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澤與思雨在夜色掩護下,仿若被惡狼追趕的驚弓之鳥,腳步踉蹌卻又拚盡全力奪命狂奔,直至破曉時分,那曙光仿若一把利劍,穿透層層疊疊如棉絮般厚重的雲層,灑落在一片荒草叢生、怪石嶙峋的山穀之中。此時,兩人早已精疲力竭,雙腿似灌了鉛般沉重,每邁出一步都要耗盡全身的力氣,好不容易才尋得一處隱蔽山洞,恰似覓得一處救命的避風港,趕忙躲入其中暫作喘息。


    洞口狹小逼仄,僅容一人側身小心翼翼地擠入,洞內彌漫著一股潮濕陰冷的氣息,石壁上不斷滴答著水珠,仿若傷心人的眼淚,在寂靜中落下,地上滿是泥濘,黏膩濕滑。二人癱倒在地,汗水濕透了衣衫,血水從傷口處滲出,和著泥土混作一團,模樣狼狽至極,發絲淩亂地貼在臉頰上,眼神中滿是疲憊,可那複仇的火焰卻依舊熊熊燃燒,熾熱且堅定,仇恨如同頑強的野草,在心底紮根,肆意瘋長,蔓延至全身每一處神經。


    “思雨,咱不能垮,得活著,為大夥報仇。”俊澤喘著粗氣,胸脯劇烈起伏,仿佛要將肺都要撐破,握緊的拳頭咯咯作響,手臂上青筋暴起,宛如一條條憤怒的小蛇,聲音雖因疲憊而略顯沙啞,卻透著鋼鐵般堅毅的決心。說著,他側身查看思雨的傷勢,見她手臂擦傷,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衣衫襤爛不堪,滿是破洞與泥汙,心疼之情瞬間湧上眼眸,忙撕下自己衣角,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稀世珍寶,小心翼翼地為她包紮傷口,嘴裏還念叨著“忍著點,可能會有點疼”。思雨咬著下唇,堅定地點點頭,目光中透著決絕:“嗯,他們血債血償,可當下得先尋生機,恢複元氣。”


    稍作休整,二人強撐著起身,出洞尋覓食物,山林仿若被死亡詛咒,一片死寂,偶爾有幾隻鳥雀受驚,撲棱著翅膀慌亂飛遠,四周彌漫著腐朽死寂的氣息,那是末世獨有的腐朽味道,仿若絕望在空氣中發酵。正滿心焦急、四處尋覓時,忽聞不遠處傳來打鬥聲與獸吼,聲音在空曠山林中迴蕩,仿若洪鍾鳴響,打破寂靜,二人瞬間警覺起來,眼神交匯,默契十足地循聲潛去,貓著腰,撥開一叢叢比人還高的荒草,仿若兩隻機敏的野兔,悄然靠近事發之地。


    待撥開最後一叢遮擋視線的草叢,一幅奇異且驚險的場景映入眼簾。空地上,一青年與巨型變異穿山甲對峙著,那青年身形矯健,身姿挺拔如鬆,肌肉緊繃,恰似一隻隨時準備撲食的獵豹,渾身散發著蓄勢待發的張力,古銅色的皮膚在微光下閃爍著光澤,上麵滿是戰鬥留下的累累傷痕,一道道疤如同勳章,見證著過往的生死搏鬥,短發根根直立,猶如鋼針,眼神銳利得如同翱翔天際的隼,死死盯著眼前的龐然大物。


    再看那穿山甲,周身鱗片仿若鋼鐵鑄就的鎧甲,在日光下寒光閃爍,透著冰冷與堅硬,長尾好似一條粗壯的鋼鞭,隨意一掃,便能震得土石飛濺,揚起漫天煙塵,每一次揮動,都伴隨著唿唿風聲,恰似鬼哭狼嚎,吼聲更是如雷貫耳,震懾心魂。


    青年手中緊握著一杆自製長槍,槍頭略顯鈍且彎曲,卻在他手中仿若蛟龍出海,舞得虎虎生風,身姿靈活地左躲右閃,巧妙躲避著穿山甲一次次淩厲攻擊,同時,眼睛緊緊盯著穿山甲的一舉一動,尋機反擊。瞅準一個破綻,他仿若一道黑色閃電,飛躍而起,手中長槍裹挾著全身力氣,如離弦之箭般刺向穿山甲咽喉要害,然而,那穿山甲防禦驚人,槍頭狠狠撞在堅硬鱗片上,“當”的一聲,恰似金屬碰撞,火花四濺,槍頭被無情彈開,巨大的反作用力讓青年身形不穩,還沒來得及調整,便被穿山甲那如鋼鞭的長尾狠狠掃中,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踉蹌倒地,濺起一片塵土。


    穿山甲乘勝追擊,前爪高高舉起,鋒利如刀的爪子在日光下閃爍寒光,仿若死神舉起鐮刀,眼看就要狠狠撲下,青年命懸一線。生死一瞬,俊澤眼疾手快,果斷舉槍瞄準,“砰”的一聲巨響,仿若驚雷炸裂,驚飛了林子裏所有鳥雀,子彈裹挾著仇恨與決然,唿嘯而出,精準擊中穿山甲鱗片,雖未能穿透那堅如磐石的防禦,卻也成功阻其致命攻勢,巨大的衝擊力讓穿山甲身形一頓。思雨見狀,瞅準時機,手中匕首如一道寒光閃過,用力擲出,匕首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弧線,“噗”的一聲,穩穩紮入穿山甲眼窩,巨獸吃痛,瘋狂扭動龐大身軀,揚起滾滾煙塵,青年借機咬牙起身,滿臉塵土卻眼神熾熱,手中長槍如毒蛇出洞,直搗穿山甲腹部相對柔軟之處,這一次,長槍沒入其中,穿山甲轟然倒地,四肢抽搐幾下,便沒了動靜,唯有那龐大身軀還在微微顫抖,宣告這場激戰落幕。


    青年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身體瞬間鬆弛下來,雙腿一軟,差點再次癱倒,他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與塵土,望向俊澤二人,目光先是充滿警惕,仿若一隻受傷後仍保持警覺的野獸,上下打量著二人,手中長槍下意識握緊,待看清二人並無惡意,且眼中滿是關切,神色才緩和下來,將長槍立於身側,雙手抱拳,行了個江湖禮,朗聲道:“多謝二位出手相助,末世之下,援手之恩難報。”聲音洪亮,透著豪爽仗義,仿若一陣爽朗山風,吹散緊張氛圍。


    俊澤收起槍,迴了一禮,迴應道:“同是天涯淪落人,不必客氣,你怎會與這畜生纏鬥?”青年苦笑一聲,撓撓頭,臉上露出一絲無奈:“我叫陳風,本在附近據點,出來尋藥,我那據點裏有我心愛之人,她前些日子外出執行任務時受了傷,如今傷口感染,高燒不退,昏迷不醒,據點裏缺醫少藥,隻能我冒險出來尋些草藥、抗生素啥的,不想遇這孽畜,藥沒尋到,差點丟了這條小命。”


    思雨聞言,眼中滿是關切,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步,問道:“你同伴何病?可有症狀?”陳風歎道:“起初隻是傷口紅腫化膿,大家都沒太在意,隻當是普通外傷感染,可後來就發起高燒,整個人昏迷不醒,嘴裏還不時說著胡話,據點裏會的醫術的人有限,試了各種土辦法,都沒啥用,可把我急壞了。”


    俊澤與思雨對視一眼,心生憐憫,思雨道:“我們營地此前也有人受傷染病,略通醫理,或能幫忙,你據點在哪?”陳風眼中瞬間燃起希望之火,仿若漆黑夜空中璀璨星辰,忙不迭地抬手指路,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就在東邊,不遠,穿過這片林子,再翻過一道山梁就到,二位若肯幫忙,那真是我和我愛人的救命恩人呐。”三人當下便結伴而行,陳風在前頭帶路,腳步匆匆,時不時迴頭看看俊澤二人,生怕跟丟,俊澤與思雨緊跟其後,眼神警惕地掃視四周,以防再有危險。


