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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線中,莞爾被一個傭人打扮的女人抱著,在她懷中劇烈扭動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掙紮中她突然看到安晴,哭得濕漉漉的大眼睛一亮,急切地朝她伸出小手。


    “媽咪!”


    “莞爾——”


    安晴加快腳步衝過去,一把將她摟進懷中。


    這是兩人分別多月來第一次相見,她沒想過是在這種環境下,摟著莞爾軟軟的小身子,她轉過臉,看著緩緩走來的靳鋒,眼底噴著怒火。


    “你有病吧,她隻是個三歲的孩子!”


    他再怎麽喪心病狂,也不能拿無辜的孩子開刀,安晴完全激發了母性護犢的本能,幾乎忘記他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靳鋒淡淡看著她的憤怒,視線在抱作一團的母女倆身上蕩了蕩,沒什麽溫度地開口:“你不走了?”


    安晴怔了怔,她當然要走,可是……


    “謝謝你的款待,我就不說再見了。”


    她扔下一句話,抱著莞爾邁開腿步,下一秒,幾個黑衣人冷冷擋在她麵前:“孩子留下。”


    莞爾聽到這句話,哇地又是一聲大哭,摟著她的脖子不肯鬆手,一個勁地叫著媽咪。


    安晴心疼地拍著她的後背,轉臉瞪著靳鋒。


    “你到底想怎麽樣?連三歲的孩子都不放過,你還是不是人!”


    靳鋒琥珀色的眸子漾起迷離的光澤,他微斂雙眸看著安晴,“所以你現在還走麽?”


    她能走嗎?


    她怎麽可能把這麽小的莞爾留在狼窩獨自離開,安晴狠狠瞪著他。


    “無恥!”


    一個人該有多渣才能做到這種地步,殺人放火擄人綁架,簡直是無惡不作,之前用槍指著她的頭綁架她,現在又用一個小孩威脅她留下。


    安晴想不通,他完全可以一槍崩了自己,何苦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


    她不再看靳鋒一眼,抱著莞爾,轉身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後來她才知道,倘若此時的她有絲毫猶豫,扔下莞爾獨自離開,或許就永遠走不出這個門口。


    小孩的適應性很強,在媽咪在身邊,她很快就安定下來,還對這幢皇宮般的房子產生濃厚興趣,接下來的幾天在城堡裏捉迷藏蕩秋千,玩得不亦樂乎。


    令安晴意外的是,城堡的一角很快新建了個遊樂區,莞爾自搭好的那刻起就興奮地衝過去,上竄下跳,銀鈴般的笑聲撒的到處都是,完全忘記剛來的時候有多恐懼。


    這天晚飯後莞爾又跑到遊樂區,正在滑梯上來來迴迴的時候,安晴眸光微轉,看到靳鋒健碩的身影出現在視線內。


    她現在實在是對他無好感,冷冷扭開臉不去看他。


    靳鋒也沒吭聲,默默立在一側,抱胸看著莞爾快樂的小身影,漸亮的夜燈落進他犀利的眸底,閃閃爍爍,竟有幾分柔軟。


    安晴偶一迴眸看到這樣的他,眉梢揚了揚,冷冷嘲諷:“對了,還沒謝謝你良心發現,給我女兒打造這樣一個樂園。”


    坦白說她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人,說他狠毒,他的確是幫過她多次,還從傅緯年手中救下她。


    他把莞爾也擄來,卻並沒有對她們如何,反而好吃好喝地供著,仿佛隻是想單純地留下她們。


    她當然不會自戀地覺得他對她是一見鍾情念念不忘之類,但這個人的行為處處透著古怪。


    靳鋒沒理她的挖苦,眉梢挑了挑,忽然問:“想知道你死後這些天發生過什麽嗎?”


    當然這個“死”字是打了引號的,但在外人眼中,她已經消失了。


    安晴一怔,扭頭瞧著他,自被軟禁後她斷絕了和外界的所有聯係,更甭提上網看電視之類了。


    “你願意告訴我?”


    靳鋒看著她冷漠的小臉,淡淡開口:“你想聽到什麽?那天在生死關頭,那個男人為另一個女人放棄了你,就算你現在活生生迴到他身邊,你覺得他會如何待你?”


    安晴心底一痛,那天的一幕被她藏進腦海深處,哪怕是不小心憶起她都迅速抽離,潛意識裏她其實在逃避,拒絕去想任何關於那刻的情形。


    但現在,如同已經結痂的傷口被人血淋淋地撕開,她看著靳鋒,帶著幾分惱羞成怒地反唇相譏:“嗬嗬,我們的綁匪先生什麽時候成為感情專家了?對了,那天我手滑弄碎的相框裏的女人是你愛人吧,她現在在哪兒?或許你也是遭人放棄,才會有這些肺腑之言?或者是你辜負了她!”


