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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城堡沐著朝陽,唿吸都染著晨露的清爽。


    傅默川揪了把莞爾肉肉的臉,伸手把她交給安晴。


    “陪媽咪乖乖吃飯,爸爸馬上就來。”


    莞爾的視線在他和靳鋒臉上晃了一圈,眨巴一下大眼睛,貼心地揮著小手:“爹地,爸爸,拜拜。”


    安晴卻擔心不已,抱著她看著靳鋒,“你們想幹什麽?”


    看著她的緊張靳鋒淡淡一笑。


    “客人麵前也不怕失禮,”他的平淡令安晴更加心慌:“男人總要有點自己的小秘密,去用餐吧,我和客人有點事情要做。”


    “我也去。”


    她哪敢讓他們單獨在一起,準備把莞爾交給傭人,傅默川伸手攔住她。


    “聽話,”他也衝她笑笑,低低地說:“我喜歡你為我擔心的樣子。”


    很顯然他這句玩笑開得不是時候,除了莞爾,在場的臉色都不是好看,安晴愣神的時候,他轉身走開。


    靳鋒也深深看她一眼,跳上停在一側的小觀光車,旋即絕塵而去。


    安晴怔怔追了幾步,懊惱地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視線被扯得老遠。


    “媽咪,爹地和爸爸去玩什麽啊?”莞爾卻渾然未覺,好奇地摟著她的脖子問。


    她會過神來,安撫她幾句,把她交給傭人,著急地跟了過去。


    觀光車開得很快,傅默川眯眼看著車外的景致,城堡和靳鋒的人一樣,沒有過多的修飾,充斥著原始粗獷的美。


    靳鋒也沒有說話,薄唇抿成緊緊的一條線,似乎在醞釀著什麽。


    觀光車很快在城堡一角停下,靳鋒一躍而下,傅默川看清麵前的布置,唇角揚了揚。


    這是個靶場,麵積還不小,平常人家估計不會有這種配置,不過放在這兒卻相當地理所當然。


    靳鋒沒有迴頭看他,冷洌的嗓音一字一句傳來。


    “有沒有興趣玩兩把?”


    “我有其他選擇嗎?”


    傅默川話音未落,靳鋒猛地朝他轉過身,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支槍,槍口森冷地對著他。


    而幾乎同時,傅默川掌間也擎了一把槍,黑洞洞的槍管和他遙遙對峙。


    兩人都眯著眼看著對方,不相上下的倨傲身形,同樣的偉岸挺拔,一個桀驁,一個雍容。


    “chris先生,不,應該叫你hades先生,或者傅先生?”靳鋒嘴角挑起嘲諷:“你敢來這兒,想必做了必死的準備。”


    傅默川神色淡淡:“名字隻是個代號,怎麽稱唿隨你喜歡,jenner先生隻用短短幾年時間就雷厲風行地肅清家族旁支,搖身成為黑白兩道第一人,肯定不是拘泥於這種小事的人。”


    隻是第一個交鋒,兩人都心底明白,對方已經查過自己的底細。


    靳鋒舉槍的手依舊穩如磐石,直直地對著傅默川的頭,當然對方也是一樣,這是一場男人間的博弈,賭的不止是性命,也是氣勢和尊嚴。


    而且,後者比性命更加重要。


    “我很佩服你的勇氣,”既然已經知已知彼,很多廢話就不必說了,靳鋒直奔主題:“你覺得你能帶走她麽?”


    或者說他能放傅默川離開麽?有個這樣的對手,相信誰都不會睡得安穩。


    “不是覺得,而是必須。”傅默川針鋒相對地看著他:“她是我妻子。”


    “妻子?”靳鋒冷冷一曬:“要不要我幫你重溫一下,你一年前的選擇。”


    ——記住,這是你的選擇。


    傅默川淡靜的瞳仁因為他這句話遽然一縮,那是他最不堪迴首的記憶,也是他長久的噩夢,靳鋒趁著他失神的瞬間,拇指迅速將子彈上膛,他的人同時往前推進半步。


    隻是小小半步,他掌握了先機,槍尖比向傅默川的眉心,他的手也輕輕搭上扳機。


    “你輸了。”看著對麵的男人他冷冷開口:“知道輸的代價是什麽嗎?”


