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色秋來寒,風嚴清江爽。

    船外響起細細索索的雨滴聲,曲擎蒼依舊拿著本書,神色淡然,偶爾忍不住看看軟榻上酣甜的睡顏,毫無防備警覺,心中一陣暖意,放下手中的書本,放輕腳步走到軟榻旁,在她身邊緩緩躺下,凝視著她白皙剔透的小臉,修長的手指拂過她披散的長發,迤邐的青絲滑過指尖,留下絲滑冰涼的觸感。

    懷中人也許感到身旁的暖意,不由得蜷近這突如其來的溫暖。

    曲擎蒼順勢將其摟在懷中,唇角彎起一抹寵溺的弧度,隨後滿足的睡去。

    夜半,船夫掌舵緩緩駛近岸邊聽穩,匆匆走到船艙門口並不開門,立一側,輕喚道,“少主!”

    曲擎蒼倏地睜開眼晴看著懷中睡相依舊香甜,輕輕抽迴手臂,下了軟榻走出船艙,見雨勢已停,“嗯,迴莊上!”

    再次折迴艙內脫下外衫為她蓋上,隨後輕抱起,懷中人隻是略微扭動,找個舒服的姿勢又沉沉睡去。。。

    睜開惺忪的睡眼,入眼卻已不再是那間船艙,雕花的紅木床白色帷幔緊閉,隱約看見屋內的擺設異常簡單,卻又透著說不出的清雅別致。

    莫憂伸手將帷幔敞開,禁不住好奇下床打量起這間臥房。

    雲嘯山莊滄溟園的書房內,一身黑色錦衫的曲擎蒼斜靠在長椅上,半敞的領口露出小片壯碩的胸膛,深邃的狹眸看不出情緒,“說說吧,你都查出些什麽?”

    書房中一男子微微俯首,正是風塵仆仆一臉糾結神情的瑾瑜,“屬下查過了,南宮可淩確實傳言是南宮祤最疼愛的女兒,芳齡十四,雖未有人曾見過,可裘國國都中盛傳此女月貌花容,傾城之色。”

    “當日武將軍帶領重兵殺光了相府上下幾十餘口,卻惟獨不見南宮可淩的去向,屬下探進相府發現相府後花園有一密室,而後院牆上有衣繩順下外牆,所以屬下推斷南宮可淩是在重兵搜查時藏到了密室之中,隨後在重兵離開時翻牆逃離了。”

    曲擎蒼修長的手指撫上胸口,這裏有她熟睡過的痕跡,頭也不抬的呢喃道,“倒是有些想法。”

    瑾瑜抬起頭眸中露出猶豫之色,轉眼即逝,“裘國已經派發了南宮可淩的畫像,武將軍讓屬下拿迴一張給少主。”

    “嗯,拿過來。”曲擎蒼眼也不抬,腦中還殘留著懷中的芳香。

    瑾瑜比比瑟瑟的將畫像遞了過去,匆匆退開。

    畫中人瓠犀發皓齒,雙蛾顰翠眉,紅臉如開蓮,素膚若凝脂,除了她還能有誰。

    溫爾一笑,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暖意,“你下去吧,此事不得外傳!”“是!”

    既然是相爺千金又怎會不知道北冥國,又怎麽能不知曉天下第一莊,難道她的心無旁術,毫無警戒都是裝出來的,她知道他是天下第一莊少主才故意接近他,抑或聽了他與武將軍的對話,所幸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或者真的隻是偷聽被他抓住不得已才冒險隨在他身邊?

    可是那一汪朝露一樣清澈的水眸,是那樣純淨無瑕,難道也是裝的?

    曲擎蒼知道她沒有她說的那樣簡單,可是那樣如水般剔透的人兒竟然會是那個大奸賊的女兒,醉人的芳香依舊繚繞在身旁,他,到底該拿她怎麽辦。。。

    莫憂摸著櫃子上的一枚玉佩,淡綠色,並不均勻,卻晶瑩剔透,泛著幽光,拿起它仔細觀察,它的形狀似一隻鋪展羽翅的蝴蝶,活靈活現。

    輕輕地腳步聲在門外響起,莫憂卻沒有察覺。

    “南宮可淩。”一字一頓,陰冷異常。

    莫憂下意識的迴頭,畢竟這個名字曾經跟了她十四年。

    入眼一片冰霜,突然迴過神,他知道了她的身份,驚愕之際,蝴蝶玉佩從指間滑落,應聲摔裂,彎曲著從中間一分為二。

    曲擎蒼的視線轉移到地上一分為二的玉佩,愕然。

    “蒼兒,人固有一死,不必傷心,無論娘親在哪,都會守護你,看著你一點點長大。”

    “蒼兒這塊玉佩是你爹送給娘的定情信物,你一定要好好保存,將來等你爹迴來,幫娘轉交給他!”

    “蒼兒別恨你爹。”

    “蒼兒。。。”

    他的臉漸漸變得蒼白,邪眸中迸射著嗜血的火焰。

    莫憂緩過神來,發現地上斷成兩截的碎玉,慌忙撿起,“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曲擎蒼雙目緊閉,縝密的睫毛不住的顫抖,“來人!”

    房中順勢出現兩個男子,麵無表情的側身於一旁等候吩咐。

    雖不知這玉佩有多名貴,可從他的表情不難看出她是闖了大禍了,還有南宮可淩的身份,這次她是死定了。

    “把她給我綁起來押進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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