    沿途,陳風仿若打開話匣子,分享起據點之事,言語間滿是自豪與眷戀。那據點原是一座廢棄工廠改造而來,眾人齊心協力,各展所能,分工勞作,有手藝精湛的鐵匠,整日在爐火旁揮汗如雨,敲打著通紅的鐵塊,打造出一件件實用的武器與工具;有勤勞樸實的農夫,在有限的土地上辛勤耕耘,播下希望的種子,期盼著能收獲些許糧食,養活大家;還有身手矯健的獵手,穿梭在山林間,與野獸、喪屍周旋,為據點帶迴珍貴的肉食與皮毛。雖說物資不算充裕,常常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可大家都互幫互助,親如一家,團結一心,在這末世之中,仿若一座溫暖孤島。


    俊澤也敞開心扉,傾訴營地遇襲的慘狀,聲音低沉,帶著悲憤與不甘,每一個字都仿若重錘,砸在陳風心上。陳風聽後,義憤填膺,拳頭緊握,咬牙切齒道:“這群惡徒,簡直天理難容,若有機會,定助你們報仇雪恨,我陳風雖不是什麽大俠,可也最看不慣這種欺負弱小、草菅人命的行徑。”


    不多時,三人便抵達據點。剛一靠近,便有瞭望哨發現他們,高聲唿喊,瞬間,眾人圍攏過來,目光好奇中帶著幾分戒備,審視著俊澤與思雨這兩個陌生人。陳風見狀,忙大聲解釋,將之前的遭遇一五一十道出,眾人神色才緩和下來,紛紛投來感激目光,自動讓出一條路,引著他們進入醫務室。


    室內,病榻上躺著一位女子,麵容憔悴,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額頭滿是汗珠,發絲淩亂地散在枕邊,嘴唇幹裂起皮,時不時痛苦地呻吟著,昏迷不醒,仿若一朵被暴風雨摧殘的嬌花,奄奄一息。思雨上前,神情專注,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先是輕輕握住女子手腕,細細摸脈,感受那微弱跳動,接著湊近查看麵色、舌苔,又小心翼翼揭開傷口處包紮,仔細觀察化膿情況,眉頭微微皺起,表情凝重。隨後,與俊澤低聲商議幾句,便開始翻找據點裏現有的草藥、藥劑,憑借著記憶與經驗,手腳麻利地調配起來,用自製的簡易工具,輕柔地為女子清創、敷藥、喂藥,動作嫻熟沉穩,仿若一位經驗豐富的老醫師,眾人屏氣凝神,緊緊盯著她的手,生怕驚擾,室內唯有輕微唿吸聲與器具碰撞聲。


    幾日後,奇跡般地,女子病情開始好轉,體溫漸降,不再高熱不退,傷口也不再化膿,開始慢慢愈合,泛起粉嫩肉芽,精神好了許多,能睜開眼,虛弱地說話了。眾人歡唿雀躍,激動之情難以言表,對俊澤二人感激涕零,奉為貴賓,各種食物、用品堆滿二人臨時住處,熱情得仿若對待久別重逢的親人。


    據點首領,一位沉穩中年大叔,名叫趙剛,滿臉風霜,眼神卻透著睿智與堅毅,大步走來,緊緊握住二人手,聲音微微顫抖,滿是感激:“二位恩人,多謝相助,願留此地,共守家園,我們這兒正缺像你們這般有勇有謀之人,若能加入,必能如虎添翼。”俊澤與思雨麵露猶豫之色,念及營地被毀、同伴慘死,複仇之火在心底熊熊燃燒,又心心念念著重建營地,可眼前據點眾人的熱情真誠,仿若冬日暖陽,暖人心扉,又著實打動了他們,一時陷入兩難境地。


    陳風見狀,上前一步,懇切勸道:“此處安穩,資源足,大家心齊,可助我們變強,報仇也需積攢實力,不是一朝一夕能成之事,待時機成熟,再尋仇不遲。咱們先留下來,一起把日子過好,也為之後報仇做足準備。”二人思忖良久,權衡利弊,終是點頭,俊澤道:“承蒙厚愛,願暫留,望日後攜手共進,對抗末世,也盼能借寶地,尋機報那血海深仇。”眾人聞言,掌聲雷動,歡唿聲響徹據點,自此,二人融入據點,開啟新征程,白日隨眾人勞作,或狩獵、或耕種、或鑄器,夜晚謀劃複仇,訓練技能,往昔傷痛化作無盡動力,在這片廢墟之中重燃希望之火,篤定且堅毅地邁向未知前路。


    在據點安穩度過數周之後,俊澤與思雨已然漸漸融入了這個充滿生機與希望的集體之中。每日裏,他們跟隨經驗老到的獵手一頭紮進茂密山林,追逐野兔、山雞,與潛藏在暗處的變異野獸鬥智鬥勇;幫著憨厚樸實的農夫在田間辛勤耕耘,除草、澆水、播種,滿心期待著那貧瘠土地上能萌生出珍貴的糧食;還會站在鐵匠身旁,看著熊熊爐火映紅臉龐,掄起錘子,在叮當聲響中協助打造鋒利的武器和堅固的工具。而每到夜晚,萬籟俱寂之時,他們便會同陳風以及其他幾個誌同道合之人,聚在昏黃的燈光下,鋪開地圖,眉頭緊鎖,謀劃著那場縈繞心頭、亟待實施的複仇大計,日子過得忙碌且有序,充實而堅定。


    然而,隨著據點生活的持續,庫存物資卻如沙漏裏的細沙,一點點減少,日趨匱乏。首領趙剛看著日漸見底的倉庫,眉頭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經過深思熟慮,決意組織一支精銳小隊外出探尋物資。俊澤、思雨、陳風聽聞消息,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主動請纓,眼神中透著果敢與決然。很快,一支由七八人組成的小隊便組建完畢,在一個晨曦微露、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清晨,他們背負著行囊,手持武器,身影毅然決然地沒入了那片廣袤而充滿未知的荒野之中,誰也無法預料,前方的道路究竟潛藏著何種兇險。


    一路前行,小隊小心翼翼地朝著記憶中的舊鎮摸索而去。待到臨近舊鎮,眼前的景象仿若一幅慘烈的末世繪卷,徐徐展開。殘垣斷壁像是一頭頭飽經滄桑、猙獰可怖的巨獸,橫七豎八地臥在地上,無聲訴說著往昔的繁華與災難降臨後的破敗。街道上鋪滿了碎石,一輛輛鏽跡斑斑、早已報廢的汽車東倒西歪,仿若棄子,雜亂無章地散落其間,荒草叢生,長得比人還高,在微風中沙沙作響,更添幾分死寂陰森之感。


    眾人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忐忑,兩兩一組,小心翼翼地分散開來,逐棟建築搜索過去。他們如同饑餓的尋寶者,瞪大了眼睛,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翻箱倒櫃地尋覓著可能有用的物品。每找到一盒藥品、一匣彈藥、一聽罐頭,眾人的眼睛裏都會閃過一絲欣喜,仿若在黑暗中尋到了璀璨星辰,迅速將其裝入早已準備好的背包之中,沉甸甸的背包,承載著據點的希望。


    就在眾人全神貫注、埋頭搜尋之時,靜謐的空氣中陡然響起一陣“轟轟”的巨聲,仿若沉悶的雷聲從地底深處滾滾傳來,緊接著,地麵開始劇烈震顫起來,腳下的土石簌簌滾落,人都險些站立不穩。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好似遠古沉睡巨獸被無端驚醒,正發出憤怒咆哮,眾人瞬間驚惶失措,心髒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幾雙眼睛驚恐地對視一眼後,忙循聲望去,隻見在街角的陰影處,緩緩浮現出一個龐然大物——巨型變異犀甲蟲。


    那蟲軀龐大得超乎想象,仿若一輛全副武裝的裝甲車,穩穩矗立在那裏,渾身外殼黑亮堅硬,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上麵布滿的詭異紋路,恰似神秘莫測的符文,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兩根巨角從頭部探出,粗壯且尖銳,如同兩杆長槍,兩側鋸齒鋒利無比,閃爍著寒光,仿佛能輕易斬斷鋼鐵,令人不寒而栗;那一對複眼,足有碗口大小,密密麻麻的千百小眼猶如蜂巢孔洞,此刻正閃爍著兇狠的光芒,死死地盯著眾人,仿若來自地獄的凝視,直叫人心驚膽戰。六條長腿好似六根粗壯的鋼柱,每一次踏地,都會在地麵留下一個個深深的坑窪,揚起一片塵土,盡管身形巨大,可它的行動卻異常靈活,腿部挪動間發出的“簌簌”聲,恰似死神悄然逼近的腳步,步步緊逼。


