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這朝臣竟然道:“微臣有人證。”


    謝祁眯了眯冷眸,氣場極低,視線鎖定在這朝臣的身上,但最後還是開口:“將人帶上來。”


    一個侍衛走入殿內,跪下。


    “卑職參見陛下,秋山獵場,皇貴妃娘娘失蹤之時,卑職當時也跟隨著陛下,一道在林子之中尋找娘娘的下落。”


    “當時在找到娘娘時,娘娘說過一句話,她說沈學士為了救她,而孤身一人去引開了猛獸。”


    此話一出,幾乎就可以證明,沈亭序與宋扶熙絕非是一麵之緣,而是交情頗深。


    “陛下,滿朝文武皆知,這沈學士性情淡漠,不耽女色,對誰都是不假於色,卻沒想到,他並非是六根清淨,而是覬覦皇貴妃娘娘。”


    “而他敢為皇貴妃娘娘豁出性命,說明他們兩人在私底下交情頗深,說不準在皇貴妃娘娘入宮前,兩人就已經認識了。”


    在這些朝臣們議論紛紛時,謝祁冷聲打斷:“都給朕閉嘴,當朝會是菜市場嗎?再多說一句,全給朕拖出去大刑伺候。”


    誰都知道,新帝隻專寵皇貴妃宋扶熙一人,如今這朝臣竟然敢當眾指控送宋扶熙與外臣有染,新帝自然是怒火中燒。


    正常人誰也不想趟這趟渾水,紛紛閉上了嘴。


    “將沈亭序和這兩人,都押去刑部,好好地審。”


    那朝臣一聽要被押去刑部,立時喊冤:“陛下,微臣對陛下拳拳之心,是沈亭序敢肖想皇貴妃娘娘,陛下該是抓他審問才是,微臣是冤枉的壓!”


    可誰知,謝祁卻一個也沒放過,反而是冷笑了聲。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沈亭序覬覦皇貴妃嗎,若此事是假,你便是構陷貴妃,其罪當誅,自然要審。”


    “不止是你,凡是狀告皇貴妃的,都給朕帶下去,一並審,孰是孰非,不就都知道了?”


    在沈亭序幾人被帶下去時,謝祁大手一揮,“退朝。”


    從大慶殿出來後,福祿試探著道:“陛下,皇貴妃娘娘待您一片真心,必然是不會做任何對不起您的事情的。”


    “即使這畫像是真的,那必然也是那沈亭序膽大包天,一人所為,與皇貴妃娘娘無關,您莫要動怒……”


    福祿的話還沒說完,謝祁一記冷眼掃過去,“怎麽,你也想去刑部轉轉?”


    嚇得福祿馬上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旁的也就算了,誰不知,宋扶熙可是謝祁的禁區,誰若是敢碰,掉腦袋都是輕的。


    而今日在朝廷上,那朝臣竟然敢當眾指控宋扶熙與他人有染,也不怪謝祁會如此生氣。


    *


    熙春宮。


    “陛下今日怎麽這個時辰就過來了呀?”


    宋扶熙才迎了上去,謝祁卻並未像往常那般,第一時間握住她的玉手。


    而是長臂一手,一把掐住了她的細腰,將她整個人往前一帶。


    宋扶熙在猝不及防之下,跌入了他的懷中。


    宋扶熙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謝祁身上的冷意。


    “陛下,是出什麽事兒了嗎?可是朝政之事上不順?”


    謝祁垂眸,他的眸色又深又沉,像是無盡的深淵,要將宋扶熙給吸進去一般。


    “阿扶,在入宮之前,你可有認識過什麽人?”


    宋扶熙輕輕眨了下水眸,“人?陛下指的是什麽人?”


    “男人。”


    兩個字,便讓宋扶熙麵上的笑容消失了個一幹二淨。


    宋扶熙有些惱火的,抵住他的胸膛,想要將他給推開。


    “陛下這是在外麵聽到了什麽,難道是懷疑臣妾在外麵有男人?既然陛下如此不信任臣妾,臣妾又有什麽好說的。”


    見小娘子生氣了,謝祁的戾氣才小了些,但依舊不肯鬆手。


    “朕沒有懷疑你,隻是朕現在的確是生氣,但氣的不是你,而是有人竟敢覬覦你,阿扶,你與沈亭序是何時認識的?”


    沈亭序?


    饒是宋扶熙再聰明,在聽到這話也懵了,“我與沈學士並沒有什麽交集,何況沈學士不是瑤瑤的心上人嗎,陛下為何會提起他?”


    “今日,有朝臣在朝堂上,指控他與你有關係,並且還拿出了一幅畫像。”


    宋扶熙聽明白了,“這畫像上所畫的是臣妾?而且這畫像,是沈學士所畫?”


    “沒錯。”


    宋扶熙蹙眉,望著他,“且不論什麽畫像,也不論沈亭序對臣妾到底是什麽心思,陛下在得知此事後,可是懷疑臣妾了?”


    謝祁沒有立即應聲。


    但宋扶熙卻嗤笑了聲,用力一把推開了他。


    “旁人詆毀再多,隻要陛下始終相信臣妾,臣妾並不畏懼流言蜚語,但若是陛下打從心中不相信臣妾,那臣妾解釋再多也是無意。”


    謝祁伸出手,“阿扶,朕不是那個意思……”


    宋扶熙往後退了幾步,用一種失望的視線看著他,“我不想看見你,你走。”


    謝祁麵露不可置信,“你讓我走?”


    “對,你走。”


    謝祁沒動,卻道:“你不與我解釋,卻隻是讓我走,是你的心中,也有那沈亭序,所以你不敢麵對我,是嗎?”


    宋扶熙笑出了聲,但那笑卻是慘淡的,“原來我在陛下的心中,就是這般的輕賤?既然陛下這麽想我,那我也沒什麽可說的。”


    “好,這是你讓朕走的。”


    皇城上下皆知,新帝最是寵愛皇貴妃。


    除了在勤政殿處理公務外,隻要得了空,新帝都會去熙春宮,一旦去了便會到第二日才會直接去上朝。


    但今日,新帝麵色陰冷的入了熙春宮後,竟是沒一會兒的功夫,就陰沉著臉離開了。


    不到半日的功夫,新帝與皇貴妃吵架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後宮。


    入夜,謝祁在勤政殿挑燈批閱奏折,福祿來掌燈,小心翼翼的詢問:“陛下,夜色已晚,您……可是要在勤政殿內安置?”


    往日這個時辰,謝祁都已經在熙春宮,和宋扶熙耳語廝磨了。


    但是此番,他雖然人在勤政殿,但顯然很是煩躁。


    “出去,朕還不乏。”


    福祿也不敢多說什麽,隻能退了出去。


    守在外頭的內侍小聲詢問:“陛下當真是與皇貴妃娘娘起了爭執,不去熙春宮了嗎?”


    福祿一個眼尾掃去,“陛下私事,不該問的不要問。”


    夜半之時,忽然有火光衝上了天。


    就聽銅鑼聲響,有宮人在喊:“走水了!走水了!”


    福祿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進勤政殿。


    “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福埔匍匐在地,氣喘籲籲:“陛、陛下,熙春宮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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