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女官都換成了自己人之後,兕姐兒隻覺得處理後宮事務得心應手,不受任何桎梏。


    沒有了後宮事務的煩憂,她就能將所有的心思放在前朝政務之上。


    又通過女官身後的人脈關係,網羅了一批大臣,也算是在前朝有了自己人。


    兕姐兒隻覺得,一切盡隧自己心意,不覺生出幾分驕傲自滿來。


    她終究是個年輕姑娘,心性還不算沉穩。


    周遭伺候的人,都察覺出了她心態的變化,錦心暗自著急,大事未成,怎能誌得意滿?


    有心勸諫,不知該如何開口。


    就在錦心為此焦急之時,外麵宮人迴稟道:“薛尚宮求見。”


    “請薛尚宮進來。”錦心連忙去外麵,在薛寶釵進殿之前,拉住寶釵低一聲絮叨了幾句。


    薛寶釵聽得她的煩憂,輕笑道:“此事澤國夫人早有預料,這才遣我前來,為未央宮定心。”


    錦心聞聽此言,舒了一口氣:“如此便好。”


    寶釵拉著她的手笑道:“你這丫頭,倒是一個心思細膩的,旁人都沒有察覺出不對,唯有你察覺到了。”


    錦心輕輕搖頭道:“哪是旁人沒有察覺,是他們不敢言語。我自小跟著姑娘長大,跟她自是一心的,隻我位卑言輕,怕姑娘不聽我的。本想著去給家裏的夫人送信,又怕姑娘不喜,不想,薛尚宮你來了。”


    寶釵道:“作為臣下勸諫主上,本是我等臣子應盡的職責。”說罷,寶釵便去向殿內。


    錦心隻著人在外麵守著,不許旁人進去。


    見寶釵來了,兕姐兒道:“可有何要事?”


    寶釵先向兕姐兒行禮,隨即道:“臣下並無要事,倒有一樁趣事,要說與皇後娘娘聽。”


    兕姐兒聞聽此言,便道:“是何趣事,讓薛尚宮巴巴的說與本宮聽?”


    寶釵便道:“昨日臣休沐,聞聽下人迴稟,臣從海外帶來的東西到了京都,便親自送到澤國夫人府中。夫人瞧了之後,連讚三聲好,隻誇臣送得好。”


    “哦,是什麽樣的東西,能得母親如此稱讚?”兕姐兒聞聽此言,倒也來了點興趣,能讓徐樂稱讚的東西,定然是件好東西。


    寶釵道:“是臣從海外帶迴來的鐵疙瘩,海外人叫什麽蒸汽發動機,此物體型龐大,內部投入石碳,那鐵疙瘩就能帶動馬車跑起來。”


    “倒是有趣。”兕姐兒感歎了一句,但興致顯然不高。


    寶釵就道:“這東西,倒不算有趣,不過,海外新鮮的事情不少,娘娘可有時間,聽臣磨牙。”


    兕姐兒這才抬眸看向寶釵,知曉對方不是來說閑話的,是想借著這閑話,來比喻什麽。


    兕姐兒便拿起折子,渾不在意道:“既如此,薛尚宮便說說,讓本宮也聽聽海外的新鮮事兒。”


    寶釵見兕姐兒興致不高,也並不在意,隻自顧自道:“海外習俗與咱們大為不同,就說這第一個不同的,就是女子做國王。”


    說罷,看了看兕姐兒,見其翻動折子的手慢了幾分,就接著道:“那邊也是以男子為尊,但皇室的公主也有繼承權,在皇室沒有合適繼位的男丁後,便由公主或者是王後繼承王位,掌管權柄。臣初去的時候,也覺得驚訝,但後麵瞧多了,又了解了一下他們的曆史,原來他們那邊公主繼位的案例不少。”


    見兕姐兒再次抬起眼眸,寶釵反而不繼續說下去了,自打嘴巴道:“瞧臣這一張嘴,說這些不著四六的東西作甚?”


    兕姐兒瞧她這做戲的模樣,放下手中的折子,看向薛寶釵:“薛尚宮想跟本宮說什麽?不必這樣試探。”


    寶釵也不畏懼她的威嚴,隻拱手道:“娘娘大事未成,又何故誌得意滿?”


    兕姐兒麵色沉了下去:“薛尚宮今日是來勸諫的。”


    寶釵道:“臣不是來勸諫娘娘的,隻是想跟娘娘說一說海外的閑話。海外英吉利,他們的女王剛登基,雖然受權臣把控,但也瞧得出那是一位有著雄才大略的國王,待她成長起來,隻怕便會不停的向外擴張,我們與其雖然隔著山海,但海運的船既然能過去,那他們的戰艦也能過來。臣因此惶恐,特來向皇後娘娘討個法子,以安臣心。”


    薛寶釵就是在告訴兕姐兒,一來,現如今你雖然掌控了朝堂,但你終究名不正言不順,還不是天下的“王”;二來,海外還有著諸多的國家,他們野心勃勃,遲早會成為咱們的隱患,不能隻瞧著眼前的一畝三分地。


    兕姐兒沉下臉,顯見是有些惱怒,但她並沒有發作,看了薛寶釵一眼,垂眸沉思起來。


    她不是什麽蠢人,現如今的誌得意滿,不過是因為一切都太順了,讓兕姐兒對一切都生出了蔑視的心態,覺得玩弄權柄,對自己而言,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兕姐兒閉目,迴想最近這一段時間,驚覺自己的心態出了問題。


    自己太過自傲了,看輕了天下人。


    兕姐兒放下折子,認真的對薛寶釵道:“薛尚宮,再為本宮說一說,那海外之事吧。”


    薛寶釵見她神色變化,便明了,對方是醒過神來了。


    便不再打那些機鋒,而是認真的說起了自己在海外的經曆。


    寶釵道:“娘娘可知,當初臣為何出海?”


    兕姐兒搖頭表示不知:“當年薛尚宮出海,正值本宮被陛下傳召入宮做了女官。”


    寶釵道:“當初臣出海,一是為了家中的生意,擴張海外的市場,二是受澤國夫人的派遣,打探海外國情。當初臣離開的時候,澤國夫人送與了臣一把火銃,那火銃不似尋常之物,可以連發,威力也遠勝於尋常火銃。澤國夫人告知臣下,言海外國家在火器的製造上,遠超咱們,若他們帶著火器來到咱們的國家,刀劍箭矢如何能夠抵擋住這些火器?”


    兕姐兒瞳孔緊縮:“那火器,薛尚宮可還有?”她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想看看那火銃,一探究竟。


    寶釵道:“臣晚間便遣人將西洋的火器晉上。”隨即又道,“臣瞧見了那火器的威力,便想去海外一探究竟。去到海外,臣才發現,原來,海外蠻夷也並不像咱們想象的那樣不堪一擊,他們是嗜血的豺狼,垂涎著旁人的土地。”


    豺狼在側,又怎能止步不前,固步自封?還在那裏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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