    靳鋒的臉色倏地一冷,燈光下褐色的眸光仿佛淬了層冰渣,涼涼地鎖在她臉上。


    安晴覺得後背脊發冷,她抿緊唇,不服輸地迴瞪他。


    漸漸灑下的月華中,莞爾稚嫩地笑著,兩人靜默著,影子淡淡交疊。


    靳鋒忽而轉身,一言不發地走開,留給她一個挺拔倨傲的背影。


    安晴長長籲出一口氣,後背驚出一層薄汗。


    有那麽瞬間,她真以為對方會猛地掏出一把槍崩掉她的腦袋。


    這是殺人不眨眼的悍匪,在他麵前,任何事都可能發生。


    “媽咪!”莞爾從滑梯上溜下來,快樂地撲到她腳邊:“爸爸什麽時候來啊,莞爾好想爸爸呀。”


    爸爸——


    安晴蹲下身,溫柔地替她擦去額角的汗珠,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心底浮上淡淡的悵惘。


    小孩子的記憶不會長久,或許某一天,她不會再記起日思夜想的“爸爸”。


    而外麵的人呢,是否也終有一天會把她們遺忘?


    其實答案很明顯,四年前她曾經離開過,而傅默川坦然地接受了範洛薇。


    正如靳鋒所言,她其實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麽重要。


    說著話的母女倆都沒有注意到,正往前走的靳鋒腳步突然停下,眸色閃動地看向她們。


    龍城。


    距安晴失蹤已經將近一周了。


    雖然關於她的搜救工作並未停止,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隻怕是兇多吉少。


    除了朗程和傅默川。


    自那天從病房離開,朗程再沒去看過傅默川,跟著他的保鏢寸步不離地守著,卻看到他整天窩在酒店玩平板電腦,那是他隨身攜帶的,除了吃飯睡覺,他一天的時間幾乎都花在上麵,雖然保鏢覺得他這麽小的年齡整天對著電子產品不好,礙於身份,隻要他老老實實呆在眼皮子下,也不好管太多。


    傅默川再次醒來後平靜了很多,也沒急著去找安晴,隻是每天聽手下匯報進展,無論結果如何,他消瘦的俊臉都看不出什麽情緒。


    手下反而惴惴不安,覺得他這種平靜下有種風雨欲來的反常。


    又是幾天過去,傅默川的傷勢恢複了很多,這天程遠邁進病房,看見他穿好了衣服,如往常一般齊整的打扮,連袖扣都係得一絲不苟,正對著鏡子仔細地剃著新生的胡渣。


    看見他進來,傅默川平靜開口:“替我辦手續,我要出院。”


    程遠雖然覺得他還應該在醫院呆上幾天,卻沒有反駁,點頭答應下來。


    “外麵有多少人?”


    程遠明白他指的是留在醫院的保鏢,隨口告訴他一個數字。


    傅默川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沉默的房間,程遠看著他淡漠的臉。


    跟了傅默川十幾年,已經習慣了他的喜怒不形於色,可之前至少還有人氣,隻是情緒內斂而已,現在的他就完全是具行屍走肉,靈魂不知去了哪兒,空洞的外表下,隱隱有股說不出的戾氣,令他很是擔心。


    龍城最近很不太平,綁架勒索,黑幫火拚的事件層出不窮,這不,傅家三少剛剛脫險,大少又離奇失蹤。


    當然,這事依舊秘而不宣,警方那兒也沒接到報案。


    黑暗的房間煙霧彌漫,傅緯年被自己的咳嗽聲驚醒,他掙紮著,發現手腳都被捆住,心底頓時警鈴大作。


    驀地,眼前燈光大熾,正頭頂一盞射燈將他全身籠罩進去,他眯起眼,看見坐在自己麵前的傅默川。


    他隱在黑暗裏,高大的身影陷進沙發,交疊著雙腿,墨眸明明滅滅,看不清臉上表情。


    “三弟你這是幹什麽?”


    傅緯年放棄掙紮,冷笑著瞪著他。


    傅默川吸了口煙,淡淡抬眸,看著那漂浮的煙圈。


    “大哥綁架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天?”


    傅緯年暗自咬牙,他最近一直保鏢不離身,這幾天更是加強警備,誰料到傅默川這個瘋子會衝進傅氏直接把他擄出來。


    “你瘋了?”他瞪著弟弟:“爸很快就會知道是你擄走我,你還想不想迴傅氏!”


    “傅氏?”傅默川好似聽到什麽可笑的字眼,薄唇微微一扯,“大哥,你知道嗎?我從離開傅氏的那一天就沒想過再迴去。”


    “……”


    傅緯年滯了片刻,對方沒等他反應,懶懶的嗓音繼續說:“有沒有很後悔,我都打算把傅氏送給你了,根本沒想要和你爭,隻要你安份守已什麽都不做,你想要的東西都是你的……”


    傅緯年眸光閃動,當然他是不信這番鬼話的,動了動手腳說:“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麽?”


    “我要做什麽大哥會不知道?”傅默川驀地嗓音一沉:“安晴如果有事,我會讓整個傅氏替她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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