    要麽留下安晴,要麽留下他自己的命。


    傅默川看他一眼,嘴角微微一笑,手中的槍垂下。


    就好像根本沒有感覺到眉心的威脅,他的眼睛還是那麽淡靜地看著靳鋒。


    “我還欠你一句感謝,謝謝你留下了她。”


    安晴還活著對他而言就是最大的仁慈,其他的都不重要。


    經曆過生不如死的煎熬,死予他而言並不可怕,不過他還不打算死,他不想做無謂的犧牲。


    “我知道你還不打算殺我,你能坐到今天的位置靠的不是魯莽和衝動。”他神情不變地看著靳鋒:“我也不是來送死的,而是和你談交易的,你我都知道對方的底牌,所以你該明白我能幫到你,其實我們都是同一類人,我相信你會作出正確的選擇。”


    連mark都向他投出橄欖枝,說明他的利用價值還是很大的,靳鋒是個理智的人,不過此時卻有點衝動,想也不想,手中的槍又向前送出半分。


    “你錯了,”他沒有平仄地說,“我的確過了魯莽的年齡,所以也學會一件事,永遠不要輕信他人。”


    早晨的風輕輕從兩人身邊吹過,靳鋒的視線掠過傅默川,略作停留,傅默川臉上沒有絲毫慌亂,似乎篤定他不會開槍。


    兩人對視幾秒,靳鋒的手微鬆,盯著他漠然地說:“把槍拿起來,作為客人,我再給你一次公平對決的機會,可是無論走或者留,她不會跟你走。”


    傅默川一哂:“你做得了主?”


    靳鋒沒理他的輕蔑,後退半步,槍口片刻不離地對準他,傅默川盯著他,也重新抬起手中的槍。


    安晴匆匆趕來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心口狂跳,大叫一聲,飛奔著朝他們跑過來。


    “不要……”她踉蹌地衝到兩人之間,反身擋在傅默川麵前,像護犢的母雞般張開雙臂,“jenner,不要開槍。”


    他們同時用槍指住對方,而她卻隻保護了一個人。


    靳鋒盯著女人臉上的緊張和慌亂,岩石般森冷的眸子現出淡淡裂痕。


    下一秒,他轉過身,呯地一聲銳響,子彈破空飛了出去,擊中遠處的耙心。


    這還不夠,他連續又是幾槍,槍槍正中紅心。


    安晴猝不及防,良久,耳膜還被震動得嗡嗡作響。


    做完這一切,靳鋒不再看她一眼,轉身大步走了開去。


    直到電瓶車唿嘯著開走,地上的草坪被他碾出兩道深深長印,安晴的心髒才重迴胸腔,她喘息未定,隻覺得心跳得厲害。


    傅默川看著她麵無人色的小臉,薄唇勾起淡淡弧度,突然地伸手去抱她。


    昨晚是怕人發現才讓他一時得了手,安晴可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這是什麽地方?幾秒之前他才差點死掉,還有心情在這兒笑。


    “少碰我。”她狠狠在他胸膛上推了一把,身子一縮從他手底滑出來。


    傅默川沒有泄氣,改而去牽她的手,當然是捉到了,他手勁很大,安晴的整個小手都被他牢牢包住,甩了幾下都沒能掙脫開。


    “再甩手就斷了,”男人扭頭看著她憋紅的臉色,黑黑的眸底含著淺笑:“你甩不掉我的。”


    他的口吻很輕,像情人間的戲謔,眼神也極至溫情,安晴放棄動作,吸了口氣望著他。


    “你知不知道你很無情?”她直言不諱地說:“範洛薇的孩子有一歲了吧,長得像你還是像她?默川,放手吧,很多時候錯過就是錯過了,強求的話隻會造成更大傷害。”


    也許他是真的放不下她,可又有什麽用,他們迴不去了,不是相愛就可以在一起的,有太多的問題隔在他們中間,早在她簽下離婚書的那一刻,就已經想得很明白。


    時間可以淡化很多東西,可不是所有的問題都可以隨著時光的推移而消失掉,而且他們現在都是任人宰割的人質,除了安全把傅默川送走,她沒心思再去想別的。


    想到靳鋒剛才的殺意,她滿心滿腦都是驚惶。


    “我現在送你出去,”她扯緊傅默川的手往大門的方向走:“別再來找我了,我不想我未婚夫吃醋。”


    又是未婚夫。


    傅默川被她扯著走了幾步,腳步一頓,安晴疑惑地迴頭看他,他空著的手掌驀地抬起來,毫無預兆地按上她嫣紅的嫩唇。


    “什麽時候你這張嘴才能誠實一次?”


    這女人就是愛口是心非,之前那麽決然地和他分手,生死關頭卻連為了他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


    她明明還是在乎他的,那麽緊張地衝過來為他擋槍,不管她嘴上說得多絕情,行動早就出賣了她。


    其實就算她真的恨他也無所謂,他的確是傷她很深,她怎麽對他都是應該的。


    隻要他還有機會彌補就好。


    安晴瞪著他,隨著他的語氣,他的臉俯在她臉前,還好他沒有更過分的動作,隻是深深地看著她,指尖又滑到她臉側,溫情地撫摸,黑色的眸色映著她的倒影,泛著綺麗的光澤。


    就好像他們沒有分離沒有爭吵也沒有鴻溝,還是昔日恩愛繾綣的時候。


    安晴揮開他不安分的手,扭頭看著靜靜的城堡,說不清心底湧上來的是什麽,或者什麽也沒有,隻是覺得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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