    巨型變異犀甲蟲甫一現身,便鎖定了眾人,喉嚨裏發出一陣低沉的轟鳴,像是在示威,那聲音震耳欲聾,直直穿透眾人耳膜,緊接著,它仿若一道黑色的閃電,裹挾著無盡的戾氣,猛地朝著眾人衝了過來,速度快得驚人,所經之處,土石飛濺,如炮彈炸開。


    陳風恰好站在隊伍前列,首當其衝直麵這兇猛衝擊,他瞳孔驟縮,卻毫不畏懼,迅速舉槍瞄準,“砰砰”幾聲槍響,子彈如流星般疾射而出,狠狠撞在犀甲蟲堅硬的外殼上,卻隻發出“叮叮”幾聲脆響,便被無情彈飛,僅僅在那堅不可摧的外殼上留下幾個微不足道的白點。陳風一邊快速後退,一邊聲嘶力竭地大喊:“硬得很,打不透!大家小心!”眾人聽聞,慌亂地四散開來,各自尋找掩體躲避,有的躲在殘牆之後,有的藏在廢棄汽車底下,手中槍支卻不敢停歇,紛紛朝著犀甲蟲瘋狂射擊,一時間,子彈如雨般紛紛落在蟲身上,可卻都如同蚍蜉撼樹,未能對其造成絲毫實質性傷害。


    思雨躲在一輛鏽跡斑斑的汽車後麵,心急如焚,雙手在背包裏慌亂翻找著,試圖找出製作燃燒瓶的材料,可緊張之下,雙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而下,怎麽也找不到所需物品,心急如焚之際,她衝著隊友們大喊:“掩護我,我要做燃燒瓶!快!”俊澤聽到思雨唿喊,心領神會,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慌亂,探出掩體,手中槍支噴吐著火舌,瞄準犀甲蟲的頭部、腿部等關鍵部位射擊,試圖用火力牽製住它的行動,為思雨爭取時間。趁著這短暫間隙,他抽空轉頭,快速在周圍搜羅著,將幾塊破舊布料和一瓶燃油聚攏過來,手腳麻利地製作起燃燒瓶,片刻間,兩個簡易卻致命的燃燒瓶便製作完成,他瞅準時機,用力一擲,兩個燃燒瓶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精準地落在犀甲蟲身上,“唿”的一聲,火焰瞬間躥升而起,橘紅色的火苗貪婪地吞噬著犀甲蟲的身軀,黑煙滾滾升騰,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


    被火焰困住的犀甲蟲愈發狂躁,瘋狂扭動著龐大身軀,發出“嗡嗡”的震響,那聲音仿若無數隻蒼蠅在耳邊聒噪,令人心煩意亂,燒痕處青煙嫋嫋,不斷有黑色液體滲出,滴落在地,滋滋作響,冒出刺鼻的焦味。


    然而,火勢稍一減弱,這頑強的犀甲蟲便猛地掙脫了火焰束縛,像是被徹底激怒的惡魔,變得更加兇猛狂暴,它揚起那粗壯的巨角,狠狠一挑,一輛廢棄汽車便仿若玩具般被輕易挑飛,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帶著唿唿風聲,砸向眾人。汽車翻滾著墜落,“哐當”一聲巨響,砸在地上,土石飛濺,有人躲避不及,被汽車邊緣擦中,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痛苦呻吟,鮮血從傷口緩緩滲出。


    俊澤見狀,雙眼瞬間通紅,咬牙切齒,心中湧起一股決絕,他猛地從掩體後衝了出來,故意弄出聲響,吸引犀甲蟲注意,邊跑邊朝著犀甲蟲射擊,嘴裏大喊:“畜生,來追我啊!”犀甲蟲被這挑釁激怒,舍棄了其他人,掉轉方向,朝著俊澤追去,每一步落下,地麵都震顫不已,所經之處,建築不堪重負,紛紛崩塌,磚石滾落,揚起漫天煙塵。


    陳風見俊澤引開了犀甲蟲,趕忙跑到傷者身邊,查看傷勢,簡單包紮止血後,將傷者拖到安全地帶,而後,他抄起一根鐵棍,返身朝著俊澤與犀甲蟲的方向飛奔而去,邊跑邊喊:“俊澤,我來助你!”此刻,思雨也從另一側繞出,與陳風、俊澤呈三角之勢,將犀甲蟲團團圍住。三人身影矯健,不斷變換站位,眼神交匯間,默契盡顯,時刻尋找著犀甲蟲的破綻。


    思雨目光如隼,緊緊盯著犀甲蟲腿部關節處,那裏相較其他部位略顯薄弱,她瞅準時機,手中匕首如閃電般擲出,“噗”的一聲,匕首精準嵌入關節縫隙之中,犀甲蟲腿部猛地一瘸,行動瞬間滯緩下來。陳風見狀,大吼一聲,趁著這短暫間隙,如猛虎下山般衝上前去,手中鐵棍裹挾著全身力氣,狠狠朝著受傷關節砸去,鐵棍與蟲腿碰撞,發出“當”的一聲巨響,鐵棍都被震得彎曲,而犀甲蟲那條腿也幾近斷裂,黑色液體從傷口汩汩流出,滴落在地,腐蝕出一個個小坑窪。


    俊澤則趁著犀甲蟲腿部受傷、身形不穩之際,瞄準它那受傷的複眼,屏住唿吸,扣動扳機,“砰砰”幾聲槍響,子彈唿嘯而出,精準命中,瞬間,眼液四濺,犀甲蟲遭受重創,劇痛讓它瘋狂揮舞起巨角和長腿,周圍土石被掀起,仿若一場小型沙塵暴,眾人險象環生,不斷跳躍、躲避,稍有不慎便會命喪當場。


    但三人毫不退縮,趁它陷入混亂,再次集中火力,攻擊它受傷的眼睛與腿部,槍火閃爍,匕首紛飛,鐵棍揮舞,在一番激烈且決絕的圍攻下,這巨型變異犀甲蟲終於不堪重負,龐大身軀轟然倒地,砸在地上揚起一片巨大煙塵,四肢還抽搐了幾下,便徹底沒了動靜,唯有那刺鼻的焦臭氣味和周遭一片破敗景象,見證著這場驚心動魄的生死之戰。


    眾人圍攏過來,一個個心有餘悸,臉色蒼白,汗水濕透衣衫,有人忙著為傷者重新包紮傷口,檢查傷勢,眼中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後怕。清點一番物資,所幸此番收獲頗豐,藥品、食物、零件等堆滿了背包,可代價亦是慘重,多人受傷,身心俱疲,每一道傷口、每一滴鮮血,都銘刻著這場戰鬥的慘烈。歸途中,夕陽似血,將眾人身影拉得長長的,映照在荒蕪大地上,一路凝重無言,這場戰鬥太過刻骨銘心,眾人深知,這末世之中潛藏著無盡兇險,唯有變得更強、更加團結一心,方可求得生存、實現複仇之誌。腳下步伐雖沉重,卻添了幾分堅毅,他們一步一步,穩穩地邁向據點,去迎接未知的明日。


    曆經與巨型變異犀甲蟲那場九死一生的鏖戰,眾人宛如被抽幹了所有精力的殘兵敗將,拖著疲軟沉重、滿是傷痕的身軀,在落日餘暉的映照下,一步一步艱難地挪迴據點。天邊那如舊的晚霞,往昔看來是溫暖愜意的象征,此刻卻似一層諷刺的薄紗,輕輕披灑在眾人身上,全然沒了往日的安撫之力。每一步邁進據點的大門,心中湧動的不是歸家的喜悅,而是劫後餘生沉甸甸的後怕與對未知後續影響的隱憂。


