己拉起存在感,對那壯漢道:“還有我,還有我……”


    這個小村莊,雖然上萬棟房子,可每一間房子都上了鎖,無論是有人住的,還是沒人住的,都被上了鎖。


    要知道少華山外門弟子連五千人都不足,可是這裏房屋上萬座,為何每一棟都上了鎖,這其中道理可是有得說道說道的。


    外門弟子年齡構成,從稚嫩少年至成熟中年,是各階段各層次都有,這便意味著這納靈境一重至九重各自也都有。


    實力相差如此之大,這樣一群人聚在一起,那難免會發生一點故事嘛!甚至因為此,便是凝液境之人也有幾位故意逗留,就是不參加內門弟子的考核,成為內門弟子,所以,可見其中複雜曲折頗有故事。


    外門弟子差不多五千人,足以形成一個小鎮人口,而這些人偏偏實力又是各階層發展,俗話說,有人的地方自然也會有江湖,那有弱者有強者的地方,其中江湖便會成為相對應的勢力。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為此其中利益,這些人組成了各種大大小小幫派,形成不同人之間的小團體,進行著一些長老們注意不到以及無關大小痛癢,長老們也懶得管的事宜。


    而他們構建的這些勢力也就是成了幫派之中的幫派。


    對於這種有助激起門派內部之間良性競爭,而促進激勵弟子們努力修煉的勢力,隻要不要做得太過,長老們還是非常樂意看到的,所以,也懶得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


    當然,這生活區之內的房子也是被這外門的各大幫派占領,成為了獲取利益的工具。


    甚至成幫結派在自己默認的領地之內對於一些還沒有幫派歸屬之人進行攔路搶劫,那也常有之事。


    而最受其體製毒害的要數那些納靈境一重二重的,實力卑微的可憐蟲們。


    甚至他們試圖加入一些團體,都被嫌棄累贅,沒有幫派肯要的,也就隻能在這夾縫中生存。


    他們不得不夾著尾巴低著頭將這原本屬於公共生活區域,人人所有,人人可住的房子,按照幫派立的規矩,低頭承認這是屬於私人所有的房屋,走著幫派立的規矩流程,交租入住。


    而沈問丘眼前這四青年兩漢子,無疑便是一個幫派之人,沈問丘和樂凡就是闖入他們領地之人。


    當然,沈問丘這個行走在光明大道將近十八年的家夥,自小學得都是至聖名言之理,自詡一身正氣,浩然行走天下。


    卻不曾想自己行事太過天真,一點也不懂得行走世俗規矩,如那人情世故,圓滑練達,審時度勢,察言觀色什麽的。


    十六年來生活都太順,哪怕是經曆了兩年的些許波折,青年也未曾真正意識到自己已經踏上了一條黑暗之路,一條要他摸著無數黑暗才能重新走迴光明大道的路。


    所以,書讀得再多,懂得的道理再多,但對於一些局勢並不明朗的惡意,沈問丘的城府有時也會不在線。


    就如剛剛他就應該有所顧慮,而不是見對方是同門,便起了親近之心,而如今看著濃眉大眼的漢子朝自己靠近,眼中盡是玩味,他要是再看不出一點端倪來,那他便和豬真的沒什麽區別了。


    濃眉大眼的漢子看了歡唿雀躍找著存在感的小姑娘一眼,盡是同情憐憫其單純無知。


    隻聽得前方少年語氣沉重,問道:“你想怎麽樣?”


    聽得少年沉重語氣,沈問丘才從出神之中迴過神來,看向眼前的濃眉漢子。


    漢子笑笑,道:“師弟不要緊張嘛!大家都是男人,師兄我,能把你怎麽樣?你說是吧?”


    “隻是初次見麵,師弟是不是應該……”說著漢子雙手情不自禁開始相互摩擦,嘴角得意微翹,樣子猥瑣至極,且聽他道:“應該給師兄一點見麵禮呀?”


    “當然,禮尚往來嘛,師兄我肯定也會給你一點見麵禮的,咱們都是講究人,懂規矩懂禮貌的。不要擔心的,師兄絕對不會讓你空手而歸的。這不合乎規……”


    終於,閱曆不足的沈問丘,弄清了局勢,看明白那漢子極其身後青年和漢子之用意,攔路搶劫,隻是看似委婉了一點。


    青年當即不悅,再那漢子還欲喋喋不休之時,一聲雷霆暴嗬,打斷漢子話語,嗔怒,憤然罵道:“天行道,安以正為居,邪自不量力,休要猖狂。”


    沈問丘此話正氣凜然,語氣宛如雷霆萬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使人聽而震耳發聵,精神一震,自行慚愧。


    麵對這一聲雷霆暴嗬,在場所有人都看著這位剛剛還極為識相的少年的豬隊友,膛目結舌,愣是沒有一個人聽懂青年這句話什麽意思?


    隻當他沈問起是在唱大戲,聽得眾人是哈哈大笑,那濃眉大眼的漢子身後的漢子挖了挖耳孔,不由嘲諷,微怒罵道:“龜兒子喲,你這又是唱得哪一出?差點把你老子我的耳朵震聾,格老子的,老子告訴你喲,你要是把老子這耳朵給震壞了,你就是脫了褲子也賠不起哦,龜兒子,先人板板的。”


    這六人將沈問丘等視若無人,自嘲自諷笑道:“於老八,你老子的,你才唱戲的吧?你別說話了,可笑死老子了……”


    “老八,你還是你閉嘴,聽你這家夥說話,我就想笑,哈哈……”


    “哈哈……”


    “……”


    沈問丘看著這幫人自顧自嘲諷起來,完全聽不懂自己先前之言語,隻得冷言罵道:“滾蛋!”


    “我靠,小子誒,老子跟你好好說話,你還蹬鼻子上臉,給臉不要臉是嗎?”濃眉大眼漢子聽得沈問丘此言,頓時大怒,上前來就要拿捏沈問丘的脖子,同時要挾道:“把身上的所有東西都交出來,包括……嘿嘿……包括身上的衣服也得留下,否則……”


    沈問丘閃避一旁,躲開濃眉漢子漢子伸過來的手掌。


    其他人見沈問丘等人要有跑路的趨勢,不再自顧自玩笑,立馬上前來,將他們三人團團圍住。


    “跑,往哪兒跑?”


    “往哪跑……”


    六人圍住沈問丘等人,宛如貓捉老鼠,其中玩味,不言而喻。


    “我早就說過,不要試圖和別人講道理,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咱就跑。”少年極不滿意的對自己身旁的沈問丘說道:“你講道理,人家又不跟你講,純粹浪費口舌。”


    沈問丘甚是無語,“我也沒和他們講道理,好嗎?我隻不過是讓他們滾蛋而已?有什麽錯嗎?”


    樂凡道:“當然有錯,話太多,直接開打不省事嗎?為什麽還要將那麽多?”


    兩句話,多嗎?沈問丘實屬無言以對,其又問:“現在怎麽辦?”


    樂凡沒好氣,憤怒交加,“還能怎麽辦,打,打得過扒對方衣服,拿對方東西,小懲大誡,要起好好做人。”


    沈問丘問,“若是打不過呢?”


    樂凡,“若是打不過,我們脫衣服,交東西,你打還是不打,還是……,我去老子的,廢話真多,動手啊。”


    說到後來,樂凡發現自己是越說越多,便也不耐煩,且道動手,便運轉靈力衝上前去


    沈問丘無語,隻得運轉靈氣,這恐怕是他在這五洲打的第一架吧!


    接下來的日子怕是有無數架等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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