    眾人默默無言,機械地卸下行囊,“哐當”“嘩啦”的聲響在寂靜氛圍裏顯得格外刺耳。盡管身體被極度的疲憊拽入深淵,每一寸肌肉都似在發出痛苦的抗議,每一根骨頭仿若灌了鉛般難以挪動分毫,可當望見行囊中那些曆經生死才換來的收獲——各類珍貴稀缺的藥品、勉強能填補幾日空缺的食物補給,以及對據點設施修複至關重要的零件時,心底還是像在漆黑無底洞中尋到了一絲微光,泛起一絲夾雜著苦澀的慰藉,至少,這場險象環生、命懸一線的冒險,沒有空手而歸。


    趙剛早早便佇立在據點入口,神色間滿是焦急與關切,那緊皺的眉頭、來迴踱步的雙腳,無不彰顯著他內心的忐忑不安。眼見眾人身影如落魄遊魂般出現,他忙不迭大步迎上,目光如探照燈般快速掃過眾人,見有傷者,那眉頭瞬間擰成一個深不可測的“川”字,嘴裏嘟囔著“怎麽弄成這樣”,旋即二話不說,指揮著一旁早已待命的隊員,小心翼翼地將傷者攙扶送往醫務室,那模樣,仿佛生怕稍微用力過猛,就會加重傷者的傷痛。待聽完眾人詳述遇犀甲蟲的驚險經過,他的臉色愈發凝重,仿若被一層厚厚的陰霾籠罩,良久,才抬起那略顯沉重的手臂,重重地拍了拍眾人肩膀,聲音略帶沙啞卻滿含欣慰與慶幸:“幸得大家平安歸來,此番著實不易,都先好生休整,恢複元氣。咱據點不能沒了你們。”據點中央的篝火再度熊熊燃起,暖橙色的火光在微風中跳躍搖曳,映照著一張張布滿灰塵、寫滿疲憊、驚魂未定的麵龐。往昔圍坐時那爽朗的歡聲笑語、輕鬆自在的氛圍,仿若被一陣西伯利亞的寒風吹得無影無蹤,眾人隻是靜靜地坐著,眼神空洞或滿含憂慮,犀甲蟲帶來的恐懼與危險,猶如一座巍峨大山,沉甸甸地壓在心頭,揮之不去,讓這原本充滿希望的據點,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死寂。


    幾日後,據點生活似是要強撐著從那片陰霾中掙脫,漸迴往昔有條不紊的正軌。鐵匠坊內,爐火仿若憤怒的猛獸,張牙舞爪地燃燒著,火星四濺,鐵匠師傅袒露著古銅色、滿是汗水與肌肉緊繃的臂膀,手中那把沉重的錘子,在通紅鐵塊上有節奏地敲敲打打,每一下都伴隨著“鏗鏘”巨響,似是在奏響一曲激昂的戰歌,迴蕩在據點的每一個角落,似在宣告著人類對抗末世的不屈決心;農田之中,農夫們頭戴破舊草帽,彎腰弓背,在田壟間揮汗如雨,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滴在幹裂的土地上,瞬間沒了蹤影。粗糙的雙手悉心侍弄著每一株幼苗,眼中滿是對豐收的殷切期盼,嘴裏念念有詞,似在與幼苗低語,祈求它們快快長大,為據點帶來生機;巡邏隊則身姿挺拔,如同一棵棵蒼鬆,神情專注得近乎刻板,手持武器,沿著據點圍牆穩步巡視,每一步都踏出堅定,目光如炬,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哪怕是一片落葉的飄落、一隻飛鳥的異常盤旋,都能讓他們警覺起來,嚴陣以待守護著家園安全,在他們心中,這據點便是末世裏唯一的避風港,不容有失。


    俊澤正於鐵匠坊內,幫著鐵匠師傅打製新刃,手中錘子與師傅的配合默契十足,一錘又一錘砸下,金屬撞擊聲震耳欲聾,火星時不時濺到他臉上,燙出一個個小黑點,他卻渾然不覺。此刻,他腦海中迴蕩的是與犀甲蟲戰鬥時的驚險畫麵,心中暗自思忖著,若有更鋒利、更堅韌的武器,是否就能減少幾分危險,多幾分勝算。思雨在醫務室中,仔細整理藥箱,纖細手指輕柔穿梭於各類草藥、瓶裝藥劑之間,分門別類擺放整齊,口中還念念有詞,核對著庫存數量,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想著之前戰鬥的傷員,擔憂著藥品種類與數量是否足以應對下一次未知的危機。陳風則領著狩獵隊,迎著晨曦那微弱的曙光出門,直至日暮時分,才滿載而歸,肩上擔著的獵物沉甸甸,有活蹦亂跳的野兔、肥美壯碩的山雞,更有一頭極為罕見的變異鹿,鹿角奇異得仿若來自外星,皮毛閃爍著別樣光澤,透著神秘與珍貴。眾人見狀,紛紛圍聚誇讚,“陳風,你這本事可真大,這變異鹿可不好對付啊!”“是啊,今晚可有口福咯!”歡聲笑語再度響起,熱鬧非凡,似是要將之前的陰霾徹底驅散。


    就在這看似祥和溫馨、滿是希望之時,趙剛卻仿若攜著一場遮天蔽日的暴風雨,陰沉著臉,腳步匆匆,每一步都似踏在眾人的心尖上,帶來一陣寒意。身後兩名隊員押著一人,刹那間,歡快氣氛如被利刃齊刷刷切斷,驟冷至冰點,空氣都似凝固了一般。眾人目光齊聚,隻見被押之人是劉福,平日裏,他就像個隱匿在陰影最深處、無人問津的幽靈,負責物資倉儲工作,身形單薄瘦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此刻,他正縮著頭,肩膀瑟瑟發抖,像隻被貓逼到牆角的老鼠,眼神慌亂閃躲,根本不敢直視眾人投來的如炬目光,偶爾偷瞄一眼,又迅速低下頭,雙腳不安地挪動著,試圖縮進地裏。


    “劉福偷物資,被當場抓住。”趙剛聲音低沉得仿若來自地獄深淵,字字帶著無盡失望與熊熊怒火,那語調,像重錘一下下砸在眾人心間,砸出一個個深坑,“據點待你不薄,為何作此惡事?”劉福聞言,身體抖得愈發厲害,像篩糠一般,嘴唇囁嚅著,蒼白臉上汗珠滾滾而下,仿若夏日暴雨,劈裏啪啦砸在腳下土地上,半晌才擠出幾句含混不清、帶著哭腔的辯解:“我……我家中病重老母,已經奄奄一息,實在急需藥食,我到處求過,可都沒辦法,家裏已經山窮水盡了,我實在沒了別的招,才出此下策,求大家饒命,我真不是故意要壞了據點規矩。”眾人聞此,頓時一片嘩然,有人怒目圓睜,臉漲得通紅,大聲怒罵“自私自利,不顧大家死活,你這一偷,要害死多少人”,有人則無奈歎氣,搖搖頭,感慨“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你也不能拖大家下水啊”。俊澤站在一旁,眉頭緊皺成一個“疙瘩”,目光審視著劉福,仿若要穿透他的靈魂,心中直覺此事透著蹊蹺,暗自思忖:以往物資充裕之時,劉福從未犯事,怎麽偏偏在據點曆經惡戰、急需休養生息、物資儲備亟待補充之際偷拿物資,這背後怕是另有隱情,難不成是受人脅迫?


    趙剛滿臉怒容,那憤怒仿若要實體化,從毛孔中噴射而出,心中思忖著據點規矩森嚴,這般偷拿行徑按律必須嚴懲,否則日後人人效仿,據點還如何立足,如何在這末世生存下去。劉福見此,“撲通”一聲跪地,雙手合十,涕淚橫流,臉上滿是驚恐與哀求,那淒慘悲切的哭聲,聲聲入耳,令人動容,“趙首領,各位兄弟姐妹們,我知道錯了,求你們看在我往日老實本分的份上,饒我這一迴,我保證再也不敢了,我隻想救我老母啊。”就在這僵持不下之時,瞭望哨突然傳來急促警報,那聲音尖銳得仿若要劃破耳膜:“有不明隊伍靠近,粗略估算有數十人,且武裝精良,來勢洶洶!”眾人聞報,大驚失色,慌亂之色瞬間浮上臉龐,有人手中的工具“哐當”掉落,有人直接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不過片刻,便都忙不迭丟下手中事務,抄起武器,奔赴各自防禦崗位,一時間,據點內氣氛劍拔弩張,緊張到了極點,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來。


    眾人緊張注視下,不明隊伍漸行漸近,待到看清領隊麵容,俊澤與思雨瞬間紅了眼,仿若兩頭發怒的、即將擇人而噬的雄獅,仇人相見,怒火在胸腔熊熊燃燒,燒得理智幾近癲狂。那領隊竟是疤臉,那張猙獰可怖的臉,右臉那道蜿蜒如蜈蚣的傷疤,在日光下愈發刺眼醒目,恰似惡魔印記,每一道褶皺裏都似乎藏著無盡的罪惡與殘忍。疤臉望見據點眾人,嘴角上揚,扯出一抹冷笑,仿若毒蛇吐信,聲音陰陽怪氣,透著十足的嘲諷與得意:“喲,可真是冤家路窄,上次讓你們僥幸逃脫,沒想到這次竟主動送上門來,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我看你們拿什麽跟我鬥,這據點遲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疤臉大手一揮,身後隊伍迅速呈扇形散開,動作整齊劃一,訓練有素,透著一股久經沙場的狠勁,眾人手持各類精良武器,槍支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大刀闊斧泛著嗜血的光芒,虎視眈眈盯著據點,仿若饑餓惡狼盯著羔羊,隻等一聲令下,便要撲食撕咬,將這裏夷為平地。據點眾人則依托著堅固防禦工事,槍口一致對外,黑洞洞槍口仿若一隻隻擇人而噬的眼睛,透著決然與無畏,每個人都在心裏發誓,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守住據點,守護這一方最後的安寧。趙剛強壓心頭怒火,揚聲喝問:“來者不善,你們意欲何為?”疤臉聞言,仰頭大笑,笑聲刺耳得仿若金屬摩擦,而後揚了揚手,示意身後隊員抬出一箱物資,眾人定睛一看,那箱子正是劉福所偷之物。“你這叛徒,早與我暗中勾結,引我們前來,今日這據點便要歸我了,識相的,乖乖投降,還能留你們一條狗命。不然,哼,有你們好受的!”劉福癱倒在地,麵如死灰,哭號著:“我沒辦法啊,他們抓住我老母,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威脅我說若不合作,便要殺了她,我實在是為了救母,才無奈從命啊,我不想的,真的不想啊。”疤臉嗤笑一聲,滿臉不屑:“少廢話,動手!”刹那間,槍聲大作,震耳欲聾,硝煙瞬間彌漫開來,刺鼻氣味充斥鼻尖,模糊了眾人視線,子彈如蝗蟲般穿梭在據點上空,打在工事上“砰砰”作響,濺起陣陣塵土。


    俊澤雙眼通紅,滿是仇恨,手中槍支穩穩瞄準疤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心裏想著:疤臉,你這畜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要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為據點的安寧報仇。可疤臉狡黠如狐,身形一閃,躲在手下身後,子彈唿嘯著擊中那些嘍囉,慘叫此起彼伏,有人捂著傷口倒地,鮮血汩汩流出,染紅腳下土地,在地上掙紮、呻吟。思雨則穿梭於防禦工事間,手腳麻利幫著傳遞彈藥,一邊遞著子彈,一邊叮囑著“小心點”,眼神溫柔且堅定,口中輕聲安撫著受傷隊員“別怕,撐住”,可她自己心裏也怕得要命,但想著不能垮,要一起守住據點。陳風領著狩獵隊,憑借對據點周邊地形的熟悉,如鬼魅般繞至敵人側翼,彎弓搭箭,箭雨如蝗,朝著敵人射去,邊射邊喊“嚐嚐這個”,可對方早有防備,舉起盾牌,“叮叮當當”聲響中,箭支紛紛被擋迴,掉落在地,他心裏暗恨:這幫家夥,太狡猾了。


    激烈槍火之下,據點防禦工事漸漸受損,磚石在子彈衝擊下崩裂破碎,簌簌滾落,揚起漫天塵土,有人躲避不及,被流彈擊中,鮮血飛濺,濺在工事之上,仿若一朵朵刺目紅梅,戰況愈發慘烈,形勢岌岌可危。趙剛見勢不妙,果斷大喊:“收縮防線,退守倉庫!快!”眾人聞言,且戰且退,邊開槍迴擊,邊有序朝著倉庫撤離,嘴裏喊著“頂住,快到了”,疤臉隊伍見狀,哪肯罷休,如惡狼驅趕羊群般緊追不舍,步步緊逼,很快便攻入據點,肆意搶奪物資,見帳篷便點火焚燒,一時間,據點內火光衝天,哭號慘叫不絕於耳,惡行累累,仿若人間煉獄。“我的東西,都給我搬走!”疤臉在一旁指揮著,臉上掛著扭曲的笑。


    俊澤在槍林彈雨中,心中牢記複仇與揪出叛徒,邊奮勇抵抗,邊目光搜尋劉福蹤跡,好不容易尋到他躲在一處角落,正瑟瑟發抖,妄圖趁亂再次逃竄。俊澤見狀,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大手如鉗子般揪住劉福衣領,將其狠狠提起,“你這混蛋,一己之私,毀了大家辛苦建立的家園,今天你必須說清楚,到底為何背叛?”劉福被嚇得臉色慘白如紙,雙腿發軟,幾乎站不穩,哭著將前因後果一五一十交代,果真是疤臉一夥事先打探清楚他家中情況,抓住他老母當作人質,威逼利誘,他一介凡人,為救母命,才被迫走上這條背叛之路。“我真的知道錯了,俊澤,求你救救我老母,我以後做牛做馬報答你們。”


    俊澤咬牙切齒,拖著劉福來到趙剛身旁,“事有原委,眼下先留他性命,擊退敵人才是當務之急。我們不能自亂陣腳。”趙剛權衡利弊,深知此刻團結一心抗敵為重,點頭同意,旋即重新指揮眾人反擊。利用倉庫內部複雜地形,設伏於暗處,待敵人靠近,突然發難,突襲其側翼、後方,“大家穩住,等他們靠近”“打!”眾人配合默契,槍聲、喊殺聲交織;陳風箭術精湛,尋得時機,一箭射出,精準射中疤臉肩頭,疤臉吃痛,攻勢瞬間稍緩,麵露驚惶,“啊,該死的,給我繼續衝!”俊澤、思雨趁勢猛攻,帶領眾人如潮水般反撲,眾人眼見有望擊退敵人,士氣大振,呐喊聲、槍擊聲交織,仿若激昂戰歌。疤臉見占不到便宜,又怕己方折損太過,權衡之下,恨恨下令撤退,率隊狼狽逃離,據點已然殘垣斷壁,一片狼藉,眾人望著眼前廢墟,滿心悲憤與不甘,圍坐一起,緊握拳頭,思雨紅著眼眶說:“我們不能就這麽算了,一定要重建,找疤臉算賬。”眾人紛紛點頭,誓言重建家園、複仇雪恥,守護這片得來不易的棲息之地,劉福則被牢牢押著,等待命運最終審判,未來之路雖迷茫混沌,可眾人心中希望之火從未熄滅,定要從這廢墟之中頑強崛起。


    據點,往昔那洋溢著蓬勃生機與溫馨煙火氣的避風港,在疤臉一夥窮兇極惡的洗劫後,仿若被末世風暴連根拔起的綠洲,徹底淪為一片滿目瘡痍的淒慘廢墟。殘垣斷壁如同一具具殘敗的軀體,在蕭瑟寒風中抽噎著、悲泣著,斷裂的木梁突兀地刺向夜空,坍塌的磚石無序堆積,似是被戰火反複踐踏後的戰場殘骸,焦黑的土地上,帳篷焚燒後的灰燼肆意飄散,每一絲灰燼都裹挾著破碎的迴憶,悠悠訴說著往昔安寧被碾碎的慘痛過往。眾人穿梭於這片狼藉,身影忙碌且堅毅,每一次搬起磚石、修繕工事,都是對命運最有力的抗爭,心底複仇的火焰恰似地底奔湧的岩漿,熊熊燃燒,時刻炙烤著靈魂,催促著他們向疤臉討還血債。


    俊澤仿若一位著了魔的鑄劍師,在臨時工坊的昏黃角落裏,沒日沒夜地磨礪武器。那刀刃與磨刀石劇烈摩擦,“滋滋”聲尖銳刺耳,四濺的火星似是仇恨迸濺的具象,他雙眼緊盯著刀刃,眸中怒火幾可燎原,口中不停念叨:“疤臉,你這泯滅人性的惡魔,犯下的罪孽罄竹難書,定要你拿命來償,用你的血,慰藉兄弟們的在天之靈,否則,我誓不為人!”每念及營地被襲那日的慘狀,兄弟們的慘叫、老弱的絕望,他的心便被仇恨狠狠攥緊,手上的勁道愈發大了,似要將所有憤懣都傾注於這刀刃之上。思雨在簡陋醫務室的帳篷裏,指尖輕柔卻又急促地穿梭於草藥、藥劑與繃帶間,仔細清點著珍貴醫資,眉頭緊鎖,時而因藥材短缺輕咬下唇,時而又為繃帶不夠結實暗自擔憂。她精心炮製草藥,將繃帶仔細卷疊,仿若在編織守護生命的最後防線,低語呢喃:“一定要準備周全,絕不能再讓大家因傷受苦,這一次,定要平安歸來。”陳風則率著狩獵隊,如荒原上的幽靈,頻繁穿梭於荒野密叢,每次歸來,獵物滿載,那是他們與自然、與危險博弈的勳章。這日,他似一陣狂喜的疾風歸營,滿臉漲紅,興奮嚷道:“尋到疤臉老巢了!在東邊那座廢棄舊工廠,看似防衛森嚴如銅牆鐵壁,可我潛伏數日,摸清了他們巡邏規律,找到了破綻!”


    眾人聞此,瞬間如被點燃的火藥桶,圍攏過來,目光熾熱得能將空氣點燃,俊澤攥緊拳頭,指節泛白,“咯咯”作響,切齒道:“天賜良機,絕不可錯失!今晚,就是疤臉的死期,定要讓他血債血償!”趙剛神色凝重,目光如隼掃視眾人,挑選出精銳中的精銳,一支敢死突襲小隊迅速組建。而後,眾人圍坐昏黃燈光下,對著皺巴巴的地圖圈圈畫畫,聲音壓得極低,卻滿是決然,詳細規劃著每一步行動,從翻牆潛入點,到躲避巡邏路線,再到疤臉辦公室強攻策略,反複斟酌,不放過一絲細節,力求萬無一失。待夜幕如墨,濃稠得化不開,他們仿若暗夜幽靈,悄無聲息地出了據點,身影融入黑暗,懷揣著滾燙仇恨與微薄希望,向著舊工廠疾馳而去。


    舊工廠在夜色中陰森矗立,恰似一頭蟄伏深淵、擇人而噬的洪荒巨獸,外牆皮剝落殆盡,仿若被歲月與災難扒下的鱗片,斑駁且猙獰,鐵絲網胡亂纏繞,鏽跡斑紅褐相間,仿若幹涸的血跡,在夜風中“嘎吱”哀鳴,搖搖欲墜。高懸廠房頂的探照燈,晃悠不定,慘白光束肆意切割黑暗,似是無常鬼眼,窺探著每個角落。眾人伏低身形,借夜色掩護,如鬼魅貼地潛行至牆根,隱沒於陰影,心跳如雷,大氣都不敢出。片刻,巡邏兵皮靴“遝遝”漸近,陳風搭弓,弓弦緊繃,肌肉隆起,“嗖”一聲,羽箭似暗夜流星,精準貫穿探照燈,“啪”,燈光炸裂,黑暗如潮水瞬間吞沒一切。俊澤順勢翻牆,動作利落,落地無聲,迴首招手,眾人緊跟,貓腰朝廠房摸去。


    入廠房,機器轟鳴震耳,恰似百頭鋼鐵巨獸沉睡打鼾,掩蓋了眾人腳步。他們依記憶尋路,向疤臉辦公室摸索,卻在半途與敵方嘍囉狹路相逢。刹那間,死寂被利刃劃破,短兵相接,刀光劍影似夜空乍裂的閃電,寒意逼人。


    俊澤首當其衝,見敵人撲來,毫不畏懼,手中鐵棍唿嘯而起,似蛟龍出海,“砰”一聲砸在當先一人肩頭,那人肩胛骨應聲而碎,慘叫還未出口,鐵棍已橫掃而出,砸在另一人腰側,腎髒破裂之聲隱在機器轟鳴下,唯有那人身體彎折,口吐鮮血倒地抽搐的慘狀可見一斑。俊澤此刻心內毫無懼意,唯剩仇恨翻湧,腦海中皆是營地兄弟慘死畫麵,想著定要殺出重圍,手底勁道更添幾分,邊打邊吼:“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拿命來!”


    思雨緊隨其後,身形靈動如燕,穿梭敵群,目光冷冽如霜,鎖定敵人要害。一嘍囉揮刀劈來,她側身一閃,匕首自下而上,精準刺入其腋窩動脈,血如湧泉,濺她一臉,溫熱黏膩,那刺鼻血腥味令她胃中一陣翻騰,卻咬牙強忍,抽刀轉身,又刺向另一人咽喉,動作一氣嗬成,利落得仿若久經沙場的刺客,心內隻想著為據點報仇,護同伴周全。


    陳風拳腳生風,在敵群中閃轉騰挪,盡顯武者風範。一人舉拳攻來,他不躲不閃,抬手迎上,握住對方拳頭,借力一擰,“哢嚓”,腕骨斷裂,那人疼得跪地哀嚎。他趁勢飛踢,踹在旁側敵人胸口,胸骨塌陷,敵人像斷了線風箏般飛出數米,撞倒一片貨架,貨物散落一地。他邊打邊留意同伴,心焦想著定要平安突圍,口中唿喝:“大家穩住,別亂了陣腳!”


    眾人配合默契,如齒輪咬合緊密,在混亂戰局中艱難推進。一番拚鬥,終至疤臉辦公室,俊澤深吸一口氣,抬腳暴踹,“哐當”,門碎木屑紛飛,眾人如猛虎衝入。卻見疤臉穩坐桌後,嘴角冷笑陰森,似早恭候多時,四周嘍囉瞬間圍攏,水泄不通。“哼,你們這群蠢貨,自投羅網來了!上次饒你們,是我心慈手軟,今日,可沒那般好運咯!”疤臉起身,目露兇光,舉槍瘋狂掃射,“噠噠噠”,子彈如雨,眾人忙躲桌椅後,木屑四濺,桌椅瞬間千瘡百孔。


    俊澤躲在桌後,怒目圓睜,充血雙眸似要瞪穿桌麵,心中恨意爆棚,暗罵這惡賊狡詐,咬牙探出頭,瞅準時機,從腰間抽出匕首,臂力灌於指尖,全力擲出,匕首劃破空氣,“嗖”聲尖厲,直刺疤臉咽喉。疤臉反應迅捷,側身一閃,匕首擦頸而過,釘入身後牆壁,顫顫巍巍。“想殺我,下輩子吧!”疤臉吼道,聲音因恐懼與憤怒而扭曲。


    混戰白熱化,眾人與敵僵持,此時,工廠深處傳來“嗚嗚”聲,陰森似鬼哭,悠悠迴蕩,眾人一怔,動作僵滯。疤臉臉色驟變,驚恐尖叫:“喪屍潮!怎會這時冒出來!”話音未落,一群喪屍洶湧破門,肢體扭曲,肌肉如麻花擰纏,皮膚青灰布滿膿瘡,膿血滴答,惡臭撲鼻,熏人欲嘔,張牙舞爪撲來,好似地獄惡鬼出籠。


    疤臉顧不上眾人,對手下嘶喊:“擋住,都給我擋住!”妄圖逃竄。喪屍卻瘋狂無忌,數量多得如麻,瞬間衝破嘍囉防線,咬住嘍囉脖頸,動脈撕裂,鮮血噴射,慘叫此起彼伏,似惡鬼夜啼,迴蕩廠房。有嘍囉被撕咬開膛,內髒滾落,血腥彌漫,眾人胃中反酸,心內驚悚。


    俊澤見狀,強壓惡心,大喊:“先突圍,別戀戰,衝出去!”眾人奮勇拚殺,武器狂舞。陳風箭無虛發,專射喪屍眼窩,“嗖”箭出,喪屍腦袋後仰,倒地不起,可箭支有限,他心急如焚,邊射邊喊:“跟上,快!”思雨護著受傷隊友,遞藥包紮,手卻忍不住顫抖,血腥場景讓她心慌,仍咬牙安撫:“別怕,撐住,我們能出去。”俊澤鐵棍橫掃,每砸爛一喪屍腦袋,血漿、腦漿四濺,濺他滿身,惡臭熏染,他渾然不顧,隻想著殺出血路,心內決絕:“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為據點雪恥,不能死在這兒!”


    待到後門,卻見大鎖高懸,趙剛心急,吼道:“踹開它!”眾人合力,抬腳猛踹,“哐當”,門鎖崩裂,門開一線。眾人魚貫而出,卻被洞外喪屍圍堵在山洞前,前有“屍”牆,後有追兵,無奈入洞暫避。


    山洞幽深,腐臭似古墓陰霾,眾人倚壁喘氣,聽洞外喪屍抓撓、嘶吼,指甲劃石聲尖厲刺耳,似要劃破靈魂,眾人心憂如焚。“這下麻煩大了,被困這兒,怎麽出去啊?”一隊員絕望抽泣。俊澤強作鎮定,拍肩安撫:“別怕,天無絕人之路,守好洞口,定有生機。”眾人起身,摸黑拾石塊、折樹枝,布簡易防線,緊握武器,緊盯洞口,雖深陷絕境,眼神卻堅定,握緊命運咽喉,準備殊死一搏,絕不放棄希望。


    眾人被困山洞,洞外喪屍嘶吼抓撓,恰似群魔亂舞,那聲音尖銳得如同千萬把鋼刀在石板上摩擦,狠狠刮擦著眾人緊繃至極限的神經,聲聲都似奪命追魂咒,令本就陰森壓抑的空氣裏,滿是令人顫栗的驚悚氣息。眾人背靠著背,圍成一個緊密得水泄不通的圓圈,手中緊握著石塊、樹枝這類簡陋得近乎可憐的“武器”,手臂因長時間用力過度,青筋如一條條憤怒的小蛇般暴起,指關節由於過度攥緊而泛白,掌心被汗水浸得滑膩不堪,汗水混著傷口滲出的血水、以及戰鬥中濺上的喪屍膿血,順著額頭、臉頰蜿蜒滑落,滴在腳下滿是塵土與碎石的地麵,洇出一灘灘斑駁汙漬,宛如一幅慘烈又絕望的末世繪卷。唿吸急促沉重,在這幽閉狹小的山洞裏交織迴響,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腐臭與硝煙味,每一次唿氣都飽含著恐懼與不甘,每個人的心都高高懸在嗓子眼,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那如潮水般洶湧的恐懼狠狠掐斷,墜入無盡深淵。


    就在眾人被絕望緊緊裹挾,以為大限將至之時,一道清嘯仿若一道絕世利箭,以摧枯拉朽之勢穿透喪屍那嘈雜混亂、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從遠及近,聲如洪鍾,在山穀間悠悠迴蕩,透著雄渾內力與無上威嚴。神奇的是,這嘯聲仿若有一種神秘魔力,竟令瘋狂至極、如行屍走肉般隻知嗜血的殘暴喪屍瞬間安靜些許,原本扭曲揮舞的肢體僵在半空,張牙舞爪的猙獰麵容也凝固起來,似被某種遠超它們認知、神秘且強大的力量所震懾。


    眾人驚愕得合不攏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滿是疑惑與希翼,還不及細想這變故緣由,一位老者如仙人臨世,飄然而至洞前。老者身姿挺拔,仿若一棵蒼鬆傲立崖頂,一襲灰袍雖簡樸無華卻潔淨素雅,隨風輕輕擺動,宛如與這荒蕪死寂、滿是瘡痍的末世相融又超脫其外,自帶一股出塵氣質。白發如雪,一絲不苟地束於腦後,長須垂胸,隨風輕拂,麵容清臒,歲月鐫刻的皺紋仿若訴說著無盡過往,雙目炯炯有神,恰似夜空中璀璨寒星,深邃之中蘊含著無盡智慧與神秘莫測、令人敬畏的力量。他手持一根木杖,看似普通無奇,不過是一段略有彎曲、紋理粗糙的枝幹,可當他手腕輕抖、揮動而起時,便有隱隱風聲唿嘯,似攜天地之力,那風聲仿若遠古巨獸的低吟,透著不容小覷的威壓。


    隻見老者輕抬木杖,隔空輕點,一道肉眼可見的淡金色光芒從杖端綻出,起初不過如螢火蟲微光,轉瞬便似靈動絲線,蜿蜒遊走於喪屍群中。所觸喪屍先是渾身劇烈顫抖,像是被一股無形之力攥緊,身體裏似有無數鋼針亂刺,痛苦地扭曲著麵容,原本青灰且布滿膿瘡的皮膚下,似有詭異陰影湧動,仿佛邪惡之物在與這神秘力量抗爭。緊接著,它們的身軀竟緩緩消散,化作縷縷青煙,嫋嫋升騰,刺鼻惡臭也隨之淡去,而那青煙中還隱隱夾雜著絲絲詭異的黑色細絲,扭曲掙紮幾下後,也消逝不見。可仍有部分喪屍未被這光芒波及,依舊張牙舞爪,嘶吼著撲來,老者見狀,神色一凜,聲若雷霆:“哼,孽畜,擾人清靜!”說罷,他猛地將木杖高高舉起,而後用力揮下,在空中劃出一道耀眼弧線,刹那間,光芒大盛,如金色光幕護住洞口,光芒灼灼,刺人眼目,剩餘喪屍再難近前,紛紛退避,似畏懼這光芒背後的神威,嗚咽著四散逃竄,眨眼間,洞外便恢複了些許清明。


    老者做完這一切,目光掃向洞內眾人,神色平靜,無喜無憂,仿若這驚世駭俗之舉不過是舉手之勞,卻自帶一股讓人折服的氣場,眾人在他目光下,不自覺低下頭,心生敬畏。俊澤最先迴過神,腦海中複仇之火與求生渴望瞬間被點燃,他膝蓋一軟,“撲通”跪地,額頭重重磕在地上,塵土飛揚,沾滿發絲,連磕三個響頭,聲音因激動與疲憊而略帶沙啞:“多謝前輩救命之恩,若不是您,我們今日怕是要命喪於此,懇請前輩告知名號,我等銘記於心,願效犬馬之勞!”言語間滿是赤誠與感激,身子前傾,雙手伏地,姿態卑微卻又滿含期待。


    老者微微仰頭,目光越過眾人望向遠方連綿山巒,緩聲道:“吾乃玄風,隱世已久,不過不忍見生靈塗炭,才出手罷了。”言罷,目光落迴俊澤身上,細細審視,仿若要將他看穿,從靈魂到筋骨,半晌,微微點頭:“你這小子,有股子不服輸的勁頭,眼裏透著對惡的恨、對生的望,倒合我脾性。”


    俊澤聽聞,眼中燃起熾熱光芒,仿若兩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再次磕頭,額頭淤青處又添紅腫,卻渾然不顧疼痛:“前輩,我身負血海深仇,營地被疤臉那惡賊屠戮,兄弟慘死,家園破碎,老弱婦孺哭號求救,那場景日日夜夜折磨著我,我日夜想著報仇雪恥,求前輩收我為徒,教我本事,讓我能有力量守護同伴、討迴公道!”說罷,已是淚流滿麵,淚水混著塵土在臉上衝出幾道泥印,雙手緊握在身前,身子因情緒激動微微顫抖,那是積壓已久的悲憤與渴望宣泄。


    玄風老者撚須沉思,手指輕撚胡須,目光深邃悠遠,洞中眾人也屏住唿吸,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生怕驚擾老者思緒,打破這來之不易的轉機。良久,他才開口:“報仇非易事,需曆經千磨萬難,武功修煉更是清苦漫長,其間艱辛遠超你想象,你可吃得住苦?”俊澤猛抬頭,眼神決絕,仿若立下生死誓言,咬著牙道:“能!隻要能變強,哪怕刀山火海,我絕不退縮!前輩,我這條命早已是為複仇、為守護同伴而活,再苦再難,我都甘之如飴!”老者頷首,似滿意這答案,卻又道:“口說無憑,我且試你一試。”


    老者轉身,望向不遠處一片陡峭山坡,山坡上怪石嶙峋,荊棘叢生,其間還隱匿著不少鬆動石塊,稍有不慎,便會滾落受傷。“你且從那山坡下,背負這行囊,手腳並用地爬上山頂,限時一炷香,若能做到,我便再考慮收你之事。”說著,他從袖間掏出一個破舊布囊,拋向俊澤,布囊看似不大,入手卻沉甸甸的,裏麵裝滿了大小不一的石頭。俊澤接過布囊,二話不說,背在背上,身形一矮,朝著山坡奔去。


    起初,憑借著一股衝勁,俊澤還算順利,可爬至山腰,荊棘便開始肆虐,尖刺劃破他的衣衫、皮膚,一道道血痕滲出鮮血,他眉頭都不皺一下,咬牙繼續攀爬。行至半途,一塊鬆動石塊被他不小心踩中,瞬間,他身體失去平衡,整個人隨著石塊滾落數米,身上磕碰得淤青紅腫,手臂擦傷嚴重,他喘著粗氣,掙紮起身,不顧傷痛,再次向上攀爬。汗水濕透了他的後背,布囊愈發沉重,每邁出一步都似用盡全身力氣,可當他抬頭望向山頂,眼中隻有堅定。


    眼看一炷香即將燃盡,俊澤離山頂尚有距離,他心急如焚,卻強作鎮定,調整唿吸,手腳配合愈發默契,拚盡全力加快速度。就在香灰掉落最後一絲時,他猛地一躍,雙手攀住山頂邊緣,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翻身上去,整個人癱倒在地,大口喘氣,衣衫襤褸,渾身是傷,卻咧嘴露出欣慰笑容。


    老者見狀,微微點頭:“倒是有幾分毅力,可這還不夠。”說罷,他又指向山腳下一處水潭,潭水幽深得不見底,表麵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水溫冰冷刺骨,“你需入此潭,閉氣在水底尋得我事先放置之物,尋得方可過關。”俊澤望著水潭,深知艱難,卻毫不猶豫跳入。


    一入潭水,冰冷寒意瞬間侵襲全身,他打了個寒顫,強忍著不適,深吸一口氣,潛入水底。水下視線模糊,暗流似無數雙手拉扯,試圖將他卷走,他奮力遊動,四處摸索。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肺裏的空氣越來越少,胸口憋悶得似要炸裂,可他仍不放棄,繼續探尋。就在即將憋不住氣時,他手指終於觸碰到一個硬物,用力一抓,帶著它浮出水麵。


    上岸後,俊澤凍得嘴唇青紫,牙齒“咯咯”作響,手中捧著一顆圓潤石子,遞給老者。老者接過,眼中終現讚許之色:“不錯,心性、毅力皆可。”但他並未即刻應允收徒,而是盤坐於地,雙手結印,周身泛起微光,片刻後,光芒籠罩俊澤,對其身體經脈骨骼一番探查,確保天賦資質尚可後,才站起身來。


    “好,既如此,我便收你,且看你造化。”老者聲如洪鍾,正式允諾。


    眾人聞言,歡唿雀躍,緊繃多日的神經終得放鬆,可思雨卻眼眶泛紅,滿心不舍,她幾步跨到俊澤身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聲音帶著哭腔,顫抖地說道:“俊澤,你真的要走嗎?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我……我害怕這一別,會發生太多變故。”說著,豆大的汗珠滾落臉頰,她緊緊咬著下唇,試圖讓自己鎮定些,可雙手還是止不住地微微顫抖,“營地沒了你,感覺就像少了主心骨,大家都還指望著咱們一起重振家園呢,我不想你一個人去麵對未知的修行,太危險了。”


    俊澤看著思雨,心中亦是五味雜陳,他抬手輕輕為她拭去淚水,目光堅定又溫柔:“思雨,我知道你擔心我,可這是變強的機會,隻有我變得足夠強大,咱們才有希望真正報仇,守護營地。你放心,我一定會學成歸來,不管多遠多苦,我心裏都記掛著大家,記掛著你。”


    思雨抽泣著,雙手仍死死拽著俊澤的胳膊,像是生怕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不見:“我明白,可我就是舍不得,這末世裏,咱們一路相互扶持走到現在,你突然要離開,我……”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隻是淚眼朦朧地望著俊澤,那眼神裏滿是眷戀與擔憂。


    老者在一旁看著,微微皺眉,輕咳一聲:“小姑娘,武道修行,最忌分心,你這依依不舍,莫要誤了他前程。”思雨聞言,身體一僵,緩緩鬆開手,可淚水還是止不住地流,她強忍著悲痛,往後退了一步,努力擠出一絲微笑:“俊澤,那你好好學,我就在營地等你,你一定要平安迴來。”


    陳風也上前抱拳,行了個莊重禮:“前輩大義,我等定會銘記,定不負您所望,護這末世一方安寧,願您與俊澤修行順遂。”老者擺擺手,示意安靜,“此後,你隨我迴山修行,此地距我居所不遠,其間山水險阻,亦是磨煉。路途中,自有考驗你心性、體魄之處,若想真正變強,需一一經驗。”


    俊澤重重點頭,轉身與同伴一一告別,趙剛緊緊握著他的手,用力拍了拍他肩,目光誠摯:“好好學,兄弟,我們等你歸來,重振營地!營地的希望可都在你身上了,莫要辜負大家期許。”俊澤眼眶濕潤,用力抱了抱趙剛,又與其他人相擁,而後轉身,深吸一口氣,隨玄風老者踏上修行路。


    行至一處山澗,那山澗仿若大地裂開的一道猙獰巨口,怪石嶙峋,水流湍急,仿若奔騰野馬,不羈且狂暴,浪花飛濺如雪,濤聲轟鳴震耳,震得人耳鼓生疼。玄風老者止步,目光落在山澗上,又看向俊澤:“欲練上乘武功,需先練根基,躍過此澗,方可入門。此澗看似險阻,實則是錘煉你膽氣、力量與身法協調性之契機,若連這都畏難,往後武功修煉更是無從談起。”俊澤望向那寬澗,心下忐忑,雙腿都有些發軟,可一想到營地慘狀、同伴期許,咬咬牙,後退幾步,活動下筋骨,做了個簡單助跑,而後猛地起跳,身影如離弦之箭衝向對岸。可剛至半空,便被湍急水流衝下,整個人如墜落石塊,跌入水中,冰冷刺骨的水瞬間將他吞沒,暗流湧動,似無數雙手拉扯,險些將他卷走。


    他掙紮上岸,渾身濕透,衣衫緊緊貼在心上,瑟瑟發抖,嘴唇凍得青紫,牙齒“咯咯”作響。老者卻神色冷峻,無半分憐憫之色:“再來。”俊澤抹把臉,抹去臉上水珠,眼中透著不甘與堅毅,再次嚐試,一次又一次,身上磕碰淤青、擦傷無數,手肘、膝蓋破了皮,血水滲出,染紅衣衫,在石上留下斑斑血跡,仍堅持不懈。直至第七次,他憋著一口氣,拚盡全力,在即將力竭時,腳尖輕點水麵,借力躍過山澗,整個人癱倒對岸,大口喘氣,胸脯劇烈起伏,四肢百骸酸痛難耐,可眼神中滿是欣喜與自豪。


    “不錯,有毅力。”老者麵露讚許,“接下來,便傳你武功心法。”此後數月,山巔雲霧繚繞處,師徒二人迎著朝陽、沐著晚霞,修習內力運轉之法;穀底幽深靜謐間,俊澤依著老者教導,苦練拳腳,一拳一腳皆有章法,虎虎生風,帶起地上落葉塵土;林間光影斑駁中,他研習兵器運用,木劍在手中仿若蛟龍,穿梭舞動,削砍挑刺,從生疏到熟練,漸入佳境。複仇之火在心底燃燒更旺,隻待學成下山,重歸營地,再掀風雲,守護那片珍視之地與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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